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铃又响,那灰色的符纸瞬间消失,地面上无端生出几个绿色的树枝,那树枝才一生出来就好像有了灵性一般,伸展开他们的枝丫直将镜缘的脚踝卷住,才卷住镜缘的脚踝那树枝便疯狂的生长开来,枝丫变得越来越粗壮,上面的叶子也变得大了很多,慢慢的将镜缘的整条腿都包裹住了,枝丫的细处又生枝,新生的枝丫又生叶,片刻镜缘竟好像变为了树人被树枝完全裹住。
镜缘只感觉那叶子像无数触手一般的直向他身体的各个部位伸展,他的嘴中、耳中、鼻孔中已经全部被那叶子占据,他想发声音却发不出来,那枝丫勒的也越来越紧,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镜缘!”外面子瞻的大喊传入到他的耳中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他坚守意志好使自己尽量不陷入昏迷,可是那树枝却越来越紧,他只感觉自己体内的黑气开始慢慢的变得狂躁起来,他慢慢压制着体内那狂躁的气息,可在树枝的束缚之下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一道剑光及体,镜缘只感觉自己被这股凌厉的剑气击的心神荡漾,体内的黑气仿佛受了这剑气的恐吓,变得安静起来,缠绕在他身上的树枝也被那剑气斩的粉碎。
子瞻手握‘无尘’站于一堆树枝之旁,显然他刚才也被树枝袭扰了,他黑色的衣服上已经满是绿色,他轻拍几下衣服拉住镜缘继续向前走去。
“你怕吗?”子瞻猛然停住脚步问道。
“怕!可是在没有到忘忧谷之前,我不会退缩的!”镜缘坚定的说道。
子瞻大笑,手中‘无尘’猛然化为一道炽热无比的剑芒,那剑芒炽热如太阳,连一旁的镜缘都感觉要被灼伤一般,和那剑芒一样炽热的是他的眼神,充满决绝不带有任何的犹豫,他将这道剑芒猛向地上插去,地上的绿草瞬间被他的剑芒焚烧殆尽,一片片古朴而写满铭文的铃铛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这就是这个阵法的全貌,可现在已经被他给毁掉了。
“我答应镜玄掌门要完璧归赵的带你回去,所以我只有如此了!”子瞻收住‘无尘’说道。
镜缘看着那些已经失去作用的铃铛发愣,一只手狠狠的拽了他一把。
“走!前面的路还很长!”子瞻不回头的说道。
前面没有任何阻碍了,凡是子瞻所过之处必定将那些阵法破坏,镜缘走的很轻松,直到一个界碑的出现。
“定界碑!”镜缘认真的看着这个碑念道。
“不错!这里就是玄天宗的地界和忘忧谷的地界交错之处,为了避免混淆在这里设置的界碑。玄天宗的森林虽然有阵法布置,但森林里的恶兽已经被清除干净了;可忘忧谷的森林却不同,他们这里不但保留着这那些恶兽,且被他们洒满了毒物和虫蛊,此去一定要十分小心!”子瞻说道。
镜缘不在说话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他的竹枝已经被那灰色的符纸折断了,他又从地上捡了根木棍握在了手中。
过了定界碑树木繁盛混杂,枝叶密密麻麻将所有的视线全部遮住,没有路只有遍地的野草,和这些枝叶混杂在一起若一堵绿色的墙将他们牢牢挡住,子瞻将‘无尘’握得更紧,他轻轻用剑斩断这些野草,劈出几步的空隙来才放心的让镜缘走在上面。
镜缘也学他的样子用木棍拨开野草,慢慢在这漫无边际的荒林中前行着,猛然前面行走的子瞻停住了脚步,他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将自己隐藏在长草之中,镜缘忙走到他的身旁,前面出现了一片空地,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妪手握着鱼竿正在空地上垂钓!
“这里没有水,他怎么在这里钓鱼!”镜缘小声的问。
子瞻正欲回答,那老妪收住了鱼竿看向了他们这里。
“这里没有水,就不可垂钓了吗?”老妪苍老的声音灌入到他们二人耳中,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根本不像老者发出的一样。
子瞻慢慢站起了身子,抱拳鞠躬道:“晚辈子瞻欲前往忘忧谷,不想惊扰了前辈的雅兴,子瞻在此赔礼望前辈莫怪罪!”
“极好,前往忘忧谷!可不要误了我的垂钓,有几条小鱼已经上钩,只待我扬手之间便可将他们收入囊中。”那老妪自顾自的说道。
子瞻脸色微变,这一番话显然是对他们说的,他轻轻的走近那空地说道:“前辈好雅兴,选在这人迹罕至之地来钓鱼;只可惜这里好像并不适合钓鱼,即便有鱼,前辈又有几分把握可抓得住?”
