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郑弥就去到孔府求见孔量,说是已打听到了那家人的行踪。
原来郑弥见那家人是坐的拉客的马车走的,而在这一片拉客的马车只有那么十来二十辆,他便挨个挨个的去问,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拉客的车夫,得知他把人送到了江边码头。
郑弥赶到码头,又花费一番功夫才最终确定那家人就在这艘从扬州起航,准备开往蜀地的客船上。
孔量得知此消息后心头大喜,虽然他父亲还没有回来,不能从他那儿讨来一队官兵,不过府上还有几个武功n的护卫,估计着也够用了,于是当下便带着人手气势凶凶的赶了过去,可惜却扑了个空,问过周边人得知,那艘客船在昨儿傍晚忽然收锚起航,离开了码头,不知去往何处了。
没想到那家人竟然连夜逃走了,这说明那人家人根本就没什么背景,孔量愤恨难平,跳着脚骂了半晌,后面又准备待派人去追,忽听得四周传出了一阵惊呼,原来江面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两条战船,缓缓的朝着码头这边驶来。
孔量跑回家中,见到了一晚未归的父亲孔豫安,忙向他说起了码头上出现战船之事。
岳州知府孔豫安五十多岁快满六十了,虽然平日里养尊处优,可昨晚熬了通宵还是让他感到颇为疲惫,不过贵人安排下来的事情可耽搁不得,他今天也是抽空回来给家里安排一下,因为接下来起码大半个月的时间他都会很忙。
些时听得儿子问起那战船的事情,孔知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其不必惊慌,说这是军方有任务要执行,接着又叮嘱他这段时间不要惹事,随后便急冲冲的回府衙去了,让孔量都没来得及把昨天的委屈给吐一吐。
从这天开始,那两艘战船一直在长江上巡游,来往的船只都要被他们给拦截下来,再派出兵丁上去检查一番后才会被放行。
而城里的衙役捕快们也都忙碌了起来,每天走街窜巷寻访本地住户,还将城里的客栈青楼酒店都翻了一遍,像是在找寻什么人,一直到十来天后才消停下来,城内百姓纷纷暗自猜测,搞这么大的阵仗莫非是知府大人在抓捕什么重要的朝廷钦犯?
孔量这些天基本上都待在家里,直到城内恢复正常后才走出了家门,不过经过上次那件事后他也多长了个心眼,不再独自一人,而是叫上了两个护卫跟随,出来转了半天觉得有些无聊,又让一个护卫去把那郑弥给叫来,至于另一个狗腿子于有怀,则早被他辗进了泥泞里。
上次于有怀被人打昏后扒光了衣服扔在地上,孔量和郑弥二人都没有管他便走了,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才被人发现给救了起来,他被冻了这么久,回去就生了场重病,眼下都还在床上躺着哩,其实就算是病好了他也再没胆再往孔公子身边凑了,因为那天他一激动立下了军立状,说是完不成任务就要提头来见,现在他每天躺在床上担惊受怕的,唯恐被孔公子派人来抓去应誓。
郑弥过来后,陪着孔公子转悠到中午,然后又去到一家酒楼吃饭,席间说起这几天城内的异动,还有长江上那两艘至今仍未撤走的战船,似乎真的是在找一件什么重要的东西。
孔量却是知道内情,说他们不是在找什么东西,而是在找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在找一个两岁大小的男童。
这个消息是他父亲孔豫安昨晚在闲聊时说出来的,孔大人这段时间也给累得够呛,不过他心情倒是很好,他告诉儿子他们孔家这次是攀上高枝了,居然能够为湘王办事,如果此番表现能入湘王的法眼,说不定以后他这知府的位置就要往上挪一挪了,说不定还能调到京城,到六部里去做个侍郎都是有可能的。
湘王张标是明肃帝的二子,太子张弘被废又nsn后他也就成为了大夏王朝唯一的继承者,虽然皇上还没有下诏将其册封为太子,不过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最迟一两年就会有结果,所以趁现在能和他攀上点交情,那真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天大幸事。
至于那位湘王府里的宋先生要求他大搜城池,希望能找到一个脚底有四颗痔的两岁幼童,孔豫安尽量不去往那传闻中从火海被人救走的庆恒小郡王身上想,为了自身的荣华富贵,他必须牢牢抱住眼前这条大腿。
经过上次的一番对比,在孔量眼里,郑弥这个人比于有怀那个蠢货要好得太多,他现在把这些算是比较机密的事情拿出来说,一是为了显摆下他孔家即将快要飞黄腾达,再一个就是有把这个狗腿子收成心腹的打算。
郑弥听懂了这层意思,当即跪倒在地,恳请孔公子给个机会,称愿终生为孔公子效命。
孔量哈哈一笑,等郑弥磕了几个头后才命其起身,说是答应将他正式收为手下。
郑弥被孔量正式收纳后很有自知之明,立马就从酒桌上站到了一边,说是不敢再和公子同座一席,直到孔量命令他坐下来陪酒后才又回到了桌子上。
酒过三巡,郑弥向孔公子问起知府大人这次的行动有没有收获,是否已经完成了湘王府交待下来的任务。
湘王府并未告之他们要找的那个孩童到底是何身份,而孔知府也知趣的没有问,给手下人的解释都是说有一个贼人偷了别人家的小孩,有可能跑到了岳州境内,大家只需尽心办差就行,其它的就没在多说,至于那个孩子是否是湘王的子嗣或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心尖宝贝就任他们随便去猜了。
孔量也不知这晓这等最深层的机密,所以听得郑弥问起自是当做无所谓,笑道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人来是何等的困难,他父亲也不过是做足了姿态而已,再说那贼人也不一定在这岳洲境内,没看见湘王派来的那两条战船还一直在江面上守着的吗?这说明他们也相信那贼人没在岳阳城里而是会走水路逃窜,只是就不知道这人是否是还没到的呢,又或许是早就从这片江面上给溜走了。
听到这儿,郑弥心里猛然一跳,不知怎地,他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了上次在岳阳楼里看到的那一幕。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