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江存晋升，小山真君意识再现

如今的千木观只剩下群山和山林，王平门下那些徒子徒孙们，在他闭关的时候也都搬了出去，这是必然的事情，没有人喜欢与一个老祖宗待在一个地方。

柳双等人的道场早已杂草丛生，供奉千木观诸位先贤的前殿倒还保持着干净，这是因为有胡浅浅维护。

王平出关之后依旧低调的在千木观内继续隐居，他天闲来无事就操控傀儡给柳双、沈小竹、夏文义的道场清理多余的杂草和灵木。

各处道场清理干净后，王平又去他师父玉成道人的小院看了看。

在他出关后的第二个月，雨莲将三猫叫了回来，三猫为王平带来不少太衍教内的一些趣事。

后面的好多天里，王平就一边喝茶一边听雨莲转述三猫讲的那些趣事，胡浅浅会偶尔过来拜见。

转眼就是半年过去，临近春节的时候，王平体内木灵成长进度增加了一点，达到63/100，在之前的五十年里王平一边汇聚‘木灵本源’一边以体内木灵吸取灵气，可只增加了一点的进度。

眼看山下的中惠城一天比一天热闹，王平白天的时候经常带着雨莲和三猫出去逛一逛，日子过得倒也潇洒。

这些年的中惠城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算是免于战火，但由于不接收外来的流民，在如今趋于饱和的资源分配之下，城市人口却也没有增长多少。

就是修士有些凋敝，因为有想法的修士都外出寻找资源了，如今南方修行界混乱的局面虽然伴随着风险，可也伴随着机缘。

新历172年的春节当天晚上，中惠县城非常热闹，当地富户们在红船外围组织了一场流水席，还有南方戏曲表演，吸引不少周边城镇的达官贵人。

王平也带着雨莲和三猫参加了这场流水席，以雨莲现在的修为，只要稍加施法后，百姓们看见她意识不会出现任何异样。

其实这个流水席细分一下，可以发现是分成了好几个区域，他们依次对应城中的几个大户，这些大户以王家、柳家、杨家、赵家为首，而这四家都与王平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或者说整个南方地界，如今都与这四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就是他们的亲戚或者旁支，毕竟当年中州一把大火之下，南方只有中惠城保存完好。

所以，南方各地的战火就是亲戚之间分家，而他们的根说到底还是在中惠城。

“这里好多人都有你们王家的血脉，只是有些薄弱，你现在真的可以称得上子孙万千。”雨莲吞下一口羊肉对着王平调侃。

王平笑而不语，他已经修行近千年，这对于凡人而言就是一个神话，王家在这一千年里几乎与南方所有家族都有联姻，血脉这么一代代的传下去，可不就是传遍整个南方。

再加上当年的一把大火，其他家族的血脉几乎断绝，说不定未来整个中州都是他王家的血脉在繁衍。

“喵”

三猫轻叫一声，引得雨莲“哈哈”大笑，却没有翻译给王平听。

王平端起身前的美酒一饮而尽，目光落在河道红船之上搭建的戏台上，此刻戏台上有十几位妙龄女子翩翩起舞，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凡人的七情六欲很容易就能满足，可王平看着她们美艳的脸庞和婀娜的身姿，却提不起一丢丢的欲望，自然无法与那些欢呼的凡人共情。

“这天下都在祭拜你，你获得了一切，又何必羡慕他们呢？”

雨莲的声音在王平的耳边响起。

三猫也跟着叫了一声。

雨莲腾云落在王平的肩膀上，翻译了三猫的话：“她说你太矫情，已经得到很多，却还想要和凡人争。”

“喵”

三猫又叫了一声，随后直接用清冷的声音口吐人言道：“你修行以来大多数时间都在深山之中，你应该多观察着世间的喜怒哀乐，你必定能引起共鸣，这是人性赋予你的，只是修行久了有些东西遗忘了。”

王平闻言带着些许兴趣的问道：“你就是以观测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维持的人性？”

三猫奇怪的看了眼王平，“我又不需要维持人性，我只是喜欢看着他们，他们有时候很有趣。”

“呵呵”

