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十倍奉还!求月票
“你想的太多了,别整天疑心生暗鬼,那些警察没有你想的厉害。”男人一边回答,一边脱下外套,疲惫的躺在床上。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外面只能听见汽车轮胎碾压马路的声音,间或有流浪狗抢食的吠叫声。
女人躲在窗户后面观察了一阵,发现外面没有任何异常,便也跟着躺在床上。
男人翻了一个身,双目灼灼地盯着她:“何颖,这几年我憋的很难受……”
何颖感受着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微微皱眉:“老宋,现在还不是时候……”
名叫老宋的宋泽林咽了咽唾沫,冷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狗日的柳旭和你交叉过好几次。你不要忘了,是我把你从噩梦中拽出来的,不是我,你早就死在你前夫手里了。”
何颖叹了一口气,转脸看着他:“等出去后,我给你……”
“不行!”宋泽林向她旁边挤了挤:“就现在……”
何颖招架不住,她心里明白,自己要活命,只能依靠眼前的男人。
“我用其他办法帮你,总行了吧?”
宋泽林眯了眯眼:“什么办法?”
何颖伸出灵巧的手,片刻后,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与此同时,旅馆外面的街道上,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望了一眼旅馆二楼熄灭的灯光,然后从一根水泥杆电线杆后面闪身出来。
他向前后看了看,凌晨的街道上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一大一小、两只流浪狗蹲在垃圾桶旁边,低声呜咽着。
男人来到旅馆这边的街道,停在一辆满是泥污的车子前。
他戴着手套,从怀里拿出一根钢尺,从主驾驶这边的车玻璃插下去,鼓捣一阵后,车门“砰”的一声打开。
男人再次看了看街道上的情况,没有人,没有监控,旅馆里亮着昏黄的灯光,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紧接着,男人坐进车里,非常熟练的破开汽车锁,缓缓地把车开走。
方永辉坐在黑色越野车的主驾驶室里,副驾驶坐着章勇。
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人把车偷走,没有任何动作。
方永辉喝了一口罐装咖啡,开口道:“小勇,你眯一会儿,我来盯。”
章勇摇摇头:“辉哥,你睡吧,我还不困。”
“废什么话,叫你睡你就睡,罗大再三叮嘱,不能疲惫上岗。”
章勇舔了舔嘴,欲言又止,而后鼓起勇气,问道:“辉哥,你还在怪自己?”
方永辉盯着旅馆门口,双眼通红,因为手劲太用力,他握着的罐装咖啡都变了形。
“没有,我没有怪自己。”方永辉回答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样,要是没有心理负担,他不可能一说到这件事,就咬牙切齿,那种悔恨的语气欺骗不了人。
章勇微微叹了一口气:“那我先睡了,一会儿换你。”
他把座椅放倒,躺了下来,不多时便发出了鼾声。
方永辉把手里的咖啡喝完,盯着旅馆二楼的窗户,嘴里狠狠地嘀咕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十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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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凌晨六点,天微微亮。
木质楼梯发出刺耳的踩踏声,把前台正在打瞌睡的老板给吵醒。
他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看见昨夜入住的一男一女来到了柜台前。
宋泽林把手里的钥匙扔在前台,老板接过钥匙后,打开抽屉,拿出押金还给客人。
见他们离开,老板又趴在了柜台上,准备继续睡觉。
但不到片刻,这一男一女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宋泽林提着黑色旅行包,怒气冲冲地喊道:“我外面的车呢?”
老板眨了眨眼:“车?什么车?”
“我停在外面的车!”宋泽林指着旅馆外:“昨晚我的车就停在路边的。”
老板一听这话,瞌睡全无,他站起身来,以防备的姿态怼道:“你车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这里开的是旅馆,不是停车场,你赶紧走,别找我麻烦!”
“你开旅馆,你不帮忙看车?”宋泽林气得的脸色煞白。
“呵。”老板笑了一声:“我一间房就收你一百块,我还帮你看车?你以为你是住的五星级酒店?我告诉你,别在这儿跟我找茬。”
“你他妈的!”宋泽林伸手过去,隔着前台,想要抓住老板的衣领。
老板根本不带怕的,反而是身体前倾,叫嚣道:“来,来,你动我一下试试?打我?朝我脑袋打?我怕你还不成!”
