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索要彼岸混陨花,武潜内心一惊,不敢隐瞒,如实告知:
“玄尊,第四条恐怕不能如您的愿了,不是我们没有合作的诚意,而是国师和叶宗主所培育的彼岸花原株,被勾结落日妖皇的帝朝四君王之一的血月君王,在战争爆发前夕就叛乱带走,并交予妖皇手中。”
“而妖皇不知抽了什么疯,得到两件灾厄灵宝后,竟视那彼岸花如鸡肋,徒手捏碎。”
“这一幕,当时许多在场的生灵都目睹到,在下绝无欺瞒。”
姜漠垂眸,望着必恭必敬的武潜,他如恍然大悟般喃喃道:
“是这么一回事啊.”
“也罢,那就不强求了。”
“那血月君王何故叛变,你们可曾查清?”
“呃在下也略有耳闻,不过权当是一些小道消息,玄尊您要听的话,我自当悉数奉告,但事实是否真的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武潜左手一摊,同时脑中开始梳理言语,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在陛下当年未登基之前,血月君王是那一代帝朝最强的王族血脉,有望继承帝位,后被国师扶持的弟子,即当今的陛下.异于常理的横跨好几个小境界给击败了。”
“自那时起,血月君王就和国师、陛下之间有了恩怨,后来二者再度爆发矛盾,血月君王以清君侧的名义,向暗中掌控皇权的国师发起了挑战,并惨败,还被武帝与国师一唱一和的求情、宽恕,才没有杀死,以防帝朝分裂,气运受损.”
“后来的血月君王,沉寂数百年的光阴,坊间传言他成了国师和陛下的狗,任他们差遣,去打压、针对另外三位君王.不过谁都没有料到,他蛰伏至今,以致于在关键时刻把彼岸混陨花盗走了。”
“甚至,盗走的还有几座归属于他的疆域和无数子民,如今那里已被落日妖皇的妖族精锐全面接管,而它也新立一座王朝,名为血月神朝,臣服在落日妖廷之下。”
“我们猜测,他做的这一切,是为了瓦解帝朝,掠夺气运,最终助他登顶武神。”
武潜这个人倒也豪爽胆大,反正在天渊内不被监视,他想到什么就直说什么了,一点也不含糊。
“您还有别的什么条件么?玄尊。”
姜漠似想到了什么,毫不客气地开口:
“原始罗盘的催动条件是什么?域外的那些人能打开多少次?”
“我想不只是我一个人出去,另外,这种上古法器我很感兴趣,务必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腾出一件来,我要用。”
“就这四条了,你去转告给你们的皇帝和国师吧,如能答应就一切好说。”
“是您所在意的问题,在下并不知晓,待我向陛下禀报,再予您答复。”
武潜当即弯腰一拜,起身挥袍,顺势召出一件内外世界联络的法器,通体灰白,形似八卦盘。
随着他食指并拢,有精血溢出,似剑状地往镶嵌着太乙玄玉的八卦盘中心点去。
“嗡!”的一声,武潜的大脑深处如同宇宙爆炸,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紧接着,他的五感呈直线飙升,脸上出现一道又一道银霜色的武道秘纹,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双眸更是瞬间漆黑,如一座深不见底的古井。
此刻,他的神魂出游,无视空间的拦阻,竟置身于一座神秘的世界。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幽暗的宫殿,脚下是一座庞大的祭坛,在祭坛的边缘屹立着圆形的一百多座的石铸王座。
“哗!”
“哗!”
“哗!”
武潜施法后,域外的帝朝国师、武帝察觉到,也纷纷动用相同的术法,把意识投映在这方特殊的天地。
眨眼间,周围的王座接二连三地浮现耀眼光芒,有的猩红,有的芋紫,有的淡蓝,更有的碧绿。
顷刻,异象纷呈,光芒在王座上凝聚成一颗颗截然不同的眼眸,有的沧桑,有的深邃,有的冷漠,有的威严,神韵皆不同。
参与者有大业帝朝的皇帝、国师、三位君王、七位神将、一众身居高位的文武官,以及十几位从血棺沉睡中爬出的老怪物。
他们有的千年前战功赫赫的神将,有的则是更为久远岁月以前的帝朝君王,都因寿元枯竭,却又不甘心死去,只能通过沉睡的方式,来躲避岁月的侵蚀。
这些老怪物丝毫不弱,全是‘无瑕’境的武夫,即差最后一步,就能问鼎武神的武圣!
