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拉季昂这一路人马出来的自然还是有惊无险，只是亲王本人还是奇怪索洛维约夫的行为。

“你为什么要带走这些农奴呢？”

“他们如果愿意投军，自然还可以增加我们的力量，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人可以放在后勤队伍里，将来也可以作为补充兵，有些经验的自然是可以直接补充到军队当中。你一直都在军队里，和农民打交道的时候很少，我这一家子里，总是要处理这种事情的。如果有人谣言作乱的话，那法国人来了以后，一些农民怕是会把地主都给解送到法国人那里去。”

其实索洛维约夫更想举的例子是田无宇开始的田氏代齐，以及以后冯谖烧了孟尝君债券的事情来举例，可是想想也是个问题，那就是巴格拉季昂肯定是不懂，要解释可能还颇费口舌。

还是这样讲简单一些，他这样也算是拆了炸弹，之后就是这些地主看起来受了损失，但是一时间的危机还是给解决了的。

如果他们跟军队要人的话，就算是沙皇站在地主们一边，怕是也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的。

“这样倒也好些，别闹出来麻烦。”

巴格拉季昂能够理解上去的，其实保罗以前就意识到了农民的力量，不过他的执政时间太短，还没有下一步的计划，一切就结束了。

亚历山大愿意在各个阶层的臣民之上扮演弥赛亚，他可是下不了那个狠心的，可能制衡方面还做的不错。

军队这样继续行军，也更靠近斯摩棱斯克了，前方的骠骑兵正在寻找巴克莱那一路俄军的动向，是不是已经从维捷布斯克到达这个方向。

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消息，在这种炎热的夏日，确实也让人感觉到燥热不安。

他们不知道的是，巴克莱这边经历的惊险战斗，与他们接近莫吉廖夫时在萨尔特诺夫卡和法军交战的凶险程度，那是不相上下的。

只不过这次战斗是偶然间发生的，一队法军骑兵在行军途中误入了俄军的行军纵队，结果双方发生交火。

哥萨克的巡逻队巡逻路线正好和法军前锋错过，结果在德维纳河岸边就放过来了这些敌人。

于大军团前方的缪拉骑兵部队，知道了和俄军交火的情况，这位夸张的元帅和那不勒斯国王就派出了两个骑兵师追击，双方来到了奥斯特罗夫诺附近，依然在继续交火。

奥斯特曼托尔斯泰指挥的第4军和法军交火了一天，双方也是互有胜负，但是也奈何不了对手。

在这种情况下，巴克莱意识到自己的主力部队行踪已经暴露，就让科诺夫尼岑掩护第4军撤退，同时也改变了行军路线，从维捷布斯克附近继续向东。

而此时缪拉投入战斗，拿破仑也担心前方骑兵军会吃亏，就让欧仁率领法军第4军追击，只是他手下的克罗地亚临时第1团和意大利军战斗力看起来并不稳定，在这一战中就遭到了坚韧的俄军以猛烈的打击。