何颖在一旁急忙劝道:“算了,算了……”
见女人在拉架,男人也把手缩回去了,老板语气稍微好了一些,开口道:“这镇子不大,镇边上就是派出所,你们要是真丢了车,走几步就能去报警,有工夫跟我吵,还不如快点去报案。”
“行,有你的!”宋泽林忿忿地道,提着包向门外走去。
站在路边,两个人一时间无所适从,不知该该怎么办。
何颖看向街对面的早餐店,叹了一口气:“先吃点东西吧。”
于是,两个人迈进早餐店,坐在角落里,要了两笼包子、两碗面条后,一边吃,一边低声交流。
何颖看了一眼街道外面,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宋,咱们现在怎么办?”
宋泽林停下筷子,沉吟了半天后,回答说:“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叫荆溪镇,从这儿到白石县还有一百多公里。现在咱们没车,只能搭乘大巴车过去。”
“就算去了白石县,咱们真的能从那里逃出去?”
宋泽林点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那个学生疤脸一直在白石县混,专门搞走线的生意。我已经和他联系好了,只要给他二十万,他就一定能把我们弄出去。”
何颖显得忧心忡忡,她警惕地看了看早餐厅,吃早餐的大多都是穿着朴素的镇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但她还是不放心的道:“老宋,这几天眼皮老是跳,我真感觉被什么人盯着。”
“诶,你太多疑了,这穷乡僻壤的,警察再厉害也追不到这里来。”宋泽林毫不在意地吃着包子。
何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我这还有钱,实在不行,咱们再买一辆二手车,坐大巴车我总觉得不安全。”
宋泽林立即摇头:“钱得留着,咱们逃出去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而且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上哪儿去买车?办手续也要耗费不少时间,还容易暴露咱们的身份。”
见何颖依旧不放心,宋泽林搂了搂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只要逃出去,凭我们的能力,肯定能东山再起。”
何颖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时不时地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上午八点,荆溪镇的汽车站。
说是汽车站,其实就是四面围墙围成的一个露天空地,里面停放着两辆黄色大巴车。
两个人提着包走进去,向司机打听发车时间后,便登上车。
他们想要坐在最后一排,却发现已经坐满了。
于是,两人只好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白石县挨着边界的地方,两地来往的人很多,不多时,车上就坐满了人。
司机这才握着保温杯,慢悠悠地坐上驾驶席。
一百多里的路程,虽然都是柏油路面,但因为偷工减料,再加上来往的大型货车长期碾压,路面坑坑洼洼,车速减慢了许多。
何颖靠在车窗坐着,在车身摇晃中,她很想睡觉,但强忍着没有睡过去。
倒是宋泽林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而且还微微打着鼾声。
何颖看了看周边的情况,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她心里想着,可能确实是自己多虑了,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事情早就已经无法挽回。
这时,宋泽林被她的动作弄醒,微微睁开眼,劝道:“别担心了,睡一会儿吧,”
何颖点点头,将手提包抱在怀里,不一会儿就靠在车窗睡了过去。
这时,两人的座椅缝隙之中伸出一只手,两根手指上还夹着一张锋利的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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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何颖在一阵吵杂声醒来,她急忙推了推旁边的宋泽林:“老宋,咱们到了。”
宋泽林睁开眼,点了点头,他睡眼惺忪的站起身,伸手从行李架上拿自己的旅行包。
他刚拿下来,便看见何颖脸色煞白的翻转自己的手提包。
只见包的侧边开了一个口子,何颖急忙拉开拉链,一顿翻找后,她整个人都吓傻了。
“老宋,钱包被人偷了,银行卡也没有了!”
宋泽林脸色一滞,心脏扑通扑通跳,钱没了!
何颖带在身上的那张银行卡里有五十万,而且这张卡是用外人的身份证办的,警察追查不到。
半个月前,他们的银行卡就被警方冻结了,钱根本取不出来。
只有这张卡里存着他们俩的保命钱!
宋泽林急忙抬头看去,大巴车已经停下了,车厢里的乘客纷纷开始下车,而且车后座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马上挤过人群,向司机大声喊道:“师傅,师傅,我们钱包被偷了!”
司机正拧开保温杯,慢悠悠地喝着茶水,听见这话,他转过头来,语气显得很镇静:“丢了多少?”
