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沈风息,白玉染顿时一张俊脸拉了下来,“你来干啥?”
“采药!”沈风息淡淡的看着他气黑不善的脸色,他即便不顶药王谷的名头,也没有走到哪被如此嫌弃的。白玉染却生怕见他!不,是怕他见了魏华音!仿佛他和魏华音早已经相识相知,生过情意一样防备他!
原本可以采了药就走,虽然还未成熟,他在山中住个几日也无妨,却还是拐到这边来。
白玉染直接呛他,“采药你采了走不就好了!”
“咸鸭蛋,我娘吃着挺好。”沈风息也没说假的,那些咸鸭蛋在谷中颇受欢迎,也很快查出来是用了高度烈酒腌制的,现在谷中也出了药草腌制咸鸭蛋。
白玉染冷声呵呵,“只怕松花蛋你们药王谷都做出来了,还咸鸭蛋!咸你妹!”
“我娘生我已是不易,没有姊妹。”沈风息挑眉。松花蛋他没让人去研究,她们还指望这个赚钱。
白玉染脸黑成锅底,磨着牙,“你到底来干啥的?”
“借宿几日。”沈风息看着他沉声道。
“顾大夫家!他可喜欢你了!听你是药王谷少谷主,恨不得拜你为师!”白玉染把他往外轰。
沈风息看他这样,还就要住在他家里,“尊夫人的身子还未调养好吧?”
白玉染脸色不好,“你在顾大夫家也一样!”
沈风息突然问他,“你如此防备,当真不怕哪天兴致太高,真的出点什么事?还是你如此不自信,或者对魏华音不信任?”
白玉染阴着脸直直瞪着他,“不许你叫我女人的名字!”
沈风息缓缓笑,“她那身子不细心调养,你若不纳妾,你们此生无子了。”看他这劲头儿,就算魏华音给他纳妾,气死的还会是他自己!
想到上一世中,不是他出手给音宝儿调养,只怕她的身子败坏的更厉害,白玉染半天没说话。
两人的对峙以白玉染败阵妥协,留了他住在大院。
但是白玉染也不再去学堂,天天在家盯着他。
魏华音调养的药是吃一个月,歇养一个月,但至今小日子不规律。
沈风息之前在京城给她把过脉,状况好了很多,正好这次有机会,便给她好好治一治。
看他运功,两个手指头在魏华音前后几个穴道点,白玉染两眼幽幽,满身醋味在一旁盯着,一结束,立马就把魏华音抱走,把他轰走。
魏华音谢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看他严防死守的样子,抓着他,“白玉染!我不喜欢他!”
白玉染动作顿住,幽怨的盯着她,“谁说他就不会”
“不会!谁跟你一样!”魏华音瞪他。
白玉染委屈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那你要哪天移情别恋了呢?”
魏华音上去咬他,“没有可能!”
“那你说一句爱我!”白玉染眼神幽转,立马得寸进尺,能让她正正经经的说爱,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魏华音被他盯的小脸发热,又看着他期待希冀的眼神,两眼幽幽的瞪他。
白玉染却不说不罢休的架势,“你说不说?说不说?是不是不爱我?”
魏华音气的出了口气,“魏华音爱白玉染!一生一世!”
“不像真的!像说别人一样!”白玉染不满的继续作。
魏华音抬起手,“如若有假,灵魂焚灭,灰飞烟灭”
白玉染脸色猛地一变,急急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那些。不许!不许说那些!他好不容易才能和她重来一世,才能有现在的幸福,绝不允许出现那些!!
“少奶奶!药煎好了!”祝妈妈来送药。
魏华音全身无力的推开他,嘴巴疼的发木,两眼氤氲的骂他,“魂淡!”
白玉染疼惜的轻轻厮磨,“我去端药,把药喝了!”
魏华音喝着药,小脸气鼓愤愤的瞪着他。她没想过要嫁人和一个男人过日子,即便真有那一天,也不该是他这种作天作地,黑心黑肺的白切黑!竟然会栽在他的手里!
