返回第393章 与其尬聊,不如泡澡(二合一)(1 / 1)君如玉杯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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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一到,沈重便带着锦衣卫悄然退到了一旁,将舞台让给了车队后方的庆国使团。

庄重典雅的礼乐悠悠响起,城门两侧的舞者们整体的排列成两个方阵,随着乐声跳起了表示礼仪的傩舞,庄荣又肃穆。

梅呈安和范闲下了马车,待北齐官员那边唱完礼便带着麾下使臣上前,双方各自见礼。

北齐官员衣饰鲜明,以红色为主,暗金点缀的配色相较于庆国那灰不拉叽的官服,看起来要鲜亮的人多,也更华贵。

庆国使团虽然舟车劳顿,官员们多少显得有些委顿,不过前头有两名身姿挺拔,精气神十分饱满,贵气十足的两名英俊少年领队打头,两厢外在形象这一块,倒也没落什么下乘。

梅呈安微笑打过一遍招呼后便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双方进行较为繁琐的接待仪程。

其实他也想像范闲那样,一早就躲到一边啥也不管,只是在介绍到他时微微颔首示意。

奈何对面的好几名北齐鸿胪寺官员都是熟面孔,京都谈判时交流过,还一块儿喝过酒。

这见面不打招呼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殊不知,在北齐官员眼中,相较于彬彬有礼待人如沐春风的他,对范闲的印象就差多了,觉得他是一位趾高气昂的小人,当然,北齐官员肚中这点微词丝毫不敢表现出来,而范闲既然敢这么做,显然也毫不在意留给对方什么观感。

梅呈安得空扫了一眼范闲,见他背负双手在眯着眼似是在打量眼前这座城池,目光也跟着移了过去。

这座庞大恢宏的城池,也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屹立了多少年头,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城墙上到处都是斑驳岁月的痕迹,巨大的青石外缘甚至已经有些风化了,却依然顽强地保持着坚硬。

梅呈安稍稍有些感慨,他的感慨与寻常旅人有所不同,他只是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小十年了,终于也是第一次真正的亲眼见识,触摸到这个世界历史的一部分余迹,庆国的京都虽然也极为宏大,但相较于上京城,少了一种岁月侵蚀的厚重,要新的多,没有今日所见城池所呈现出来的那种时间久远的沧桑感。

身旁范闲似也是在感慨什么,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梅呈安偏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挪向了城墙下还在跳傩舞的舞者们。

看了两眼,梅呈安嘶了一声,表情稍稍有些怪异,这北齐的傩舞大致上看虽然跟庆国的傩舞大差不差,但要更正经,更好看,与着装也更搭配些,看起来浑然天成,梅呈安严重怀疑自己傩舞完全是照搬的北齐傩舞,照搬的还不到位,或者魔改了一些,总之自家傩舞跟人家比起来,有点像是盗版跟正版的区别。

好你个辛其物,还你编的傩舞,还什么从古籍查证,严密考究,啊呸,我信了你的邪!

梅呈安翻了个白眼,打算回头跟北齐这边鸿胪寺商量交流一下,当婊子还立什么牌坊,要抄就光明正大的抄,见贤思齐嘛,不寒碜。

正想着,站在他侧后方的一名鸿胪寺名官员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梅呈安回头看去,见他不动声色地伸手指了指一侧,便顺着他指的方向用余光瞟了一眼,只见一名先前未曾见过的北齐官员朝他们走来。

想了想,梅呈安也没提醒范闲的意思,装作不知,转而研究起了远处城墙上除了风雨还有些其他什么痕迹。

直到那名官员走到三人侧前方,己方那名鸿胪寺官员才似刚刚发现他一般,惊喜言道。

“卫华兄今日怎地也来了?”

梅呈安和范闲被声音惊醒,齐齐转身看向那位叫做卫华的官员,微微一笑,静默不语。

那位卫华拱手一礼,似乎与己方那名鸿胪寺官员颇为相熟,笑骂道。

“要不是为了迎接你们使团一行,我这时候只怕还在丽春院里快活。”

梅呈安闻言眉梢轻挑,与身旁的范闲相视一眼,二人都有些诧异,随后齐齐笑了,这个卫华言语间虽轻佻随意,多少有些不正经,但反而让二人觉得此人颇为有趣,毕竟都是年轻人。

己方那位叫做陈文的鸿胪寺官员笑了笑后赶忙向梅呈安和范闲介绍。

“这位是北齐鸿胪寺少卿,卫华大人。”

又向卫华一一介绍道。

“这位是…”

