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姑却是直心眼,听魏老大出来撑腰,还直眼盯着张氏,等着她说话表态。
自己闺女啥脾气,张氏也知道,也觉的她都不为亲哥哥着想一下,嫁了人还这么不懂事。可都说下的话,她这又委屈的样子,“哎呀算了!反正你们是亲兄妹!总要是互相让着,互相帮衬的!这个就算了!你们说咋办就咋办吧!”
翠姑也是比较好哄的那种,就同意了,只拿五十两,零头的七两半不要了。
张氏想着那个面包窑的事儿,还是让她去说比较能说成,但是看她的脸色还有些不好,又给她做好吃的,又拿了一堆好吃的给她,“娘还是疼你的!就是你现在嫁的好了,你哥这里却情况不好,我这是着急的!”
翠姑也知道做闺女是比不上儿子的,也就没有再计较了。
魏大郎问起她,“染坊那边你也是要重新入股吗?再买就是五十五两银子一股了!”
“不然呢?”翠姑反问他。
魏大郎看她对魏华音都快比他这个亲哥还要好了,呵呵笑了笑,“看翠姑对音姑这么好,我都要吃醋了!”
“有啥好吃醋的!音姑是个谁对她好,就对谁好的人!她对我那么好,我也该对她好才对得起她!”翠姑翻他一眼。
张氏想不来他们家哪个地方对魏音姑不好了,竟然连点亲情都不顾!又可惜重新入股的银子贵了一倍还多。
跟翠姑打听,“你要买几股?再买成了五十五两银子了!翻了一倍了!”
“每年分红赚那么多,投入才投多少?和白白拿钱差不多的!这都是音姑看情面才让入股的!”翠姑回她。
张氏心里有些气她没心眼儿,这以后还不是被公婆妯娌吃死了!?张家还是那种没有分家都住在一起的!
翠姑留下吃了饭,跟张景轩赶回家,她也要算算她手里的钱,能有多少,投进铺子里。
魏华音染坊的账目入库,给各处的年节礼也都送了。
主仆一家人就开始准备过年吃的菜品和点心各种吃食。
大院这边每日飘香,也人来客往。都是村人得了益处,或者求活儿示好的,趁着过年来送东西的。家里各种吃食和小零碎堆成了小山。
最多的就是鸡蛋和鸭蛋,这些都是自家养的,其他贵重的自是买不起,也舍不得,鸡蛋却是家家户户几乎都有几只母鸡下蛋,攒起来的。
魏华音就用鸡蛋做了鸡蛋饼干,谁家来,给谁家回上一份礼。
忙的热火朝天,却一派欢乐祥和。
老院里白大郎和李红莲却吵了架。
虽然拿了七十两银子的分红,而且今年烟叶也卖了七八两银子,卖甜食也卖了有二十多两。也有一百多两银子的资产了!
李红莲却不满足,“占了三股就分这些银子,那魏音姑她们岂不是赚了几千两!?她们都是秀才,秀才娘子!坐拥那么多家产!染坊赚那么多钱,还有布庄的!我可是听说布庄的钱没算在染坊里的!那布庄再赚几千两,她们不是发大财了!?”
“她们都发大财了,却让自己亲大哥去给人做工,看人脸色,不管不问的!魏音姑娘家那些亲戚都开店开铺子,赚的盆满钵满!你看看你!还是个下人!连她们家的下人你都比不了!一个月九百文钱,说出去不够笑话丢人的!”
白大郎拧脾气上来也发怒了,“哪个地方笑话丢人了!?我自己干活儿挣来的!之前也没说我挣的少!没说我丢人!你就是看二郎她们发家了,你就嫉妒了!”
“我嫉妒?你自己兄弟成了地主老财!你还是个穷做工的!你自己有脸是吧!?我又没让你干啥,也没要求你也赚个几千两!不就是做个管事,挣的多一点,干的体面一点!我还有错了不成!?你以为你那点钱能养得起家!?”李红莲生生气的脸色发青。
白大郎被她如此嫌弃也恼了,“二郎成地主老财,那也是二弟妹有本事!你能耐,你也有本事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往二郎脸前凑!”