看到这种情况以后，拿破仑亲自靠近了战场，并且接管了部队的指挥。

法军于是士气大振，由于尼古拉·图奇科夫和科诺夫尼岑这边的配合出了问题，指挥混乱的俄军很快被法军击退。

拿破仑本人出现在战场上，总是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

对于这点，叶尔莫洛夫在接替了拉夫罗夫的职责以后，也对于他们的表现颇为无奈。

俄军于是继续撤退，这一次是小帕伦伯爵率领骑兵为主，只有少量步兵和他一起作为整个集团军的后卫。

巴克莱于是决定从维捷布斯克附近继续撤退，直接让大军前往斯摩棱斯克。

如果还原历史的话，大概克劳塞维茨此时正在图奇科夫的第3军当中担任参谋工作。

不过因为他和索洛维约夫从瑞典开始搭当了几年，自然就去了第8军，并没有在这里。

在三天的前哨战斗以后，双方都损失数千人，而且各自需要有些休整。

最初拿破仑打算在维捷布斯克就停下来，这样可以让他的部队得到充分的休整，而且后勤保障依托维捷布斯克背后的白俄罗斯和立陶宛，多少也能够降低难度。

要知道，这里的法军还是能够征集到不少粮食的，要是到了斯摩棱斯克，那里的游击队要比维捷布斯克和明斯克附近这些强悍的多。

甚至在莫吉廖夫，当地的主教和一部分文官还公开的向法军投降，连“维持会”可能都出来了。

巴克莱、巴格拉季昂和一众俄军将领并不知道，拿破仑此时突然在维捷布斯克改变了态度，他似乎要停下来。

可是巴克莱和巴格拉季昂还要继续战斗，而且看起来谈判也是要泡汤的。

俄军的士气并不高，之前的战斗中，双方的交锋都是俄军主动撤出战场，很多老兵对于巴克莱的安排多有抱怨。

在第2集团军的情况略好一些，毕竟集团军司令和两个军长各自都是过去十几年中表现出色的战将，而且他们确实也差点被法军包了饺子。

要不是索洛维约夫派去沃龙佐夫晃开了热罗姆，加上巴格拉季昂自己让拉耶夫斯基打了一下又虚晃一枪从莫吉廖夫附近离开，可能现在他们还被困在第聂伯河右岸，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那样法国人的计划可能就要得逞了，只剩下此时巴克莱的8万多人和法军对抗，这样可不太妙。

巴克莱的做法也总是招致了很多人的反对，背后有人议论也是日常。

而且他们在路上还不得不烧毁了一部分辎重，从而便于轻装前进。

背后反对他的人多，而且有了第2集团军彻底摆脱了法军追击，已经来到了斯摩棱斯克附近的情报。

一些不安分的将军，甚至想要给宫廷里的那些人写信，毕竟宫廷里还有国务委员会，可以通过他们来换一个将军。

巴克莱可能作为战争大臣不错，作为第1集团军的司令在他们眼中也算是合格，可是要当总司令的话，亚历山大又没有把这个头衔直接给他，只是让他代理，因此也难免这些部下会不服。尤其是一些积极主战的将军，甚至可能还希望巴格拉季昂率领着第2集团军过来以后，来当他们的总司令。

毕竟巴格拉季昂的战绩也能够服众，而且作战风格很是坚韧。

同样是撤退，第2集团军这边的行动并不狼狈，甚至被追击的情况下，第7军这边挑担子扛着侧翼的时候，索洛维约夫那边还有时间烧毁浮桥，疏散百姓，还顺便完成了在斯摩棱斯克南部和布良斯克一部分地区征兵和组织民兵的计划。

甚至在第7军损失不小的前提下，补充上来了不少兵员，第1集团军内部难免也会有些想法。

这几个军长背地里要是真的串联的话，巴克莱怕是连第1集团军司令都做不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这么做，大概也只是写信给沙皇本人抱怨，这也是一般情况下各位文武官员争宠的手段。

也就是和巴格拉季昂多次共事的巴戈武特和多赫图罗夫在这个时候来信，正好巴格拉季昂的军队已经靠近了斯摩棱斯克，他就找来了波洛兹金和拉耶夫斯基商量。

这事儿实在是太大，巴格拉季昂虽然对巴克莱可能有些意见，不过他为了大局，大概也只会让自己离开第2集团军，而不是和巴克莱针锋相对。

“我找你们来，还是要和第1集团军汇合了，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波洛兹金和拉耶夫斯基都一言不发，他们看看一旁的圣普里克斯和索洛维约夫，这两个小子都和近卫猎兵团有关系，在侍从副官和侍从将军当中也算比较得宠的，却不问他们两个，倒找我们商议。

他们是没理解巴格拉季昂的想法，不过这位格鲁吉亚亲王还是继续说：“这种时候，国家和军队的利益是第一位的，临阵换将一定是不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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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个人和巴克莱的矛盾还不是那么严重，而且战略的总体规划都是巴克莱的那一套，他本人应该能够执行的更好。