一旁镜缘也跟了进来说道:“奶奶不在水中钓鱼,而偏偏在这荒地之中,恐怕钓不到吧。”
老妪笑看着二人说道:“没水即没鱼,在这荒地之中垂钓本就是荒唐至极之事!可有些门派做的却更荒唐,只凭一些伤者,没有找到那击伤他的人一点蛛丝马迹,也不知击伤他的人用的是何种道法,便已经下了结论。那和在荒地之中垂钓有何分别呢!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忘忧谷不会无缘无故的认下这荒唐之事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在这里到底有何目的!”子瞻的面色变冷,他的声音比脸色更加的冷。
“鱼儿啊鱼儿,我从来不会强求你们,只是愿者上钩罢了!”老妪轻笑。
子瞻慢慢的将‘无尘’握在了手中,他轻摆了摆手示意镜缘重新躲入长草中。
“怎么,这位后生要来抢我的鱼儿,那我可是不干!”老妪收起了钓竿笑道。
“你在这忘忧谷的林中,定和忘忧谷逃脱不了干系,前辈若是肯带我们去忘忧谷见明月心掌门,我们自然千恩万谢。”子瞻用手轻弹了一下‘无尘’说道。
“明月心掌门?她是你们几个配见到的吗?”老妪手轻扬,瞬间这片空地变得模糊起来。
周围无端的升起一层层薄雾,薄雾包裹之下天昏地暗,一片如混沌般的漆黑将这里通通笼罩了,无数的细沙从四面八方流入,片刻便没过了脚踝,周围那如茵的美景早已化为泡影,这里瞬间变成了真正的荒地!
镜缘左右跳跃着躲避细沙的侵蚀,子瞻岿然不动任那细沙没过了膝盖,他手中紧握着‘无尘’手指之间没有了血色,他的眼神如刀盯在老妪身上,只要老妪有任何异动,他的‘无尘’定会要了她的命!
“后生,你的剑没用的,快收起来吧!你们的灵气已经被我封印了,挣扎只是徒劳而已!”老妪发出一声轻蔑的笑,脸上的皱纹扎堆在一起狰狞至极。
子瞻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镜缘已经开始感到了压抑感,随着细沙的流入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荒地之中生成,那股力量沉重无比,若千钧重量的山峰压在肩上一般,让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你退后!”子瞻‘无尘’猛向流沙中击去,想破开一个口子让镜缘出去,可是剑上已经不见了任何灵气,那附着在空中的的力量已经将他的灵气完全的封印了。
剑没入流沙中片刻被淹没,没有破开任何的口子,子瞻伸手入怀取出几张金属做的符抛于空中,片刻被无形的力量击了个粉碎。
老妪大笑道:“即便是玄天宗最厉害的‘金符’也不能破开我的禁制,你们不要徒劳了!”
眼见流沙慢慢在荒地之上流淌,子瞻重新握住了‘无尘’,一股决绝之意在他心中生成,看到镜缘已经被流沙埋住了半截身子,他再不会有丝毫的退缩,哪怕是他失去了可以催动任何道术的灵力。
虽然没有了灵力,他依然还有力气,剑术的发动灵气只是辅助,或者根本不用灵气,修剑之人只凭一股意念便可发动剑术,他虽然不是专门习练剑术之人,但玄天宗历来以剑术为本,他又对剑术颇有造诣,所以虽然这无形的力量封印了他的灵气,他的剑术还是可以用出几分的。
他将这股决绝之意整个灌输到他的‘无尘’中,‘无尘’本就白色的外表变得漆黑,他脚上用力趟开那已经到了腰间的流沙,直向那老妪刺去,只是没有了灵气的辅助,他显得吃力了很多。
剑势如虹,‘无尘’化为漆黑的一团墨色直向老妪击来,子瞻的身子也已经流沙趟出了一条深深的沟,他的出剑是如此的坚决,只是身体被流沙足足消耗了一半的力气,待刺到那老妪身旁时已经显得无力了。
老妪根本不躲闪!待剑要刺到喉咙之时,才轻扬手弹在剑脊之上,瞬间将‘无尘’进攻之势化解的无形。
子瞻感觉刚才那老妪弹在剑脊之上的力道巨大无比,自己想摆脱却根本摆脱不掉,仿佛那一刻‘无尘’不再属于自己,他被那股巨力重重的击倒在地上,坐进了流沙之中。
“知道我为什么要用流沙吗?你们玄天宗善用剑术,即便封住了你们可以发动道术的灵力,你们的剑术也不容小觑;所有我才用这流沙消耗你们,消耗你们的体力,让你们的行动迟缓,最后累死在这流沙之中!”老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