当然,比起这些平时修炼血气就消耗得厉害的武夫们,虚空剑宗出场的底蕴更为恐怖。
宗主叶幽、两位副宗主,三十六剑峰的剑主都来了。
还有某些古老时代的老宗主,太上长老,修为要么是绝世道君,要么就是无上道君,黑压压的一群数十位,最年迈的一位甚至能追溯到七千年前。
以上就是大业帝朝、虚空剑宗的真正样貌,和一同进入这个神秘世界的八大遗脉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末将见过陛下,我已与玄尊成功会面.”
武潜朝着一颗赤煌色的眼眸单膝下跪,朗声转述先前和姜漠谈话的内容。
唯独有关血月君王和武帝、国师有矛盾的那一段被他特意隐去。
出席者听闻四条要求,各有不同的表现,某位古老时代的帝朝君王眸光浑浊,却泛着噬人的厉芒,冷声笑道:
“胃口真大啊,张嘴就是十分之一的疆域,还要落日王廷的五分之一。”
人群中,一位虚空剑宗的太上长老对此也感到不悦:
“哼哼,井底之蛙,就怕他有命要,没命享了。”
八大遗脉的主宰、道君们,也是各有所思,姜漠此举,侵犯的是他们的利益,原本他们就和帝朝、剑宗约好,覆灭这一代的妖族王廷后,那一方天地由他们十方势力共分。
现如今,天渊的土著横插一脚,硬生生要瓜分五分之一版图,也就等于他们每一方后所得的疆域缩减了五分之一,失去的资源不可计数。
三煞阴鸦一脉的九宫主宰,代表它的妖眸是灰浊色的肉球,悬浮半空,轻轻震动,发出冷漠的声音响彻整座大殿。
“既然他有这份魄力,那给他就好了,他手里的那几件先天法器是左右战局的关键,一旦和落日妖皇联手,后果不堪设想,况且,他要的条件不算苛刻。”
它率先表示同意。
很快,斗战圣猿一脉的主宰,也点头允许。
不出片刻,八大遗脉里面的妖族主宰全部一致通过投票,不死墟、人王世族这两方也没多少异议,决定答应天渊土著的四条要求。
虚空剑宗的老宗主左右观望,视线落在左侧的人王世族领袖身上,问:
“道友,不知你族内可还有第二件原始罗盘?”
那位无上道君的声音徐徐传来:
“没有了,就这么一件,那天渊的生灵想要的话,他未必能催动,至少需要三位无上道君才能联手开辟一座稳定的通道,实现两地的穿梭。”
说到这里,浮空的金色眼眸注视武潜,命他给姜漠带这样一番话。
“原始罗盘可短借于他,若他想要永久获得,需以一件先天法器来交换。”
“是。”
武潜默默点头,遵从对方的嘱咐,现在和他说话的这一位人王世族的族长,姓姬,是古老的人族历史时期血脉之力最为强大的一支部族。
也是当今域外人族最强的一位无上道君。
见这位人王态度坚决,其余的多方势力也不好劝阻,只能寄希望于那天渊生灵不要过于贪婪,见好就收。
大业武帝环视四周,见局势已然明朗,于是宣布:
“那好,人王世族负责条件四,前三项条件由我们剩余各方一起协助完成。”
“善。”
虚空剑宗的老宗主同意。
八大遗脉的领袖们也认可这一安排。
“还有一件事”
就在这时,大业帝朝阵营内的一位垂暮老者,念念不忘那藏在飞仙郡内足以媲美先天法器的信仰身,对武潜叮嘱道:
“记得.告诉他.”
“等我们接他出来的时候.顺便把飞仙教的御主一起带出来,去承继传说中的飞仙道身。”
老人像一具干瘪虚弱的尸骸,说话有气无力,仿佛就吊着那么一口随时会咽下去的气。
然而,他的修为深不可测,竟在一众年迈的君王、历代神将中,位居首位,气息隐隐不在国师之下。
“末将明白。”
武潜应声答道,而后缓缓抬头,对着众人道:“我去去就回。”
“嗡!”的一声,他猝然消失在这方神秘的世界。
道君、主宰、武圣们都默默注视着祭坛的中心,等候消息,大概六分钟过去,一道魂光闪过,是武潜回来了。
“陛下,诸位,他对修改的条件没有异议,时间约定在一年三个月后,届时他服食丹药、洗礼完成,将由人王族的前辈们打开通道,接他出去即可!”