战争大臣和主力集团军司令的位置应该是一个人，这也是军政合一，大局上是没有错的。

可是现在俄军当中发牢骚的人很多，尤其是第1集团军在奥斯特罗夫诺的第2天几乎出现了溃败，导致图奇科夫兄弟一个军长，一个旅长和夹在中间的科诺夫尼岑师长先互相表达了不满，至于后面巴克莱的指挥显然又有些问题。

这导致巴戈武特、尼古拉·图奇科夫、奥斯特曼托尔斯泰和多赫图罗夫都对他有些不满，没表达意见的拉夫罗夫和叶尔莫洛夫本来是他参谋部班子里的，一直支持他的维特根斯坦此时在里加附近和埃森汇合对抗麦克唐纳和乌迪诺。

也好在这几天康斯坦丁大公又一次离开禁卫军，陪同亚历山大正在莫斯科那边。

要是他掺和进来，那俄军司令部里面可能还更混乱。

索洛维约夫这个时候，倒是也同意巴格拉季昂的意见，临阵换将还要能够继续执行这一套战略，大概也只有让库图佐夫来才能解决问题，巴克莱本人有能力却威望，而且太过谨慎；巴格拉季昂本人是主张要和法军会战的，思路都不一样，奥斯特里茨的例子在前，服从大局也不能这么个换法。

但是他也不想说了，既然巴格拉季昂自己都说过了，至少第2集团军内部的态度是一致的。

他们还都是有些大局观，或者服从命令的军人，索洛维约夫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按照自己的那一套想法来。

要是他那个撤退深度，怕是俄军这些将军要直接炸了庙，连斯摩棱斯克和维亚济马都不要了，实在是惊世骇俗。

因此，他决定这个时候先干活好了。

要他发挥的阶段，怕是要等到反攻阶段，或者需要打硬仗的时候。

至于这些乱糟糟的事情，他也真的不好参与，跟宫廷斗争可不一样。

如果是宫廷斗争的话，可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宫廷里的这些人，在阿拉克切耶夫的操纵下，最后在总司令的人选上，到底有个什么安排。

就在这种怪异的气氛当中，两个集团军也快要汇合了。

说起来，除了巴格拉季昂和妹夫以外，索洛维约夫更熟的人都在第1集团军那边。

尤其是第2掷弹兵师作为前哨行军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往斯摩棱斯克撤退的第1掷弹兵师。

这两个师的装备看起来差不多，也是俄军近卫军以外最精锐的部队，是图拉的兵工厂打螺丝都冒了火星，这才有了两个和近卫军同等配置的主力师。

斯特罗加诺夫伯爵这边，也看到了第8军的旗帜，主动骑着马过来找人。

毕竟他也是索洛维约夫昔日的恩主，真的论起地位来，这位伯爵才是沙皇本人真正的心腹。

只是索洛维约夫没在这里，他也就看到了克里斯蒂安。

说起来，俄军当中这些关系户，打起仗来更卖命，要不然给自家推荐的亲戚丢人。

这边是克里斯蒂安，在巴克莱那边就是符腾堡的欧根，而且符腾堡一家的人，两边还都有人在服役，说不定自家的亲兄弟和堂兄弟，在战场上还能遇到。

甚至对索洛维约夫来说也是这样，只不过他和欧仁没有血缘关系，这层表兄弟的身份还是互相认可对方的人品和能力以后才建立的。

拿破仑战争后期的战争，也真的从法国大革命开始时的那种战争形式，倒退回到了王朝战争的模式，可能也就拿破仑这几年主动的入侵西班牙和俄罗斯，最后又改变了战争的形式。

看起来应该是反动的封建王朝，反而要和民族独立这种事情挂在一起了，听起来就跟书上写的不太一样.

总之，两个集团军汇合了，局面可能又要发生一些变化。

双方的决心都是一变再变，谁知道后面又会发生什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