不料卫华似笑非笑的一摆手打断了他,目光在梅呈安和范闲的脸上扫了一番开口道。

“范大人和梅大人早已名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里还用王兄介绍。”

范闲怔了一下,微笑拱手。

“虚有薄名,不敢不敢,在下范闲。”

梅呈安微笑颔首,言简意赅。

“梅呈安。”

“二位大人过谦了。”

卫华此人看起来年纪也就二十多,五官稍稍有些清秀,只是眸子里总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不似官员,倒似位狂生。

“堂堂一代诗仙诗圣,竟齐齐做了南朝监察院的提司,尤其是诗仙范大人,来年只怕还要掌管南朝内库。”

说着他哈哈笑了两声。

“也不知贵国那位皇帝怎么想的,像二位这等紧紧重要的人物,不搁在京中好生养护,反而派到咱大齐国活受罪来,这路上万一要是…遇个风寒什么的,这可怎么办哟。”

梅呈安和范闲都听出了对方口中淡淡的威胁之意,但二人毫不在意,梅呈安微笑不变,范闲笑了笑说道。

“倒也没有那般弱不禁风,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来走走涨涨见识挺好。”

卫华闻言一怔,心里有些惊讶,默念一遍那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暗叹果然是惊艳天下的才子,随口一说便是如此发人深省,意味深长的至理。

同时他也对二人的沉稳颇为意外,似他们这般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听见自己话里的软刀子竟然波澜不惊,果非常人。

想了想,卫华回身看了眼身后的城墙,他往这边走的时候发现这二位极有才名的双子星似乎对上京的城墙很感兴趣,不由自豪言道。

“这座城池已经修建了三百余年,从未有外敌攻入过,想来二位也觉得此城雄壮无比,不知较诸南庆京都如何?”

范闲微微一笑说道。

“雄壮自是雄壮的,只是似乎旧了些,贵国看来需要找个时间好好修缮修缮。”

借着话里的机锋,二人暗自互损一番,陈文哭笑不得,梅呈安忍俊不禁。

半晌后,卫华看了眼梅呈安,轻声说道。

“梅大人,范大人远道而来,本官自然要做个东道,待公务处理完之后,还请二位大人赏脸呀。”

梅呈安看了他两眼,心里稍稍有些奇怪为何此人字里行间总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敌意,而这种敌意又没有到仇视的地步,不免有些好奇,他和范闲与此人从未见过面,这淡淡的敌意从何而来呢?

陈文此时在二人身旁哈哈笑道。

“好叫梅大人范大人知晓,这位卫华大人便是数月前出使本朝的长宁侯大公子,彼时梅大人和范大人于酒桌上一番拼酒,侯爷不支醉倒,回国后一直念念不忘,说道南朝出了两位极厉害的天才少年,不止诗写得好,这酒量也大的惊人,卫华大人常常听着,自然就想跟二位大人较量一下,替父“报仇”啦。”

梅呈安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范闲也想起来了,害了一声。

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再看这位卫大人,果然从对方脸上看出些许与长宁侯相像的地方,数月前,他作为谈判团一团,范闲作为接待副使,与长宁侯打交道不少,谈判结束时谈判双方曾一块去梅家食堂吃酒,彼时席面上他和范闲是被围攻的对象,二人虽然半路就假装喝醉提前退场了,但在“醉倒”之前,二人合力将北齐谈判团领头的长宁侯给先行灌倒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小插曲还能有后续影响,也是没谁了。

梅呈安笑容亲切了些。

“卫兄若想为父报仇,可得等些日子。”

范闲笑着接过话茬。

“是啊,我们俩喝糊涂了不要紧,坏了两国之间的正事儿,可不好向两边陛下交代。”

卫华闻言哈哈一笑,洒然应下,将此事留待日后再提。

……

几人说话的功夫,迎接仪式即将结束,远处的沈重看了眼他们这边,开口道。

“你先带人去吧,我稍后就到。”

想了想,他扭头看向身旁,又补充道。

“在我到之前拖住他就行,绝对不能让他接触到肖恩。”

“是!”

他身旁一名锦衣卫应声离去。

待那名锦衣卫带了一些人走后,沈重抬脚径直朝梅呈安和范闲所在位置快步走去。

到众人近前,沈重先朝卫华点头示意,卫华面对他收起了轻佻,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老实乖巧了不少,恭敬回礼,叫了声“沈大人”。

沈重嗯了一声看向梅呈安和范闲。

“范大人,梅大人,沈某就护送二位到这儿了,后续住处一应安排皆由卫大人负责,二位有事问他即可,沈某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他朝二人微微躬身颔首示意。

范闲也没多想,微笑点头正要应声,梅呈安闻言却挑了挑眉,感觉颇为意外。

“沈大人先前不是说,贵国陛下急着见我们吗?”