“还请陛下和叶宗主速速下令,凡驻扎在天渊内弟子,子民,履行约定,暂作人质。”
“武潜,朕会和他们说的,这件事你来负责。”
大业武帝的真身在域外帝城,已开始联系其他被困在天渊内的皇族血脉。
而虚空剑宗的叶幽,则是眸光骤冷,他有数位长老、以及大量的精锐弟子都莫名陨落在天渊内。
迄今真相不明,还有十几位零散的内门弟子,早早和本土的秘境合作隐居,才躲过一劫。
一想到仅剩的那些幸存者,即将沦为阶下囚,作为宗主的叶幽心有不悦,但仍旧隐忍沉着气,平和地说道:
“好本座即刻安排。”
从始至终,十大势力对姜漠提出的条件,都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无非是因为他手上三件先天法器的威力青史留名,震烁古今。
特别是混沌鼎,据有淬炼体质的妙处,在场的九宫主宰,无上道君们无不想得到它的一次洗礼熬炼,届时定能大幅度的提升战力。
无论人族大能、还是妖族的古皇,都想得到它。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被他们寄予厚望的混沌鼎,早就被某个人击碎在天渊里面。
不久,谈话结束,这方世界烟消云散,武潜的神魂也回到天渊,与肉身合一,对姜漠道:
“好了,玄尊,诸事已按您的要求办妥,望您恪守盟约。”
“就不劳你操心我的态度了,现在就去把所有的帝朝子民,虚空剑宗的弟子给我找来,明天傍晚之前,我要见到所有的人,否则,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姜漠淡淡地扫了一眼后者。
“轰!”的一声,武潜骤然感觉眼前一花,竟被挪移至三一门的万里之外,耳畔听到的声音渐渐消散。
“.”
“咻!”
武潜不语,残影一晃,就行动起来。
山门内,姜漠徒步至他封印根源疫病的禁区,身体同化那些阵法、结界,而后缩小千万倍,轻松走入一方芥子空间中。
这里茫茫血海,根源疫病的分身·一滴不死真血悬浮于天,已然化作一颗灰色的虫卵,里面传出雄健有力的心跳声,如雷鸣响亮。
“万厄,有办法帮我抢一件东西么?”
知道根源疫病的意识已然复苏,姜漠直接开门见山地道:“人王世族的原始罗盘。”
“?”
“你怎会知晓此物”虫卵内的回应声有些意外。
“我俘虏了那么多的域外人质,斩获一大批古籍,最近才略有所得知晓天地间有这种奇物,可助我离开天渊,奈何我不能亲至域外,所以想借你的手,替我取来。”
“它真的如古籍上所说的那样,能够在两座封闭的世界之间开辟通道么?”
姜漠旁敲侧击地试探着,打算从根源疫病的口中验明原始罗盘的真假。
“咕噜~”
“咕噜~”
那颗巨大的虫卵,内部有血肉蠕动发出瘆人的挤压声。
“唔确有此事,但那罗盘需要多位无上道君的力量,与人王世族所传承的秘诀,才能催动,早在之前我就替你想过了,但不现实。”
“我的本体被锁海渊,我控制不了不死真血铠,也没办法蛊惑落日妖皇冒险去闯人王世族的禁地夺取原始罗盘,那里遗留着非常可怕的力量,难以撼动。”
根源疫病略感疑惑,追问姜漠:
“怎么?你想出来了?”
“.”
姜漠不语,只是嘴角翘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一股诡异的预感从根源疫病的心底升起,它近乎本能的猜测这人类小子可能又有什么邪恶的阴谋了,急声催促道:
“你在笑什么,又有新的谋划了?”
“对。”
姜漠绕着虫卵缓缓踱步,他微仰着头,透明那虫卵的薄膜能看到里面孕育的生命体极其狰狞可怖。
一个大胆的想法接踵而来。
“域外那套不死真血铠,你真的没有一点办法操控了么?”
“如果你现在这滴血能够出去的话,能不能操控?得手的话,会有什么样的修为?”
闻言,根源疫病似有所察,沉吟道:“现阶段的我控制不了。”
“不过只要我这滴真血蜕变完成,届时我若能出去,重取我的铠甲,就能掌握九宫主宰级的力量,就算不及生前巅峰战力,也足够自保了,更别说还有另外两件随时可以掌控的灵宝。”
话说到这里,它忍不住期待地问:
“怎么?玄尊你有手段让我出去?”
“我没有。”
姜漠先是摇了摇头,接着还没等根源疫病大失所望,就话锋一转:
“但别人有。”
“谁?”根源疫病疑惑甚深,一点头绪都找不到。
“人王世族。”
“原始罗盘。”
姜漠揭晓答案。
“什么?”根源疫病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诧异至极,脑海的思绪猛地翻转处理信息,短短数息中,它就渐渐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是域外人族的那些生灵找到了你?”
