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这个院子,再往墙外看,那真的是一片无间地狱的景象,上百号的恶鬼围绕在这个明亮的院落周围,低声的嘶吼着,有吊死的脖子上还缠着绳子,有淹死的眼睛凸出头上挂着水草,还有摔死的,一张脸摔的像饼一样是个平面的。
这真是上百个鬼,上百个死法了。
我们进了屋,我看到在正厅的沙发上躺着两个人,头对着头,脚耷拉在沙发边上,看似正熟睡着。
这应该就是柱子的父母了,柱子来到父母身边,推了几下,快要哭出来一般看着二傻问:“大哥哥,我爸妈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二傻皱眉说:“这要等我们一起把外面的鬼收拾了才行。”
说完他转头看向我说:“如果一直用你的铃铛给恶鬼们定身,让后我一个一个的收拾他们,你大概能坚持多久。”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是我觉得这样太冒险了,万一有一个恶鬼我没定住,那二傻就危险了。
可是眼下还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
“每次可以定30秒,但是按照理论上来讲,次数多了,还是会有效果递减的。”我摸着下巴细细回想,大概三四次之后会减两秒钟的样子。
也就是理论上来说,如果二傻解决一只恶鬼需要10秒的时间,我定一次身他可以解决大概3只恶鬼,三次之后可以解决八九只,那么就算我不停歇的一直晃铃铛,他最多也就只能解决70只而已,,而且这是在不发生意外的前提下。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剩下的恶鬼随随便便就会把我们撕碎的。
我此时能想到的只有胡姥姥,可是我冲着外面喊了好久,都没有得到胡姥姥的回应,不知道被飞到哪里去了。
我和二傻把包里的东西都摆在桌子上,二傻的铜钱剑和我的桃木擀面杖可以用来攻击鬼,他的符纸可以用来驱鬼,符纸只有三十几张,我的包里就只剩下出门的时候急忙拿上的一坛妒妇醋,这个醋我没用过,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作用。
柱子对我的装备有些不解,拿着小喷壶说:“你抓鬼都用这个?”
我没理他,小心翼翼的把醋倒进了喷壶里,这由妒妇鬼酿的醋,那真的是酸爽的不要不要的,我被熏的不停的流眼泪,连着打了好些个喷嚏。二傻和柱子早就躲到一边去了。
砰!
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吓的我一哆嗦,差点把喷壶扔出去。
“不好,要抵挡不住了。”
此时此刻,那两扇大门上的符文,已经开始闪烁不止,红色的朱砂,正在缓缓的消失。
我们都知道,当那朱砂消失的时候,就是群鬼破门而入的时候。
柱子急的大哭起来叫到:“我爸爸妈妈怎么办啊!”
“快,把他们藏起来!”我们转身跑回客厅,我和二傻一人拖一个,把这两个人往卧室里拽。
我嘴里咬着喷壶,使劲的扯着那女人的胳膊,可是这女人太沉了,柱子跟我一起拉,才把她拉到卧室里。
二傻拉着那男的才进到一半,大门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咣当两声,两扇大门轰然倒了下来。
二傻见状不妙,一个箭步冲出去,取出铜钱剑,对我大喝:“快把人拉进去,我来挡着!”
我心急如焚,大叫:“王限你这个二傻子,坚持住!”
