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怎样的书?”娥眉问道。
镜缘不知所措起来,他不明白娥眉的意思:“书?”
“对,书!你难道还有好几本?”娥眉笑问。
镜缘木讷的从怀中取出了几块破布,正是他手抄的《道德经》,他将它恭敬的递到娥眉手里,脸上满是认真的样子。
“道德经?”娥眉看着那布条上歪歪扭扭的字迹,不由得笑了起来,但看到镜缘认真的样子又强止住了笑。
“对!我除了看那本书,这本书也经常看。”镜缘认真的说道。
“果然如此!”娥眉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喃喃自语起来。
镜缘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好礼貌的回了一句:“哦!”
“你可知这《道德经》有何用处?为何每个玄天宗的弟子在入门之时都要读?”娥眉问道。
镜缘顿时迷惑起来,茫然的看着娥眉。
“《道德经》可使人生出慧根,养心生窍,让人生出不少悟性来,所以玄天宗的祖师才要求入门之人皆要研习《道德经》;不只是玄天宗,还有很多修真之门也将《道德经》视为修行之基础,入道之法门,你能读到《道德经》,也许是你的一种机缘。”娥眉说道。
“哦!”镜缘答道,他本就木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娥眉将目光又投入殿内,殿内曼陀罗依旧品着香茗,她的媚眼扫过所有人,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神情。
她轻轻的放下青瓷笑道:“小女子技艺已尽,可我的四个婢女却愿意为诸位献上一舞,他们四个学艺未精,都还是炼神期的修为,他们愿请一玄天宗弟子从旁协助,舞剑亦可,道术亦可,只为助兴别无他意。”
大殿之内顿时无声,镜玄看看众人,众人也在看他,显然曼陀罗所说的“助兴”并没有那么简单,刚才玉阳子便是例子,他右手轻捻着青瓷茶碗,却不知该派何人出手。
殿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或愤怒或请战,只待他的一声号令,可他却知道并没有这么简单!
“啊,我忘了一件事!诸位都是玄天宗有头有脸之人,或是玄天宗的前辈,或是玄天宗的护法,要不就是玄天宗执掌各峰的精英,而他们只是区区几个低贱的婢女,若是殿中的其中一位来助兴,恐怕甚是不妥,折煞了他们啊!”曼陀罗不紧不慢的笑道。
镜玄放下手中的茶碗问道:“那依曼陀罗姑娘的意思呢!”
“只需请玄天宗中炼神期的佼佼者与他们同舞,这样才最为妥当。”曼陀罗笑道。
大殿之内所有人都对曼陀罗怒目而视,炼神期修为浅薄本就难抵住魅惑之术,更何况是要抵住四人之力?忘忧谷精通媚术,他们撒于殿外的‘美人吟’奇香已经足可以让炼神期之人神志凌乱了,所以镜玄才不允许任何玄天宗的弟子进入大殿,没有炼神期的人可以进入大殿,曼陀罗已经胜了一半了!
即便进来了,要面对四个人的媚术也必输无疑,修道之门不比佛家,佛家修心为第一要务,即便修为浅薄但心意坚定,媚术也难奈何于他们;修道之门修身为上,修心为辅,修为虽高强但终难抵住外物的诱惑。
镜玄仔细的斟酌着,手握住青瓷茶碗放下又举起,举起又放下,他不希望自己的门人受伤,可若是如此恐怕以后真的会被忘忧谷当做笑柄。
“我来试试如何!”子瞻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走到曼陀罗的面前。
曼陀罗轻笑,绕着子瞻转了两圈说道:“你在说笑吧,我说的炼神期的高手,你已经远在结丹期了,这样好像对我们不太公平吧!”
子瞻大笑道:“刚才曼陀罗姑娘说的是舞蹈而已,既然是舞蹈又不是比武便不会有胜负之分,又何谈公平!若是论到公平,那曼陀罗姑娘是四个婢女,而却只要我们一个玄天宗弟子来协助,那不更是不公平吗?”
“你说的好像有理啊,这样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以一刻为限,若是那玄天宗炼神期的弟子连一刻都撑不过去,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曼陀罗笑道。
子瞻狠狠的说道:“你料定我们玄天宗的弟子撑不过一刻!”