“嗯。”
“我的洗礼还不够彻底,便将时间推迟在一年多之后,到时它们开辟道通,接我出去,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搭上这一末班车了。”
“!”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根源疫病大脑宕机,而后喜悦如山洪爆发来势汹汹。
霎时间,邪魂海深处的石门,以及血色空间内都响起一道痛快至极的笑声。
一年!
仅仅只需要一年!
眼下的这具分身就能重回域外,夺取不死真血铠,进而撼动海底的封印,重获自由。
“哈哈哈哈哈!!!”
“好小子,你果真是运气极佳,这等好事都被你撞上了。”
根源疫病放声而笑,情绪病态且癫狂:
“届时你我联手,那些杂碎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能助我脱困!!”
“你怎么笃定他们一定会动手?”
姜漠笑了笑,抱着好奇的态度问。
“呵,那些伪君子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根源疫病平复着心情的激动,稍微冷静了些,转而意识到这背后深藏的杀机,有理有据地分析:
“既然他们能催动原始罗盘,那至少有三位无上道君压阵,从两族开战至今,落日妖皇仅杀掉一位出身十二尾紫炎狐族的九宫主宰,其余的绝顶生灵可不会错过这种盛宴。”
“只要把你哄骗出去,他们难道还没有手段能收拾你?天真!”
姜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也不介意和它分享谈判的全过程。
对此,根源疫病轻蔑地嗤笑着:
“尽管你炼化了你手里的先天法器,但除非是先天伴生级别的,否则,遇到人王世族的炼器神术·承源,就会被直接摄取,不知道了吧,小子!”
“那门绝代神术,还可以把活物,炼成法器,只需打上特殊的烙印,一瞬完成。”
“这是不被写在古籍里的传说,只有亲历者才知道。”
“要不是当年我的三大灵宝,是我自己孕育的,几乎就要被他们单方面的碾压了。”
姜漠瞳孔泛起缕缕波澜,一笑而过:
“这点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
“原来背后隐藏着这等杀机,怪不得费尽心思,应允我开出的诸多条件。”
姜漠的神色依旧风轻云淡,恰巧他的两件最强法器都是自身孕育的,想来人王世族的秘术多半夺取不了,而他更不会给他们任何接近的机会。
“话说回来,机会是机会,但你真有把握出去么?外面围堵的强者数量众多,落日妖皇或许是一枚不错的棋子,到时我利用它牵制他们,尽量给你把风险压到最低。”
“难说,我不惧他们,麻烦的只有天劫。”
姜漠微微皱眉。
面对这么高的风险,根源疫病还是有些心动:“你想试试么?”
“做好万全之策,未尝不可。”
姜漠眸底有锋芒闪烁,他信念坚定,不觉得天劫和围堵的无上道君、九宫主宰能围杀他。
“好,那你这末班车,我是搭定了!”
“只要我们顺利逃出来,拿回不死真血铠,拿回我生前的珍藏,你我联手,必可君临诸天。”
“别高兴太早,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姜漠不置可否,暂时把这话题抛一边:“你做好准备,到时间我就带你出去。”
“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向你讨教。”姜漠谦逊地求问。
“讲。”
“先天法器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姜漠问出这则久困于他心中而不得答案的疑惑。
“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哼哼。”
“说给你听也无妨,这有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根源疫病低沉的笑声缓缓蔓延开来,只听它斩钉截铁地说:
“先天法器,承天意而生,是世间、诸天万界最强的法器。”
“它的诞生有两种形式,要么由一方世界孕育,要么就是一个极强极强的生灵孕育,或那个生灵死后祂的力量长存世间不散而化。”
“总之,我活了那么多年,就没遇一件世界孕育的先天法器,但我的记忆里有见过它的雏形,就是我那被毁灭的母星。”
“其二最为广泛的先天法器这玩意儿未必是好,我知你对我心怀戒备,说的话语里面真假参半,迄今为止我也搞不清楚,你到底手里几件先天法器。”
“作为过来人,作为盟友,我奉劝你一句。”
“不要过多接触不属于你的先天法器,炼化炼化,催动催动就行了。”
“别钻死心眼开发它的最强威能,避免被它们日以继夜地熟悉你的躯体,渗透你的灵魂,以致于在未来的某一天,你虚弱的时刻彻底将你夺舍,从而复活当年死去的真正先天法器的主人。”
“这不是危言耸听,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希望你有所分寸。”
根源疫病语重心长地劝告着,姜漠的安危关乎它的计划能否顺利实行,要是这个节点闹出什么幺蛾子,那就全完了。
经它这么一说,姜漠倏地眼界打开,脸色凝重,似有所思,到最后什么都也没说,只是郑重地点头,声音如铁坚定。
“好,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