“你你冤枉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李红莲尖利着嗓子就哭喊起来。
“不过就不过!谁怕谁!?”白大郎是不精明,可也不蠢!她要不是平常不注意分寸检点,别人也不会说啥!
李红莲哭着就闹,一会要回娘家,一会又不活了。
白方氏忙完回来,看他们大过年的又哭又闹,气了个倒昂,“大年下的给我闹起来,不想家里好了是吧!?谁不过的,就给我滚出去!”
李红莲真想拾掇拾掇东西就走,让她不舒服,也让他们都过不好年!
“不过的立马给我滚!!”白方氏快气死了,过年下的连不好的话都要避讳,她却在家里闹。
李氏已经听了白大郎的话,是因为李红莲嫌弃他了,又有之前白玉染说她不检点的怀疑成分在,上来劝话白方氏,“婆婆!大过年的!”
“大过年的?谁不知道大过年的,在这闹!上天了是吧!?”白方氏觉的李红莲就该教训,李氏这个软弱没用的,根本镇不住李红莲,还得她出面来!
“让她娘家来接人!我看看他们是咋教的闺女!教出来的是个啥品行!前不久才闹过一回,还闹!当自己是谁呢?闹的整个家不安生!”
李红莲也气坏了,见白大郎丝毫不顾忌她,白方氏坚持,李氏劝话没有用,憋恨的收拾东西,回娘家,“不用你们赶!我自己走!你们就是看我不如那个狐媚贱人!瞧不起我!”
她张口一个狐媚贱人,让想帮她说话的白承祖,也沉了脸色。
李红莲哭着挎着包袱,气冲冲的就走,看没人拦她哄她,更是恨怒的咬牙,抱着闺女一块,把闺女也带走!就不信他们白家不要脸!不要孙女!大过年把她们娘俩赶走!
她这抱着孩子,拿着包袱,哭着走了,村里的人看见,纷纷议论。她这是看魏华音和白玉染发了大财,心里难受,跟家里闹起来了!
就有人说起来白大郎还在外做工的事。说魏华音和白玉染都赚了几千两银子,开着染坊和布庄,却不帮帮白玉染他亲大哥!这么做的没有人情味!
白大郎却是认为弟弟本来就比他聪明,念书强,长得也更俊俏,关键是运气顶天,娶了魏华音。认为她们现在发大财,都是魏音姑带的!
但李红莲的嫌弃,和村里人的那些议论,也让他心里很是难受不舒服。李红莲带着闺女回了娘家,更让他觉的她不懂事,大过年的跟他闹,还闹回娘家去,闹的人尽皆知。
很快李家的兄弟来人了,先是解释了李红莲不是有意要闹,是想让白大郎也上进一点,不然养不活妻儿,又说两人都冲,爹娘已经把李红莲训斥了一顿,白香儿也哭闹着要回家来,哭着要爹。大过年的闹成这样不好看,让白大郎去接。
白大郎却硬着脖子就不去接,“比不了别人能耐,自己嫉妒,还嫌弃我!家里缺她吃缺她喝了!她今年要做个二两多的衣裳,还不是都做了!大过年的自己在那闹起来,闹的家里没法过年,败坏家里的运气!不去!”
白方氏也不同意去接,“她自己闹年,闹的我们不安生,年没法过,还得去接她?她当自己是少奶奶了!?”
李家兄弟看解释没办法,白家不去接,只能回去。
李红莲爹娘也埋怨她,“你说你大过年的闹个啥!闹成这样,连个台阶下都没有了!你真想白大郎休了你?!他不要你,就凭白家现在,黄花闺女都能娶!你却只能找个老鳏夫!去过苦日子!”
说的李红莲又委屈又气恨难忍,“还不是那个贱人!那个狐媚子!她把持着,指头缝都不愿意漏一点!要不然我用得着说他?!我们会吵架会闹起来!?就一个剁辣椒一个豆腐,我说教给你们赚个辛苦钱都不同意,还直接打我的脸!编造我不检点的流言!她就是个恶毒的贱人!”