“不敢!只是那四个婢女跳的是忘忧谷的‘春意入媚舞’,若是真有玄天宗的弟子可坚持一刻,就算你们得胜!”曼陀罗轻笑。
“不要比了!我们输了!”镜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子瞻手中紧握着‘无尘’终还是没有拔出来,他自然知道这‘春意入媚舞’的厉害,他更不希望他们玄天宗炼神期的弟子白白送死,他默然走回到众人之中再不言语。
“怎么?没有人可在‘春意入媚舞’中坚持一刻?你们玄天宗可真是人才辈出啊!”曼陀罗眼中无限的得意。
“有!”清脆若银铃般的女声响彻整个乾元殿,殿中所有的人都露出几分惊喜,他们知道这是娥眉的声音,或许她真的有办法可以对付这‘春意入媚舞’。
“哦?玄天宗的娥眉大师?莫非你也要来闯闯我们的‘春意入媚舞’吗?”看到冷若冰霜的娥眉,曼陀罗给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娥眉从偏门之中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的正是镜缘,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好像刚才在偏门之中的根本就不是她一般,她又恢复了冷漠,冷若冰霜一般。
她轻轻抬了抬手向众人行了个礼,目光只盯住曼陀罗不放,镜缘才要行礼被她一把拉住,她的言语之中带着无限的冰冷:“忘忧谷的雕虫小技根本就没资格让我来闯!今天要闯你们‘春意入媚舞’的是他!”说罢将镜缘向前拉了几步。
镜缘不知所措的看着众人,众人也惊讶的看着他,谁能想到要闯这‘春意入媚舞’的竟是个没有任何修行的杂役!
“那‘春意入媚舞’虽然是忘忧谷春媚堂的基本道术,但施展起来可勾人心魄,你没学过道不要随便乱来!”玉虚子提醒道。
曼陀罗大笑:“你们玄天宗果然没有人了吗?居然让一个没修过道的人来入这‘春意入媚舞’!”
少阳子说道:“他只是个杂役!”
“杂役?”曼陀罗又发出了一丝轻笑:“我知道了,既然是杂役那就不是玄天宗的弟子了,若是胜了自然是玄天宗的光荣,若是输了那他是一个杂役,生死自当与玄天宗无关,你们可以推得一干二净!玄天宗好算计,娥眉大师也好算计啊!”
镜缘呆呆的看着娥眉,他不相信娥眉是这样的人,虽然在偏门中娥眉的举止的确怪异至极,可他还是不相信。
“曼陀罗,你不要肆意挑拨!”静虚子说道。
“哈哈哈……若是真有其事,何用我来挑拨!只可惜了你这个杂役,无缘无故的要为玄天宗去死!可惜,可惜!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娥眉用美人计诱骗你来的吧!”曼陀罗媚眼如丝,盯着镜缘温柔的说道。
“胡说!我不许你诋毁娥眉!”罗不闻大怒,手中的‘逆鳞’已经化作一条金龙紧紧的缠绕在他身体之上。
娥眉回了镜缘一个眼神,孤独而冰冷,她虽没有说话可眼神中却透出了无助,镜缘瞬间做出了决定,他转头盯住曼陀罗说道:“是我自愿的,我自愿来挑战你的那个‘春意入媚舞’!,没有任何人的指使,也没有任何人给我好处!”
他的眼神锐利无比,竟将曼陀罗那妩媚的眼光瞬间消于无形。
“你还真有些手段,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曼陀罗收回满面的媚笑,冰冷若寒冰。
静虚子大喊:“镜缘,不要去!”
“一个杂役而已!”少阳子一旁说道。
“杂役,亦是我玄天宗的门人!不知少阳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子瞻一旁冷冷的说道。
少阳子笑道:“我只是强调他的身份,他只是个杂役,并不能代表玄天宗!”
“那少阳子可以代表玄天宗去应那个‘春意入媚舞’!”子瞻说道。
少阳子冷笑道:“那曼陀罗刚才所言,子瞻难道没听明白吗?他们只选那炼神期弟子共舞!”
“少阳子师兄也是炼神期,虽然以一敌四有些勉强,但毕竟马上就要突破炼神期了,现在应该也是炼神期中的佼佼者,想来胜了他们应该不是难事!”子瞻说道。
“乾元殿本清净,却不知为何多了一只无头苍蝇乱跑,四处惹事好生烦躁!”少阳子说道。
子瞻眼神变得锐利,他缓缓的说道:“总比有些人只知道阿谀献媚,遇事却临阵脱离强出数倍!我虽行事鲁莽,但求无愧于心!天地昭昭,日月可鉴!”
少阳子再说不出任何话来,只好回到镜玄身旁垂手站立。
“精彩,真的精彩!想不到玄天宗还有这般故事,真的让我大开眼界!”曼陀罗在一旁大笑道。
镜玄轻抿了一口少阳子新换的茶,脸色难看至极,他轻问道:“镜缘,你可要考虑清楚了,那‘春意入媚舞’厉害非常,你没有任何修为恐怕有去无回,凡事要三思而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