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放肆的大笑,看着木讷的镜缘一直将碗盘放在了架子上。
圆球自去其它房间睡了,矮冬瓜和歪嘴聊得兴起,又继续说个不停,无非是柳林镇上的姑娘,大户人家的小姐之类的,这些镜缘已经不想再听,他悄悄的溜了出去。
月光如水,将一片银色洒在了他的身上,他心不在焉的走着,刘仙芝、张广灵这两个名字不断的在他心中出现,他钦佩他们的成就,那些都是他们努力得到的,没有什么好嫉妒的至于那些送金条,送丹药的事情也早就过去了,那是过去的镜缘,一切都过去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人,而是一只妖,即便再证明自己的清白都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了,那些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他不由得苦笑,自己以前来玄天宗的目的是报仇,但却生出了修行的想法,可偏偏造物弄人,他是一只妖却又不可以修行!
被人误解,被人追杀,被人遗弃,再到被人怜爱,反而却害了别人,自己经历了种种难舍的,不舍的,一切都涌上心头,他感觉心中剧痛。
晚风吹起,轻拂过他的梢,他深吸一口气又莫名的想起了僧人,“心不变!”镜缘低声的吟着,渐渐的他的心缓和了下来,经历过的种种没有让他更加的懦弱,反而让他愈加的坚强一切都如过眼云烟,索性让他们去,只要内心不变,一切终会好起来的。
他的脚步不停,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护法堂外的花丛旁,繁花依旧,只是却少了那个鹅黄色的身影,镜缘竟有些失落,在铺满青石的路上漫不经心的走着。
一道青影一闪即过,惹得镜缘浑身一激灵,这青影在夜中如同鬼魅,若不是镜缘的眼睛在历练堂练过还真的看不出来!
他悄悄跟着那青影,这青影似曾相识,但他又不敢确定,只有这么默默的跟着。
青影快若闪电,在空中几纵就消失不见,镜缘只依稀的看到那影子好像是朝着护法堂后的瀑布而去,他忙小心的追赶。
果然,瀑布旁有人!
一个身着青衣之人就站在瀑布旁,他的手中托着一黑一白两个混合在一起的剑丸,另一只手捧着一个棋盘,四面张望后,他轻轻将棋盘放了下来镜缘心中一惊,自己心中的答案还是被肯定了,正是那护法聂成英!
一股黑烟从棋盘中缓缓升起,那黑烟渐渐在空中聚拢化为一个人形,那人形三头六臂不是黑风怪又是何人!
镜缘嘴唇紧抿着,牙齿几乎已经将嘴唇咬出了一片血痕,双拳因为握的太过用力已经有些抖了,可他强自止住了冲上去的冲动,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你的太虚之彀也不过如此!”黑风怪冷笑。
聂成英轻笑道:“虽然不怎么样,却依旧可盛的下您这样的大神!”
“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兑现!”黑风怪怒道。
聂成英又笑道:“您的躯壳我们一直在找,放心我们会给您找个更合适的躯壳的!保证比那个镜缘强出百倍!”
“无功不受禄,你如此为我费心,想来定是有求于我!”黑风怪问道。
聂成英恭恭敬敬的向着黑风怪作揖道:“劳烦大神将来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助我们一臂之力!”
“那要看你找到的躯壳如何!”黑风怪冷笑。
“大神可看到了我的令牌?”聂成英笑道。
“自然!不然我也不会放了那必死的罗不闻!”黑风怪说道。
“令牌便代表了我们整个门派!门主有令,普天之下莫敢不从!这躯壳之事也请放心,我们门派答应的事情从不会食言!”聂成英自信满满的说。
“好,我信你!”黑风怪爽快的答道。
聂成英再次抱拳说道:“还请大神再在这太虚之彀中多停留几日!”
“也只有如此了!”黑风怪轻叹,一股黑烟再次流入到棋盘之中,顷刻消失。
“聂护法深夜在次,真是好有雅兴啊!练功?赏月?玩赏垂瀑?”一个美妙至极的声音响起,一个鹅黄色的身影随着这声音飘了过来,轻飘飘落在地上。
聂成英立时换了一副笑容,将棋盘收起笑道:“娥眉护法的兴致不也很高吗?”
来的正是娥眉,她此刻依旧面无表情,嘴中的声音更是冷漠至极:“我是尽这护法之职!这两年玄天宗极不太平,我们这些护法岂能置身事外?”
