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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见证物种多样性

“啥玩意?”

“作家出版社?”

经理的声音尖锐了八个声调。

他从事文化行业,自然知道作家出版社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一线出版社。

新中国的第一本《三国演义,就是作家出版社出版的。

还有《林海雪原《青春之歌《山乡巨变等等名作,都是在他们手底下得以发行。

虽然作家出版社在嗡嗡嗡以后才正式恢复建制没几年,还没办法和在文学出版领域一枝独秀人文社抗衡。

但一本杂志断货两天都批不过来一本这种事情,实在不是这种体量的出版社能够犯的错误。

“有没有搞错啊?真是作家出版社?不是什么假冒的?”经理疑惑。

“当然是真的了。”

发行所的同志有点无语,“你也不想想,《人民文摘,除了作家出版社,哪个出版社的刊物敢叫出这种名字?”

“不应该啊,作家出版社怎么会把工作做成这个样子?”经理感到奇怪。

沙滩北街2号,作家出版社里。

出版社的社长、总编辑从维熙也觉得奇怪。

“你是说,《人民文摘发行还没一个星期,发行所的十万册订单就全卖完了?”

“是啊。”

出版社的领导姚笑愚同志抹了抹额头的汗,顺便看了看窗外。

楼下人头攒动。

这会儿的京城正是闷热的季节。

但底下那群人仿佛感受不到太阳的灼热,摩肩擦踵,吵吵嚷嚷。

“今天没订单我就不走了!”

“你们作家出版社能没货?谁信呐?拿不着货谁也别想安生。”

“我们不是闹事儿来的,我们就要货。”

“.”

姚笑愚叹了口气。

从前几天开始,新华书店发行所那边就一直给他们作家出版社打电话过来,跟他们要《人民文摘的订单。

出版社的职工一听就懵了。

《人民文摘?

我们这儿存货为0啊!

没有囤货,怎么给你们发订单?

这边答复让他们先等等,事情拖着没有解决,结果等到今天上午,事态变得更加严重。

不光出版社的电话被打爆了。

眼瞧着电话打不通,发行所的人干脆直接堵到了他们出版社的门口。

不光发行所,连京城各家的发货店也派人找了过来。

来的目的都很一致:

要《人民文摘!

不管是新华书店,还是发货店,人都是要赚钱的。

店里那么多读者都指名道姓要买《人民文摘,他们这儿却没货?

要是一个两个也就算了。

那可是成百上千的读者!

随着市场化的推进,今年各家可都是搞改革,搞承包。

本来赚点钱就够不容易的。

这眼看着钱到了嘴边却赚不进裤兜里,你说这事儿搁谁谁不着急?

而且,还有些事儿逼类型的读者,买不着《人民文摘人家不罢休。

人家跑去投诉他们。

惹得领导都打电话来过问,害得他们这些人挨批评。

再一问出版社这边,就是让他们再等等、再等等。

等?

等你个祖奶奶!

干脆直接夹着皮包,直奔沙滩北街2号的作家出版社。

于是乎,作家出版社院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涌进了一大波人,吵着闹着要刊物。

这动静自然吸引了从维熙的注意。

从维熙有些不解,“这个问题还算问题么?短时间内把订单全部解决掉当然是不现实的,先用缓兵之计,从仓库里调余货出来,分给他们,让他们一人拿一点回去,然后我们马上加印”

出版社碰上卖的非常火爆的刊物、单行本这都是常有的事儿。

基本上也都是用这个策略。

姚笑愚摸了摸鼻子,脸色有点尴尬。

“社长,咱们仓库已经没有《人民文摘了。”

“没有?”

从维熙皱眉,“没有是什么意思?”

姚笑愚局促道:“卖了个干净,一本都调不出去了,这杂志当初我们首印就只印了十万册,直接全卖给了新华书店那边。”

“积谷防饥,养儿防老,你们这是打完这场仗,就不想着下一场仗了?”

