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关键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咦!”阿达的声音再次提高了,他诧异的看着我,接着一脸惊讶的说道:“你的头发怎么了。”
我一愣,用手抓起一缕头发,放在灯光下一看,竟然是一撮白发。我连忙拿出手机,点开了自拍模式。
借着光芒,我看到了我的头发全部都变成了白色,连一丁点黑色的痕迹都没有了,虽然我现在是束的马尾,可是仍旧是显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这就是阿达所说的不一样了吗?
我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
“这就是动用禁术的后果!”我爷爷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他自嘲的一笑:“没想到,竟然是爷爷拖累了你。”
我连忙收起心神,看着我爷爷说道:“我……觉得,这样挺酷的。”
“酷吗?”他看着我,满眼的心疼。
我终于放下心中的包袱,走到了爷爷身边,坐在他的膝边,枕着他的膝盖说:“爷爷,小慈会一直保护你的。”
“乖孩子。”爷爷轻叹一口气。
我摸着口袋里的红宝石,想要开口问我爷爷这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就是这东西引来的邪物的觊觎,才造成这么多的祸事。
一声轻轻的叹息在黑暗中传来,那声音很轻微,很轻微,轻微到我差点就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
“谁!”我立刻起身,看着四周。
“怎么了?”大家都紧张了起来,二傻躺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有人在这里!”我轻声回答,眼神却一直在盯着黑暗中。
一个人影,缓缓的从黑暗中走来,从头到脚,渐渐的走出阴影之中。
他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那人一头白色长发,头戴白色的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
“白无常,你装什么神秘!”我大叫一声。
我爷爷很是诧异的看着我,问道:“这是白无常?”
“爷爷不认识吗?”我有些疑惑,按道理以古家在地府的名声来看,我爷爷怎么会不认识白无常呢?
爷爷摇头说,他并没有见过白无常本人,一直都是信笺来往,所以这是第一次见白无常。
我有些诧异,那为什么第一次白无常出现的那么快,好像专门是为我而来的。
“行了小丫头,别猜了,我就是为你而来,从你第一次跟你家老祖宗联系,我就是为你而来。”白无常走到我们中间,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ark,冷哼一声,接着一扬手,ark就被甩飞了出去,眨眼就不见了。
接着白无常的眼神又看向了阿达,阿达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直接跳起来叫道:“不用您出手,我自己走!”
说完,他朝着ark消失的方向跑去。
白无常这才说道:“从你把恶狗岭的狗丢给我以后,我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这里的气场的确不太寻常,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进来,直到刚才,我感觉那种约束力突然消失,所以我就能进来了。只是我进来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点点头。
接着我又迟疑了。
我感觉白无常在隐瞒一些东西,连胡姥姥都能冲进来,为什么身为地府的公职人员,竟然无法进来这里?
还有,这个人真的是白无常么!爷爷没有见过白无常,所以也说不清白无常究竟长什么样。
但是白无常的确给我带来了很多方便,例如把我太太太爷爷的炒菜勺子给我带来了,例如把我的引魂铃增加了可以打开阴阳通道的属性。
如果他不是白无常,这些事情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不用怀疑,我的确是谢必安,有些事我要交代你。”说着他拉着我到了一边低声说:“你现在是戴罪之身,也就是说随时会有使者前来缉拿你归案,但是因为你是黄泉引路人,做很多事情又成了应该做的。你要记住,就算面对使者,态度也不要软弱。”
这家伙怎么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啊,还有啊,我太太太爷爷怎么一直都没有和我联系啊,虽然我们这些后代见他老人家一面是需要每个月的十五的,可是他老人家见我们,可以直接托梦的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相信你自己的判断,任何人的话,都不要尽信。”白无常说着,身躯竟然开始渐渐扭曲了起来,就好像一个全息投影的立体人物,突然接收不到信号,开始扭曲。
接着在他一脸挣扎的表情中,这家伙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什么情况!”我爷爷很是诧异。
“这是白无常的特殊能力吧!刚刚在我们面前的应该只是他的一个分身。”王老头轻声说道。
二傻突然问我:“小慈,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有些想不明白白无常跟我说这些事情到底目的是什么。
于是我看着二傻摇摇头说:“我好像没太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我爷爷看我一脸的不解和挣扎,就开口说道:“算了,这些奇怪的事情回去以后再想,现在怎么办,这里是哪里我们都不知道。”
我想起刚刚谢必安把ark丢出去的那个方向,于是就说:“走这边。”
二傻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脸色惨白,没有什么行动力,两位爷爷一左一右的扶着他,我笑着打趣:“你这回真是功臣,连个爷爷一起搀着你啊。”
二傻看着我,一脸苦笑。
“阿达师兄,快来帮忙,我们要走啦!”我冲着黑暗中喊阿达。
等我们走到阿达身边的时候,ark的尸体就那么挂在墙上的一个石头尖角上,口中留着血,一脸诡异的笑。
“刚刚那位,直接把他甩石头上,死了。”阿达说道。
我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完全想不到,白无常竟然直接把这个人弄死了。