此言一出,沈重,卫华,包括范闲和陈文皆目露意外,梅呈安自己也知道他这话问的有些突兀了,主要是实在没忍住,沈重一走,那后续的与上衫虎当街冲突结仇,范闲当街竖战旗的高光时刻,何道人趁机递消息可就统统没了…

愣了片刻后,沈重笑了。

“急也不急这一时啊,梅大人,还有范大人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是先回住处稍事休整一番为好,至于召见一事…明日一早沈某自会去二位住处接二位,然后带二位入宫。”

梅呈安面露恍然。

“啊,如此那就麻烦沈大人了。”

沈重笑着摆了摆手。

“应该的,二位若无其他疑问那沈某…”

范闲心领神会。

“沈大人慢走。”

梅呈安亦是微笑颔首示意。

沈重笑笑转身匆匆离去。

梅呈安扫了一眼远处的锦衣卫队伍,发现人数少了不少,肖恩和司理理座驾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消失了。

……

北齐上京城内果然一片繁华,街道虽不像庆国那般宽阔,但沿途尽是酒楼食肆,各种摊位比比皆是,街上行人众多,一个个面上尽是温和笑容,满是自信和自矜,哪儿像个战败之国。

梅呈安感觉怪怪的,没有碰到臭鸡蛋烂菜叶袭击名场面,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范闲啧了一声。

“外地也就算了,这上京乃消息和人流汇聚集散之地,怎么也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我还以为入了上京会被北齐人驱赶唾骂,还特意托陈萍萍要到了第七营的战旗呢,这下全白搭了,真是浪费感情。”

梅呈安被他遗憾的语气逗笑了。

“不被为难还不乐意了,瞅给你贱的。”

范闲想了想,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谁说不是呢。”

使团在卫华的指引下往城西行去,一行被安排在北齐鸿胪寺官署后方的皇室别院居住。

由这个安排可以看出,北齐皇帝对于庆国使团算是给足了面子。

一路上梅呈安和范闲与卫华闲聊着,发现此人对庆国官场颇为了解,不止能随口说出一些连二人都不认识的权贵名字,听他说话语气,似乎还和自己大舅哥,靖王世子李弘成相识,这点让梅呈安很是意外,两国京都相隔这么远,也不知他们是如何相识的。

在谈话之中,二人对北齐目前朝政的最新消息也大致了解了一番,当然,在监察院早就看过北齐无数卷宗的二人自然也清楚的知道,北齐朝廷远不像卫华所说的那般一团和气,金光灿灿。

北齐太后眼下也才三十多,还年轻着,北齐小皇帝才亲政不久,根本无法完全控制朝政,帝后两党各有一方势力在朝上进行着无声的较量抗衡,如果不是今岁两国交战北齐完败,迫使双方不得不暂时将双方矛盾压下来,此时的上京怕是早就乱作一团了。

一直在北方抵御满足的北齐大将军上衫虎被调回上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不知道他伤养的怎么样了。

梅呈安状若无意地随口道。

“听闻上衫虎大将军乃不世之英豪,卫兄几时有闲,可否带我二人前去拜访拜访?”

卫华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很是惊讶。

“二位对上衫大将感兴趣?”

梅呈安点了点头,范闲笑着开口道。

“我等虽不是文弱书生,但对于抵抗蛮族地英雄人物,总是钦佩的。”

卫华面色有异,似乎并不怎么想提起那位北齐战神,梅呈安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范闲亦未再勉强他。

使团一行到了别院,自有北齐鸿胪寺相关人等安排住宿,忙了好一阵子终于安排妥当。

此时天色渐暗,卫华身为北齐鸿胪寺少卿理所应当的要安排晚膳,席上他稍稍试探了一下梅呈安和范闲的酒量,发现这俩年轻官员竟是拿酒当水在喝,真真是完美实践了酒水二字的真正含义,不免心惊,拼酒为父报仇的心思顿时消了。

席间一顿觥筹交错之后,卫华不知怎得竟改变了想法,主动跟二人提起了上衫虎。

“怀远大将军?”