从维熙有点生气,“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啊!怎么想的嘛?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您别生气、您别生气,您听我说。”

姚笑愚解释道:“唉,咱们出版社本来生产任务就紧张,底下几个印刷厂各自都有生产任务,当时就想着,先拿十万册给新华书店,回头看销售情况,有需要我们再加印。

谁也没想到这个《人民文摘会卖的这么快,打了同志们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按常理来看,姚笑愚他们的工作安排没有什么问题。

这么做,既不给生产任务添负担,又不用担心《人民文摘销量过差给出版社造成太大损失,一举两得。

再加上,在很多编辑同志的潜意识里,即便《人民文摘是《人民文学的副刊,一本杂志的创刊号,又能卖的有多好嘛?

谁能想得到。

十万册刊物被顷刻炼化!

根本就没给他们作家出版社留下一点点反应的时间。

“唉。”

从维熙叹一口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道:“赶紧去加印,先停一停当代小说文库的出版任务,优先印刷一批《人民文摘出来。”

“停了当代小说文库?”姚笑愚吃了一惊。

当代小说文库是他们作家出版社重点推出的一批系列丛书。

也是中作协布置的重点任务。

停了这个去印《人民文摘。

那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不过眼下,好像也没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先把楼下的这些闹事儿的人解决掉要紧。

要怪,就怪他们作家出版社当初布置任务的时候没想明白,这才让他们这会儿这么被动。

“唉,这个江弦,写小说火就算了,怎么办一本刊物也能火成这样?”姚笑愚嘀咕着说。

翠胡同6号院子。

“同志,还是你们的信。”邮递员将一大袋子信递到朱伟面前,笑了笑:“这些都是,你们这杂志办的真火,这两天我净往你们这儿跑了。”

“可不是么。”

朱伟叹了口气。

这两天他一会儿出来收一堆信。

这哪是当编辑?这是当力工啊!

“回头可得跟江主编说说,咱们得弄一收发室,不然我都没空审稿子了。”朱伟带着一袋子信回到办公室,朝着坐在椅子上的郑渊洁说。

嘴上在埋怨,心里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这两天铺天盖地的读者来信透露着一个信息:

他们《人民文摘火了!

这两天郑渊洁也不忙活他那《童话大王了,没事儿就过来朱伟这儿看读者们的来信。

“这几天收着有一千封没有?”郑渊洁问。

“有了吧,肯定有一千封了。”朱伟说,“我这儿都快搁不下了,这还没个一千封?”

“我觉得也有了。”

郑渊洁望着四周,感叹道:“创刊号就收着这么多信,我觉着主编以后得再找一院子,专门放读者们的信,不然恐怕是真放不下。”

“专门弄一院子放信?”

朱伟笑出了声,“老郑,真不愧是童话作家,你也是真敢想,买房子放信这么奢侈的事都能想的出来。”

“.”

郑渊洁不语,只是低头拆信,他手上这封有点厚度,是一名工人同志寄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参与抽奖,而是一封表扬信:

“同志你好,我是sy市机械厂的一名普通钳工,今天特意从厂里借了信纸信封,想和你们说说心里话。”

“我是前天在厂阅览室偶然翻到了《人民文摘,本想着就随便翻翻,没想到这一看就放不下手。”

“午休时我捧着杂志坐在车床边上读,连食堂打饭的铃声都没听见,还是车间主任拍我肩膀才反应过来,还叫他笑话我‘书虫钻了铁疙瘩’!”

“午休读不完,下班后我把杂志藏在工具箱里带回家,夜里就着十五瓦灯泡读了一遍又一遍。”

“我特喜欢那个讲袁先生的故事,没想到还有农民一样每天钻在田间地头里的科学家。”

“现在这刊物已经在车间里悄悄传开了,工友们都抢着借阅,宣传科李干事还抄录了刊物里的诗贴在黑板报上。”

“一本杂志能让大伙儿在机床轰鸣中听见诗吟,实在是了不起。”

“最后,希望你们能多登些科学家的奋斗故事,我们工人建设‘四化’正需要这种精神头。”

“另外,如果能增加点浅显的科技知识栏目就更好了,大伙儿文化程度参差不齐,但都想进步一下。”

“再提个小建议:字印得再大点行不?老张他们几个老师傅看小字费劲呢。”

“——此致敬礼!”