聂成英忙说道:“娥眉护法的意思和我相同,这瀑布之旁本是我苍云峰阵法最薄弱之处,我已在此巡查良久,并未见有何异常!”
“原来如此!可我见聂护法身带一个棋盘,难道巡查还需要下棋吗?还是巡查是幌子,在此下棋取乐为真!”娥眉又问。
聂成英笑着取出挎着的棋盘笑道:“这本是我的法宝,但凡遇到强敌,我定会用此棋盘伤之,此棋盘名叫太虚之彀,可摧毁敌人之心神,让敌人心烦意乱,我好乘势得胜!”
娥眉小心的接过棋盘,见到聂成英并无慌张之色,又将棋盘送了回去说道:“既然是聂护法的法宝,我自然不会多看!只是这入夜寒凉,还望聂护法早些歇息,不可在此停留!”
“那是自然!”聂成英忙鞠一躬,起身而走。
娥眉见他走远也起身而去。
镜缘的身子已经僵了,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这玄天宗还有太多的秘密,他以后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
夜色如水,万籁俱寂,镜缘猛走几步消失在这无尽的黑夜里。
天还未亮,瘦高个那嗓门已经在小屋之间传开了,一些不情愿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镜缘还未等那个嗓门响起就已经醒了,他早就习惯了如此,在杂役馆,在护法堂,都是如此。
在别人都贪恋在被窝之中时,他已经拿起了那本崭新的道德经读了起来,之前本以为早就理解了这道德经,可随着他修炼青莲经的越来越深入,才猛然现他只是读懂了这道德经的一些皮毛而已。
此刻他忘我的投入这道德经的文字之中,任自己的思想在这无尽的文字里驰骋,那些他认为浅显的道理是如此的实用,以前一直以为粗俗的道理现在看来是如此的精深!与青莲经中让人调整思想、心生安静的思维不同,这道德经让人思绪无限的活跃,甚至慢慢衍生出无限澎湃的情绪,让他的心神跳动,几乎难以自持。
矮冬瓜已经将笔墨纸砚都放在了桌子上,一叠叠厚厚的纸张也早已给他准备好,将这道德经抄写数遍便是他的任务,他轻握住笔,那些跳动的思维依旧在继续,他甚至在握笔之间都感觉到了阵阵兴奋,那些莫名的意识注入到他的手中,让他握起笔来都无比的用力。
他有些奇怪,在昨天抄写道德经时,自己握笔的手还有些颤抖,可今天不但不会有丝毫的颤抖,且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支配着他难道紫冰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早已消失无形了?不可能!他依旧可以感觉到丹田之内传来的阵阵寒意难道是小雪说的自己强的恢复能力?也不是!这些日子,那紫冰带来的伤害一直困扰着他,即便自己有如此强的恢复能力也很难痊愈!可这股莫名的力量又是从哪里来的?
“快!缘镜!快些准备准备!一会纳贤房主事要来!”矮冬瓜猛然推开房门大喊。
“啊!”镜缘忙停笔答道。
“那主事奉掌门之命,一来询问我们道德经的学习情况二来选拔一些人才准备即将到来的甲子之考!快些准备,我们这道德经的问答全靠你了!”矮冬瓜说道。
镜缘一愣,甲子之考?想要找到那巫族族长之子必须加入玄天宗,不然光做杂役是没有办法和那些玄天宗弟子接触的!纳贤房主事?那不是张广灵吗?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看出来?毕竟他太了解自己了!
“还愣着干什么吗?快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装啊!”矮冬瓜见镜缘未动,忙帮他整理起来。
“恭迎少阳子执掌,恭迎张主事!”外面响起了一阵声音。
矮冬瓜拉着镜缘忙出屋,未见到人先拉住镜缘作揖道:“恭迎少阳子执掌和张主事!”
少阳子和张广灵已经在李执事和瘦高个的陪同下走了过来,镜缘低着头偷看,少阳子依旧是一副憨厚稳重的样子,着一身青袍未有一点变化,见到杂役馆众人只是轻微的一笑,满是看不起之意张广灵依旧是瘦弱的身子,穿着一身和杂役不同的黑服,头上扎着金色的纶巾,腰间一柄金剑低垂着,脸上依旧是难掩的英气,只是英气之中有着几分傲气,竟有几分得意之色,对于众杂役馆弟子更是视而不见,直接走了过去。
“都免了吧!少阳子执掌和张主事可是忙的很,不需要这些粗俗的礼节!”一旁的李执事尴尬至极,忙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