“钱和银行卡都没有了!”宋泽林见司机显得无所谓,马上挡住车门,向车厢里的人喊道:“都不许下车,我的钱包被偷了!”
“你钱包丢了,关我们什么事儿?”
“快让开,别耽误我们的事儿!”
“小伙子,你到底丢了多少钱?要是不多,我看就算了。”
我他妈的被人偷了五十万!
宋泽林咬着牙,看向这些人,大声吼道:“都不许下车,我要搜身!”
听见这话,司机皱眉道:“那就报警吧!叫警察来。”
“呃……”宋泽林吓了一跳。
这时,车厢里的一个中年妇女赞同道:“对,报警,我看就是坐在后排的那两个人偷的,这两个人在半路就下了车,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司机已经拿出了手机:“我来报警,汽车站就有派出所,几分钟就能过来。”
一听这话,宋泽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急忙装着语气平淡。“诶,算了,反正只丢了几十块钱,也不多,免得麻烦警察同志。”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心在滴血,嘴皮都在颤抖。
司机瞥了他一眼:“真不报警?”
宋泽林连忙摇头:“真没几个钱,而且我还有事儿,为了几十块犯不着麻烦警察同志。”
司机撇撇嘴:“我看你这么着急,还以为你丢了好几万呢。那好,你就别拦着车门,挡着人家下车。”
宋泽林忙把手让开,手里的拳头捏了又捏。
白石县的天空灰蒙蒙的,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
汽车站外面的马路上,何颖蹲在路边,手心搁着三块一元硬币,脸色苍白。
“银行卡,还有好几千现金全没了,全没了……”
宋泽林也跟着蹲下,他身上的钱包也被小偷一同摸走了。
也就是说,他们全身上下只剩下三块钱。
何颖转头看向街尾的派出所,轻声呢喃道:“老宋,自首吧,我们没活路了……”
宋泽林吓了一跳:“不行!自首就是死!我们好不容易逃到这里,翻过那几座山就自由了!”
“咱们没钱,你那个学生疤脸会帮忙我们吗?”
宋泽林咽了咽唾沫:“你放心,疤脸看在师生情谊上,肯定会帮我们,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了路边。
一个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左脸颊有一道疤痕的年轻男子下车,看见宋泽林后,他满面笑容的走过去,一把将宋泽林抱住。
“宋老师,好几年没见你了,你还是那么帅!”
宋泽林身为对方以前的老师,语气却极其谦卑:“疤……小韦啊,咱们是好久没见了,怎么样?我听说你在这边发了大财?”
“混口饭吃而已,赚些小钱。”疤脸松开宋泽林,看了看他身后的何颖,笑道:“这位是?”
宋泽林立即介绍道:“这是我朋友,何小姐,生意做的很大。”
何颖强打着精神和对方握了握手,想要松手时,疤脸却不愿意放开,而是上上下下把她看了一个遍。
何颖的心沉到了谷底,用力挣脱开手。
疤脸咧嘴笑了笑,并且还用手指互相搓了搓,似乎还在回味对方光滑的皮肤。
宋泽林见状,屁也不敢放,只是谄媚道:“小韦,我和你说的那个事儿……”
疤脸点头:“宋老师,你放心,能办!不是想出去吗?没问题的,这样,现在都中午了,我做东,咱们先吃饭去,边吃边聊。”
“行!”宋泽林脸上堆着笑,并向何颖挑了挑眉,意思是受点委屈没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
何颖没有言语,跟着他们上了车。
到了一处酒楼后,疤脸要了一个包间。
宋泽林刚一坐下,便开始套近乎,把疤脸捧的非常高兴。
疤脸喝着酒,开口道:“宋老师,这样,之前说的十万一个人,我给你们打个八折,一人八万,友情价了。明儿晚上就有一批人过去,你们跟着一起。”
宋泽林看了一眼何颖,而后回答道:“兄弟,是这样的,我们坐车来的时候,钱和银行卡都被偷了……”
疤脸挑了挑眉:“真被偷了?”
宋泽林重重点头:“银行里有五十万!兄弟,你人脉广,只要把这几个小偷给找来,钱全给你,就当做我们这次的费用,你看行吗?”