“白无常可以这样直接的要人性命吗?”阿达问我。
我摇头,我哪里知道啊。
我们在这个通道里走了整整24个小时,也就是一整天,可是仍旧是没有见到出口,路仍旧在向下延伸。
直到第二天清早,二傻听到了有水的声音以后,我们才发现,在我们身边的墙壁后面,竟然有一条地下暗河。
“隔壁竟然有条河,那么我们顺着河走岂不是就走出去了?”阿达兴高采烈的说。
我说:“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怕就怕把我们冲的更往地下,那就惨了。”
我爷爷拍我脑袋说我瞎说,哪里有地下河往墓里流的,我一想,说的有道理。
我们接着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个岔路口,清澈的地下河水哗哗的流着,有些地方还很湍急,但水还不是很深。
我们看到了希望。
我说:“爷爷,这次咱回家以后,你就别到处乱跑了,要是担心克了我,你就再买个房子。”
我爷爷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丫头在想什么,不就是担心爷爷动用你那几个钱么!实话告诉你把,你那些钱放在你那里也会很快就丢了的。”
“为啥!”我跳脚大叫:“你别以为这么熟,我就能原谅你偷偷把我的钱转走的事实。”
“哼!你这命里无财的命格,要等到四十岁以后才会减弱,所以就安安心心的穷个半辈子吧,爷爷帮你攒着,等你需要用的时候,爷爷再给你拿出来。”我爷爷笑盈盈的看着我说。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网络调查:你妈跟你说过最多的一句谎话是什么。
经投票大多数的网民都说:乖孩子,妈妈帮你存着,以后你要买东西的时候,妈妈再给你拿出来。
可是事实证明,每次要买东西的时候,还是得求妈妈给买,那些压岁钱,仿佛只是一瞬间姹紫嫣红的烟花,看过了,就没了。
当我们从地下河中潜出来的时候,面临的是一片我们不认识的地域。
虽然有河流过,但是气温很低,冷的让人直哆嗦。
我一直不明白白无常消失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一路上心思沉沉。上了大路没多久我们就遇到了一个商队,我们上了车,有人给我们拿了毯子,终于可以暖和一点了。
车队的负责人叫唐蓉,是一个大波浪,看起来很干练的女子,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
经过询问,我们才知道,这个车队其实运送的是从和田买到的原石。
说到原石,阿达又来了兴趣,瞬间就化身为业内人士笑着说道:“你们是哪家的珠宝行啊。”
车队的负责人看着阿达,说到:“您是达先生吧!,我们是乾坤珠宝的,是市最有底蕴的珠宝行,您应该听说过吧!”
阿达笑着说到:“难得还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认出我来。”
我几个已经没有人样了,灰头土脸的。
唐蓉笑着说到:“这几天的玉石鉴定会都没有见到您的影子,原来您是跑到这里来拉!”
唐蓉不愧是生意人,三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她应该是想问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阿达笑着道:“我师弟想要爬山,就小公格尔峰那边,结果遇上一个邪教组织,中了枪,你看我们都受伤了。”
唐蓉震惊的看着躺在担架上,正吃着葡萄的二傻。
“这就是你师弟?”唐蓉问道。
阿达点头:“是,同门师兄弟。”
唐蓉点头,又看向了我,很显然她应该是对我这一头的白发很好奇。
我从上了车一直就没有说话,给二傻喂水,喂吃的。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本来受伤的人不是都会有发烧的状况么,可是他为什么那么能吃啊。
好像一点伤都没有受一样,就知道吃。
“真看不出师弟受伤了呢!”唐蓉掩嘴笑着说道。
阿达尴尬的挠头,他可能觉得有些丢人。
“冒昧问一下,这小妹妹的头发是怎么了染的吗?”她看着我问。
我点点头说道:“花十块钱染的。”
“真便宜,竟然一点黑头发都看不出来。”唐蓉吃惊的说。
“啊!老熟人,经验比较丰富,呵呵!”我尬笑。
唐蓉掩嘴笑着,没有再说话。
两位爷爷一直在休息,好在这车队资金应该很厚实,我们休息的车,都是卧铺大巴,估计就是为了长途运输才准备的。
唐蓉又和我聊了一会天,我知道她为什么找我聊天,因为我是女孩子,而且我年纪最小,她可能觉得兴许能在我这里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例如我们为什么来这里等等。
可是我比阿达还不爱说关于墓里的事情,所以唐蓉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最后被我以累了为借口给打发了。
时间过的很快,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起身看看车窗外,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停在这黄沙满地的位置。
我眯着眼睛,再仔细看了看,总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
接着我大叫一声:“二傻,这里!”
我叫了一声没反应,回头看向二傻的床铺,可是这家伙根本没反应,正蒙头呼呼大睡。
我伸脚,在他露出被子的小腿上,拧了一下。
二傻嗷的一声,疼醒了。
掀开被子看着我说:“干嘛!”
“你看外面。”我说。
二傻看出去时候,刚好看到一片凌乱的帐篷在不远处的方向扎堆。
“这是!”他眯着眼睛,终于看清楚了那些帐篷的形状。
那些雇佣兵所带的帐篷,跟我们普通用的帐篷是不一样的,是那种头顶尖尖的三角形的小帐篷,收纳容易,而且防风效果很好。
我点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前面。
二傻的视线望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唐蓉正一脸怒意的往回走,前面十几个佣兵挡在路中间,就是不让路,还要求搜车上的东西。
唐蓉上了车,一脸怒气的跟司机说:“绕过去。”
“不行啊,唐小姐,我们的车如果都离开公路,进了沙漠,很容易就会陷在里面出不来的,我们这个车是不适合在沙地里行驶的啊。”
唐蓉骂了一句,转身又准备下车,结果看到了正坐起来的阿达,眼前一亮说道:“达先生,这些人很奇怪,非要搜查我们的车子,还不让我们过去。”
这语气,我瞬间想起小时候遇到事情,跑到老师面前告状的时候了,那委屈,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