她神情太明显了,一副怎么会爱上他这种货的样子,让白玉染脸上笑意忍不住,“快把药喝完!”拿着颗山楂糖等着。
魏华音把药喝完,一颗带着果香山楂糖放进嘴里,顿时缓解嘴里那股难受的草药味儿。
那边顾大夫得知沈风息来了,立马就跑过来,药肯定是不采了,病人也不想给人看了,就指望沈风息能再多指点他些医术。药王谷神医的亲传人!能遇到需要的不光是机缘!如今逮着了机会,就算药王谷绝学不教,寻常个医术也能让他受益匪浅!
陈老爷派出来的人查过来,断定是沈风息的原因,所以她们才有钱买那二百多亩地,开染坊。
但无论如何,魏华音那些新色调慢慢被那些富贵人家接受,喜爱。还有那些种棉花的窍门,白玉染又身负功名,等她们崛起,必定会对陈家不利!
陈家能飞速发达富贵起来,也并不像表面上仁义道德,铁血手腕也用了不少,打压强霸的事更是干过不少。对于对手更是毫不客气了。
正在陈老爷琢磨法子时,郑家去京城采办陪嫁新首饰衣裳的人带回消息,魏华音和白玉染救过药王谷少谷主沈风息,所有在京城的官司才大获全胜!
“沈风息?药王谷的少谷主?什么来头?”陈老爷忙问详细。
郑三爷解释,“如今药王谷谷主就是举世闻名的神医逸清!我特意让人打听了,听说还和皇室有关。每年进京给太后和皇上诊脉!宫中所用的御用药材不少都出自药王谷中!连皇上都给药王谷几分颜面!你自己想!”
陈老爷脸色变了又变,“那沈风息当真是少谷主?如今他就在白玉染和魏音姑家里!”
郑三爷一听,顿时有种想要见见的强烈想法,“如果能搭上药王谷这条路子,以后走遍天下都不会吃亏!”
陈老爷心里却不好起来,“那沈风息帮的是白玉染和魏音姑,而她们和陈家结怨结仇,染坊和棉花都冲着陈家来的!要让她们崛起,陈家早晚被搞垮!”
郑三爷想了半天,只能告诉他,“避其锋芒!”
陈老爷半天没有说话,再不情愿,却也知道陈家能富裕有多不易,他又付出了多少。现在眼看着对家发达,却啥都不能做,还要避开锋芒,实在心里不愿!又不得不听了这话!
要是只有京城官司的事儿,那还好。药王谷一向与世无争,也很少牵扯世俗之事。如今那沈风息却又过来找白玉染和魏华音,不管啥原因,只能说他们关系不是那么冷淡单纯的救命报了一恩的关系!
魏华音从外得到陈家偃旗息鼓的消息,撤了盯梢的人,也猜到因为沈风息的原因,陈家这是不想这会跟她们碰上。那也省了她的麻烦!
让钟叔去传话儿,叫于文泽带魏华玉过来,请沈风息也给大姐瞧瞧。
于文泽是一听说,就急着想要过来,接到信儿,立马带着魏华玉也不管下午不下午,赶了来。
沈风息把过脉,“脉象沉稳有力,调养的不错,胎儿也很好。”
魏华音突然问,“能把出男女吗?”她知道厉害的中医是可以靠把脉分辨出男女的。
沈风息愣了下,看她清透的大眼闪着期待的光,忍不住嘴角微弯,“你们想生男生女?”
白玉染已经在后面不满的挠她了。
魏华音拍他一下,等着答案。
于文泽说,“要儿子!先生破小子,等他大些了会照顾妹妹了,再要女儿!”他不要姐姐再照顾弟弟妹妹的了!玉姑之前受的,他想在他们女儿的身上再补回来。
魏华玉如今几个月孕肚,补的略圆润的脸上都是慈软的笑,“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好!”
沈风息故意看向魏华音,“你觉得呢?”
白玉染立马坐到前面来,夹在他面前,警告的瞪着他。
沈风息脸上笑意更深。
魏华音抓着白玉染,伸个小脑袋,露出一双水眸大眼睛,“男孩女孩?”
“你姐夫的想法很好。”沈风息没有明说。
魏华音已经明白,是个小子!心里有那么丝丝的高兴,又有点悲哀。如果她也是个儿子,当初她妈就不会遭受那些惨烈了!