“真的?”疤脸双眼一亮。
“我说话算数!”宋泽林一脸诚恳。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疤脸哈哈一笑,跟宋泽林碰了一杯,然后站起身:“我这就叫人把小偷找出来,你们先吃。”
很快,疤脸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瓶开了盖的红酒。
他为宋泽林和何颖各自倒了一杯酒,然后举杯道:“宋老师,何女士,五十万我不能白要,送你们过去后,我给你们安排那边的生活,来,咱们喝一杯。”
何颖不太想搭理他,但宋泽林给她递了一个眼神,她只好端起酒杯,佯装笑了笑,浅浅抿了一口。
酒水刚下肚,何颖脸色一变,她想要站起身,但脑袋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宋泽林也感觉不对劲,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就一头栽在了桌面上。
见两人中招,疤脸把嘴里藏着的酒水吐了出来,而后连连“呸”了两声。
这时,包厢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走进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一声不吭的将两个人往外拖。
疤脸拿起茶杯,漱了漱口,喷在地上后,他骂道:“妈的,两个通缉犯还想跑出去,我感做你们生意,我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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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颖脑袋昏沉的醒来后,双眼根本睁不开,只有耳边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水滴声。
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她猛地想要起身,但双脚和双手、包括腰都被束缚住了,让她动也不能动。
她想要喊叫,但舌头麻木,喊不出声来。
直到好一会儿,她才努力睁开眼,但天板垂吊的探照灯刺着她的眼睛,她急忙撇过眼,发现宋泽林也被绑在一张不锈钢台面上,睡得死死的。
何颖瞳孔放大,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咽下一口唾沫,继续尝试着挣脱束缚,但却依旧是无能为力。
这时,室内响起了厚重的脚步声,她吓得一哆嗦,转头想要看那人,却看见一盆冷水泼在了宋泽林的的脸上。
宋泽林立即被激醒,睁开眼后,他喉咙滚动,努力挣扎了几下,但绳子把他绑的死死的,嘴里也是发不出声来。
这时,何颖看见疤脸走到了宋泽林的脑袋上方,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们:“宋泽林,何颖,全国通缉要犯,还是a级!”
疤脸从屁兜里抽出通缉令,他打开后,展现在他们眼前:“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能让公安部悬赏二十万通缉你们?”
这时,何颖已经恢复清醒,她咬了一下嘴唇,开口道:“你他妈的想怎么样?把我们交给警方?好啊,你打电话给警察,就能拿到二十万悬赏!”
疤脸把通缉令扔在她的脸上:“你想得美,我干的都是违法的事情,我敢把你们交给警察?”
宋泽林用力咬了咬嘴皮,疼痛让他脑袋清醒过来后,他马上哀求道:“小韦,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只要找到那几个小偷,你就能拿到五十万,你用不着……”
疤脸骂道:“狗屁!偷你们钱的那几个贼,已经被警方给抓了,我敢去看守所捞人?”
宋泽林不信,反驳道:“胡说,我们都没报警,警察的动作没这么快。”
“信不信由你!”疤脸懒得和他多说。
何颖咬牙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们可没钱。”
疤脸笑了笑:“谁说没钱了?”
他走到何颖身边,伸出食指,从脖子一路划到她的小腹。
“你身上全都是钱,肾脏、肝脏、角膜……哪儿哪儿都是钱……”
一听这话,何颖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不断地扭动。
她失声大喊道:“把我交给警察,求求你,把我交给警察……”
宋泽林也被吓懵了,他牙齿打颤地求饶:“小韦,别这么搞……放过我,我是你老师,你不能这么对我,求求你,我能弄来钱……”
“哈!”疤脸一声嗤笑:“老师,你还记得是我老师啊?你当初可没少抽我!”
他又是一声狞笑:“行,行,那我就再让你们活几天。”
说到这里,疤脸向站在洗手台旁边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喊道:“动手,先各摘一颗肾,角膜也摘了,稳着点,别弄死了,弄死了就不值钱了……”
两个穿着蓝色塑料服的男人耸了耸肩:“没问题。”
一听这话,宋泽林人都吓傻了,眼泪鼻涕横流,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何颖整个人都愣住了,巨大的绝望充斥心间,以至于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天板上的霉斑。
她想起了做的最后那个案子,那个在绝望中、疯狂挥舞着羊角锤的女人……
最终,审判降临在了自己的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