说话的功夫,恶鬼群已经冲进了客厅,二傻手持铜钱剑,口中不停的念着咒语,随着铜钱剑,亮光不断,一个又一个恶鬼被他打退,打散,可是他也在不停的后退。
在我们堪堪把那男人拖进卧室的时候,他也退到了门口。
我一咬牙,冲出门去,把门直接关上。
“柱子,躲在立面不要出来,天亮以后再出来!”门内,柱子的哭喊声让我心烦意乱,我手持铃铛一个跨步,浑身说不上来的一股什么劲,手腕一动,那铃铛发出一声脆响,屋内的所有恶鬼顿时全都站定了身子。
二傻见机不可失,手中的符纸跟不要钱似的不停的甩出去。
可是我知道,他只有三十几个,用完了,我们就完了。
我拿了一张符,直接贴在了卧室的门上,反正差这一张,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二傻驱鬼,我也没闲着,手中的擀面杖举起来起来,就使劲朝着离我最近的一个恶鬼打去,三十秒的时间真的是太短了,我眼看着一个恶鬼的手指动了一下,连忙再次晃动铃铛,接着又举着擀面杖对这些鬼一阵拳打脚踢。
时间过的很快,二傻的三十几个符纸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五六个了。
他皱眉,铜钱剑抽的一个恶鬼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我举着擀面杖打鬼,累的我呼哧带喘的,一波铃铛过后,二十秒这些恶鬼就能动了。
“这样下去不行,我俩估计得一起死在这。”我拄着擀面杖说。
二傻铜钱剑一扫,把几个恶鬼打的后退几步,对我说道:“你走,我在后面挡着。”
我心说你这么大无畏,让本姑娘怎么舍得丢下你。
“别放屁了,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举着擀面杖,突然灵机一动。
“哎!给我这擀面杖头上用朱砂刻个符怎么样。”我拿着擀面杖,照着一个恶鬼的脑袋就砸了下去,回头对二傻说道。
二傻眼前一亮,接过我的擀面杖,取出毛笔和朱砂,画了个袖珍的符。
接着像盖章一样,啪的印在了一个恶鬼的眉心。
那恶鬼眉心的符文一闪,竟然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眼前一亮,看着二傻像给馒头点红点那样,给恶鬼们红点,我则是在一边补定身时间。
时间在不停的缩短,二傻大概印三个恶鬼,就要补一次符文。
最后还剩下十几个恶鬼的时候,我定不住了,十几个恶鬼张牙舞爪的朝我和二傻抓来,此刻屋子里叠了一层又一层的恶鬼躯体,那十几个恶鬼走的那叫一个艰辛。
“诶?你说恶鬼是不是脑子都不好使,他们不是会穿墙吗?”我和二傻边战边退。
他摇头说道:“这些恶鬼与我们以往所见不同,可以以鬼体对人类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以往的恶鬼,只能通过精神来攻击人类。”
我看到二傻的身上有很多鬼爪挠出的血痕,不由得惊讶。
“没时间重新补符文了。”那几个恶鬼磕磕绊绊的朝着我和二傻逼近,我们已经退到了厨房,厨房后面有个挺高的气窗,再往里面是一个仓库。
我心说这家人的房间分割也真是够不科学的。二傻让我踩着他的肩膀爬上了气窗,待他一跃抓住气窗边沿的时候,一个恶鬼已经冲进来了,紧接着七八个恶鬼一同冲进了厨房。
第一个冲进来的恶鬼,嘴歪眼斜,鼻子塌下去一大块,等头转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鬼的脑袋是个平面。他张牙舞爪的就朝着二傻的腿抓了上来,二傻一蹬,轻身站上了气窗的边沿。
这气窗的空间有点小,我和二傻被迫挤在这里,不免要抱在一起。
这个时候就有些尴尬了,下面是不会飞的恶鬼,而气窗的另一边是一个很大的化粪池。
我说一上来就一股特别酸爽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呢
“现在怎么办!”我问二傻。
二傻看看化粪池说:“粪便是最污秽之物,可以驱邪。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我忙说,打住,我就算是死也不要跳到粪坑里去。
下面的恶鬼张牙舞爪,两个看上去还算正常的恶鬼,歪头看着我俩,好像围观群众一样,看着我俩这个尴尬的姿势。
这俩一个舌头长,一个头顶一头烂水草,一看就知道是上吊死和淹死的。这俩货想了一会,竟然搬了个椅子。
“我去你二大爷。”我指着那俩货就骂。
这俩货也不在意我骂他们家长辈,踩着凳子就要往上爬,眼看就要抓到我的脚了,我拿着喷壶朝着他们脸上就喷,期间我一连打了四五个喷嚏,好悬把我自己摔到后面的粪坑里。
“哎呀妈呀,这醋也太冲了。”我揉着鼻子,看向了二傻,发现他没什么反应,只是一直盯着下面。
下面?
我低头看下去,发现那两个恶鬼的目标已经不是我了,他们双眼通红的盯着彼此,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我问,
二傻给了我一个噤声的手势,就在我忍不住又要打喷嚏的时候,我就听到嗷的一声鬼叫,那个吊死鬼一个蹦高,扯着那个水鬼的头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水鬼也不闲着,张牙舞爪的就朝着吊死鬼的脸挠了上来。
这俩鬼直接就打成了一团,跟泼妇打架一样,挠脸,扯头发,抠眼睛,撕耳朵,咬大腿。
哎呀呀,这场面,不忍直视啊!
二傻抓着我的手腕,问:“这是什么。”
“妒妇醋,用妒妇的执念酿的,好像是老公找了小三,打架没打过小三,从天桥上摔死了。”我说。
“这就对了!”二傻指着那俩打成一团的恶鬼说:“这醋对鬼的作用太大,让他们受到了那妒妇醋执念的影响,把对方当作了情敌。”
我歪头看了看,说出一句雷人的话:“这俩是一男一女,为了抢一个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