于文泽倒是不在意儿子还是女儿,他和玉姑成亲几年,不管儿子还是女儿,他都热切盼望!不过看魏华音的样子,就笑话她,“你这丫头还重男轻女呀?可要不得!”
白玉染敏锐的察觉到她眼中气氛不对,拉着她挡在身后,“就重男轻女怎么滴!我和音宝儿这么姿容绝世的才该多生几个漂亮女儿,让人家想求都求不到!”
于文泽忙摆手,“别介!你们还是生儿子吧!生出女儿像你们俩谁都是祸水!”
“你才是祸水!你是刷锅水!”白玉染怼他。
“刷锅水”于文泽嘴角抽了抽,“等我儿子长大,你们的还小,我早早就教他欺负你们!”
“后来者居上!”白玉染挑眉。
魏华玉无奈的笑着,“好了你们俩!那么大了争这个,不嫌丢人!”
看魏华音又一脸他很丢人的样子,刚刚的低沉已经消散不见,白玉染拉着她哼道,“我们家孩子以后不跟他们家孩子玩!”
魏华音翻他一眼,要是长成他这种性子,没人跟他才是真的!
不过知道这个消息,总算是喜讯。魏华玉生了儿子,刘氏也不敢叨叨啥了。
魏华玉没多想。
吃完饭后,于文泽忍不住问,“沈大夫怎么又来清源山采药?那药只有清源山有吗?”
“只这边有。”沈风息去年就移植过,但没有一株成功,费的药草苗让他也绝心疼。毕竟娘还要用。
但是他在她们家花圃发现了好几株,还有其他几味珍贵的药材,被当花草养着长得还无比旺盛
白玉染一心防备吃醋,把这个给忘了。于文泽这一问,他也想起来。因为味道好闻,音宝儿喜欢,还驱虫防蚊,就把那几棵挖了种在了家里。她没事儿就浇水侍弄,那涨势比山巅上的还旺盛。
沈风息余光看着他脸色变幻,那是知道他来意和目的?!心下更是怀疑。
不过白玉染不动声色的平复,也没有掩耳盗铃的把花圃里的花挪走。
沈风息再次到花圃去看的时候,那几盆药材都还在,和原来一样。但他知道白玉染若是反应过来,也不会蠢的挪走暴露。他之前定是认识他!而他严防死守他和魏华音多接触,也必定有原因!
本想多留几天,好好查一番,却是谷中来信催他,只得采了药先行离开。
他一走,白玉染顿时轻松了,带着魏华音出去玩,“入冬了,我们也出去玩两天,买买衣裳首饰!”
沈风息走了,魏礼也忍不住又过来。沈风息在这,他没脸过来,也怕沈风息说个啥,更添他的惨状。只听到沈风息来杨柳镇,就住在大院的消息后,赶紧给袁氏传了信儿。为了怕丢,还连传了三封。
然后过来再堵魏华音。他现在不文火慢熬没有办法,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而村里的人也都因为赵强和钱三的事认为他心怀不轨,还算计女儿。只能慢着来了。
前面一直没有收到袁氏的信,也知道袁氏不想管他了。这下知道沈风息竟然又来杨柳镇,还住在音姑那,肯定会再给他信儿,或者直接派人过来给他送些银钱,最好是把他接去京城。不接也行,他自己也能过去!
却不想他的那三封信没有一封传了出去,全部都被扣下,成了烟灰。
至于见魏华音,也被白玉染挡着,没有见成。
入冬时县城寺庙外有庙会,去年白玉染一心想着勾引魏华音,想着圆房,没有确定心意,满心的不安全也不会带刚刚解毒变美的小人儿出门。
今年他的功夫有所进益,感情也越加深厚。在家里忙活了那么久,就想带她出去好好玩两天。
这边于文泽也说于文杰教他主动些,邀约人家女孩子赶庙会,买些小首饰和脂粉吃食送她,只要对方愿意出来,那事情就成了。
于成仓做主说的亲,就等着闺女下月出了孝期定下。
于文杰仿佛被勉强的一样,不过还是约了人,也把人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