梅呈安挑了挑眉。

“这是个…”

卫华喝了口酒笑道。

“虚职罢了,名字虽好听,但是人在京中只剩一百私兵了,这京中有上京守备,有三位大统领,还有骠骑将军…怀远大将军虽然多了一个大字,地位尊崇,奈何手下无兵,上衫虎就算有绝世之勇,也只能老老实实上朝下朝,回家抱着姨太太叹息,呵呵。”

梅呈安笑了笑,形容得过于生动了。

范闲端着酒杯跟卫华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带着一丝醉意顺着他的话茬说道。

“老虎养于柙中,再有威势,也只能吓吓人而已。”

卫华笑了,敲敲桌子。

“正是如此。”

席散人去,整座皇室别院中就只剩下使团自己的人了,北齐方面安排的侍卫很有礼数地只在外门守护,将内院一应事宜全都交给使团自己处理。

房中只有五人,梅呈安,范闲,王启年和高达,以及陈文。

梅呈安是使团副使,而陈文则是这次鸿胪寺安排给他的副使,其原本在鸿胪寺就是他的得力下属,经验十分老道,人脉颇广,所以这次使团出行梅呈安特意点名带上了他。

至于藤梓荆,说是不习惯这种应酬,主动去跟虎卫等人坐席吃饭了。

闭目倾听,确认房间四周没有人偷听,梅呈安睁开双眸环视几人,轻声开口道。

“毕竟是在敌国心脏,说话都小心些。”

除范闲外,几人齐齐颔首应下。

范闲咂吧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叹道。

“上衫虎算是废了,可惜了。”

陈文微微笑道。

“北齐如今帝后相争,谁都想争取上衫虎的支持,也都不想上衫虎倒向另一方,所以现在只有这么放着,不过上衫虎名头在此,在军中的威望号召力太强,就算京中只有一百亲卫,也没有谁敢轻视于他。”

梅呈安闻言笑了笑,这话倒是不假,就算上衫虎再失势,没了一切官职头衔,就凭其九品上的身手也无人敢轻视。

天色已晚,众人旅途劳顿,所以早早便开始安排休息事宜,此处皇室别院占地颇广,房屋众多,一人一间绰绰有余,使团众人倒也不用再像之前那般挤在一间屋子睡觉了。

至于明天的安排,自然有相关的官员拟好相应章程,陈文只是捡了其中重要的几项事宜向梅呈安和范闲禀报了一下。

明日最要紧的一件事自然是入宫觐见,其次便是去鸿胪寺敲定处理换俘事宜。

梅呈安想了想开口道。

“上午入宫面圣我俩去,至于下午鸿胪寺那边…就交给老陈你们几个了。”

“这…”

陈文闻言一怔,疑惑地看向二位上司,心想换俘纳贡的重要场合,两位正副使不在,这怎么能行,谁拍板呢?

范闲拎着酒壶小口喝着,笑着补了句。

“老陈你全权处理就可以了,我俩…”

说着他看了一眼老乡,接着把话说完。

“还有更重要的的事儿要处理!”

换俘协议有一明一暗两张纸,二人更看重的自然是暗的那张,他们已经将肖恩和司理理交给了对面,自然要第一时间确认言冰云所在。

见二人意见一致,陈文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合适归不合适,但也不是不能酱办。

一句话,领导说了算!

陈文走后,梅呈安和范闲也没急着回屋去休息,搬了两把椅子坐到廊下,小酌着美酒赏起了月光。

不是二人有多闲情逸致,梅呈安是在等红薯烧水,打算沐浴完再睡觉,这两个多月的旅程,合适的洗澡机会屈指可数,只能擦洗,如今有条件了自然要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至于范闲这个不要脸的,他也是在等洗澡水烧好,实际上要不是红薯要把他的洗澡水也一块烧了,梅呈安也不至于等这么久。

一阵带着微风传来,二人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附着的寒意。

“风有点凉啊。”

范闲喝了口酒,四处看了看随口说道。

梅呈安仰头看着月光,闻言放下酒杯。

“凉就对了,七月快过半,夏天已过,现下已是初秋了。”

范闲很久没关注日子,北齐变换不定的天气也模糊了他的感知,因此闻言甚是惊讶。

“啥,夏天过了?我还没好好体验呢。”

梅呈安将喝空的酒杯放在小几上,敲敲桌面示意他倒酒。

“你可以等明年。”

“……”

范闲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拎着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将酒杯往他那边推了推,没好气的阴阳怪气道。

“真是谢谢你哦,原来还可以等明年,你不说我都不知道。”

“不客气。”

梅呈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撂下酒杯和一句话起身便走,他听到红薯的脚步声了,水应该烧好了,泡澡泡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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