郑渊洁美滋滋的读完这封来自工人同志的表扬信,又看见信纸末尾用蓝黑钢笔工整的补了一句:

“另附半市斤粮票,望收下这份心意,给编辑同志买杯茶水润润嗓。”

果然,一看信封里头,合合适适的半市斤粮票。

“读者朋友们也太热情了!”

拿着粮票,初入编辑一行的郑渊洁,被读者们的这份热情感动的眼眶都有些湿热。

感受到读者们的鼓励,他感觉自己继续办刊物都充满动力了!

“有人不?有人不?”

听着院儿门口又有人嚷嚷,朱伟叹一口气,“得,肯定是又有读者来信了。”

“来了!”

他答应一声,大步来到门口,这才发现不是邮递员,是几个20出头的年轻人。

“你们这儿就是《人民文摘的编辑部啊。”

“是啊。”朱伟点点头,“你们几位有事儿么?”

“没事儿。”

几个年轻人笑了笑,“我们就是来问问你,能不能给我们送几辆自行车啊?”

“送?”

“你们杂志后面不是说送自行车么?”另一个小年轻嚷嚷道。

“.”

朱伟无语,“我们那是抽奖,从答出题目的读者里头抽一个人出来,你们想要就回去写信给我们,有几率能抽着你。”

“写信?写个屁啊。”

一个年轻人一副泼皮模样,“我们都到这儿来了,他们写信的哪有我们真诚啊,您干脆就给我们得了。”

“就是啊。”

“给我们吧。”

其他人跟着吵吵。

朱伟有点生气,“你们这不是耍无赖么?”

“怎么着啊?”

那年轻人自带一种二逼青年味道,“你说谁无赖呢?”

“就是啊,怎么还骂人呢?你们编辑部也太不友好了。”

“tui!敢诋毁我们劳动人民,信不信给你们大门砸了。”

“你们敢!”朱伟一个文化人,哪对付得了这帮顽主,气的青筋直跳。

一个个头不高的男人撸了撸袖子,“嘿,今天要么把自行车交出来,要么我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一位身着制服的警察叔叔走了过来。

“都干啥呢?你们是什么人?都堵在这儿干什么?”

“.我们。”

几个年轻人秒怂,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丁睿诚嘴上怒喝,心里庆幸。

丁睿诚是翠胡同所属派出所的所长。

区里治安科那边的领导,特意叮嘱过他,要他特别关照翠胡同6号院子这一片。

特别关照的原因也很简单。

这院子是江弦的。

江弦是啥人物?

警察之友!

当年一部《三岔巷劫案让他们多少民警在亲戚朋友面前威风了一把,挺直了腰板。

今儿丁睿诚鬼使神差的溜达到这里,恰巧就撞上这么几个不开眼的年轻人。

“同志,是这么个情况”朱伟把事情给丁睿诚讲了一遍。

“哦。”

丁睿诚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知道了。”

“寻衅滋事!”

“你们几个,都把裤腰带给我解开,跟我去所里面坐坐。”

丁睿诚大手一拎,薅住个看上去像是头头的年轻人,年轻人立马哭丧个脸求饶。

“叔,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早干嘛去了?有啥话等会再说!”

“哎呦,我还年轻啊,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还没给我爹妈尽孝呢,呜呜呜”

带头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剩下几个年轻人没了主心骨,战战兢兢的解开裤腰带和鞋带,提着裤子、趿拉着鞋,垂头丧气的跟丁睿诚上派出所。

出来看热闹的街坊们看着这一幕,吓了一跳。

“真被抓进去了?”

“就说那院子的门口不能过去。”

“哎呦,这几个孩子怎么那么不开眼呐,谁家的?”

“不知道呐。”

一时间,6号院是保密单位的传闻,在翠胡同又传的更邪乎了几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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