李家想起没能成事儿的剁椒和豆腐,也都沉默了。
但劝李红莲还是回去。
李红莲倔脾气上来,非要白家人接她才回去。不然她也太没脸了!以后更会骑在她头上!一点地位都没有!
“谁怕谁!我要跟他们耗到底!让我不好过,我也让他们都不好过!绝不让他们都踩在我的头上!”
白方氏看马上过年,她却不自己回来,当真憋着劲儿,自己做错的事,还要敬着她哄着她,直接放了话,“不管她!叫她们使劲儿能耐!看能捅破天不能!我们过年!”
眼看年三十了,李红莲却丝毫没有打算回来的意思,魏华音挑了挑眉,“白玉染!”
“怎么了?”白玉染停下手里的奶油发泡问她。
“叫爷爷奶奶他们到咱家来吃年夜饭吧!”李红莲指不定背后骂她多少回,那就回敬她一个!气死她活该!
看她那一脸小表情,仿佛要跟人怼上了似的,白玉染明白她心里想的,看她孩子气的小模样,宠溺的笑着抹了一块奶油喂给她,“奶油做好,一块去说!”
魏华音吃掉奶油,微抬着下巴,仿佛胜利了一样。
白玉染一脸纵容。
奶油做好,两人一块悠闲的漫步到老院。
白方氏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她们就算是因为魏华音赚的钱发了财,可毕竟都赚那么多钱了,总不能眼里看不见亲大哥还在给别人做工,她们赚几千两银子,自己亲大哥一年都没个十两银子!
不过白玉染一说叫他们都到大院那边一块过年,“正好要烤面包烤披萨,还正要做个过年蛋糕吃!大哥也过去看看,是不是感兴趣!”
“咋着?要给你大哥找个事业了?”白方氏瞥着他问。
白承祖看她一样,不让她再大过年的找不愉快。
“奶奶知道做出一样之前没有的东西,需要多久吗?”白玉染却出口问她。
“问这干啥?有人快有人慢,根据人来看的!哪有啥根据!”白方氏说他。
白玉染看了眼几人,“音宝儿捣鼓染料,到开起染坊,一年多的时间!这还是脑子里有东西!今儿个让你们去尝的蛋糕,之前试做了几个月才研究出来成功的!有些人需要几年才研究明白一样东西,而有些人等着别人辛苦劳动出了成果,伸手就想拿走!这样的人,还能称为人吗?”
白方氏听出来了,这是教育她来了!脸色有些难看,“谁说了要拿你们的了!”
白承祖瞪她一眼,“道理二郎说的对!咱们家的人,谁也不许做那些不是人的事!但你们兄弟之间,都是亲的,不要因为旁的生了罅隙,淡了关系!”
“大哥没想法,我也就没想法!”白玉染看向白大郎。
白大郎忙说,“二郎你也小看大哥了!我也是学着圣人之论长大的!”
“对对对!”李氏生怕再闹的不愉快,大年三十再生气,连忙应和着。
白承祖说话,“那今年的年夜饭,就去你们那吃了!家里就不做了!摆了贡品,烧香上供就行了!”
魏华音笑着点头。
几个人拾掇了下,都来到大院这边。
不过却没让他们闲坐着等,都参与进来帮忙。
“过年的年夜饭,除了那些必备的,就算不会做饭的,也要做至少一个菜!都得做!为了团聚热闹!意义不同!”魏华音解释。
李氏完全没意见,让她张罗都没事儿。
白大郎也是做过饭的,自己在外住,因为之前有李红莲,所以有锅和灶火,有空的时候自己做点吃会便宜,能剩下些钱。
白承祖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几十年都没咋做过,估计也就炒个鸡蛋还行!”
魏华音让他们去做披萨,做面包,“那个简单!”喊了祝妈妈教他们。
豆腐店歇业,杨大厨和杨小四又回来,争取过年多做点好饭菜的,没想到家里已经开始做出了新的美味吃食,他们简直被淘汰了一样。大菜做好,看要做面包和披萨,都睁大了眼,也过来跟着学。
白方氏还是想确定,“是不是要把这个教给大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