王平轻笑，随即转头观察起附近的百姓…

在耳边不断回响的喧嚣声中，王平看着打闹追逐的孩童，大人们虽然不断呵斥，却没有上前来阻止，玩累了的孩童跑到母亲身边，靠着母亲一脸的傻笑，妇女们一边教训自家孩子，一边又与相熟的邻里亲戚聊得火热。

男人们或许是受到红船舞台上那些舞姬的影响，说话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拼酒也更为爽快。

老人们脸上都是笑容，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不知不觉间，王平逐渐与他们的情绪融合到一起，感受到心中的喜悦，脸上的笑容在不知觉间带上了真诚。

可是欢快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王平在宴席结束后悄无声息的返回了千木山山顶道场。

第二天，王平从入定中醒来，傀儡为他端上了一碗白粥和两个馒头，用过早餐他拿出一块前几天刚买回来的五行石，迎着早霞温和的光线雕刻起来。

他打算将昨天晚上的见闻雕刻在这块五行石上，胡浅浅在午时的时候带着她的徒弟前来拜见，王平看到胡浅浅忽然就想听一听她弹的琴音。

不多时琴音就回响在山顶道场内外。

半响后，王平停下手里的刻刀，看向同雨莲玩耍的三猫，忽然问道：“要是左宣道友在，与浅浅配合起来，那才是真正的天籁之音。”

三猫闻言停下同雨莲的玩耍，目光之中闪过一丝追忆，随后“喵”了一声。

雨莲没有为三猫翻译，而是朝着三猫吐出一口水弹，三猫轻巧的躲开后向着雨莲所在的位置扑过去。

而就在这时，南方天际忽然闪过一道亮光，当王平抬头眺望的时候，耳边回响起一记炸雷般的轰鸣。

“好浓郁的水灵之气，它仿佛从天而降！”

雨莲双眸之中浮现出渴望的眼神，但随后就压制了这份渴望。

王平左手掐出一个法诀，‘天眼’的金光一闪而过，接着就快速推演起来，数息后他挑眉说道：“是江存在晋升第四境！”

他没有立刻用元神去探查，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已经出关，更不想卷入金刚寺和临水府的争斗当中去。胡浅浅的琴声戛然而止。

王平先是探查了千木观内的结界法阵，但他又没有使用结界法阵，而是进入到‘无’的状态，这时天空的云层降下一道微弱的水灵之气。

紧接着便有汹涌的狂风从海面吹过来，引得中惠城中的百姓抬头眺望，紧接着便是倾盆大雨落下。

王平在这时祭出了‘洞天镜’，连接到东南海域某个傀儡的意识，以更直观的视线去观察具体的情况。

首先，王平利用傀儡的视线看到的是黑压压的云层，接着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寒意是海风带来的，而且这股海风力量强大，傀儡所在海岛边缘已经有很多民房被摧毁。

紧接着他又看到南面天际汹涌的浪在翻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涌过来将海岛淹没，引得海岛上百姓本能的向海岛中间的高地逃窜。

不过那些浪涛居然没有打过来，而是在天边形成无数旋涡，但它遮天蔽日，使得人们更为恐慌。

“轰隆”

“轰隆”

“轰隆”

接连的雷鸣声回响在天地间，还伴随着刺眼的光芒，在黑暗笼罩的大地上映照出白炽的光线。

而在那无边无际的海面和浪涛之下，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蛟龙身影在遨游，而在蛟龙之上的黑压压的云层之中，有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似有什么禁制被解开，密集的电弧和雷光不断闪烁。

“哗啦”

蛟龙突然穿出水面，他身上的龙鳞被雷光映照出耀眼的荧光，可下一刻，一道雷罚从天而降，将钻出水面的蛟龙重新打回海里。

这是在走水化龙！

那便是江存。

江存需要穿过天地间的束缚，和无边无际的雷罚的阻止，越过一切的阻挡，方能获得化龙的机会。

现在看起来进行得并不顺利，他连钻出海面都有些困难。

不过，他巨大的蛟龙身躯在刚才雷电的吸力之下居然有增长的迹象，那雷电看起来就像是神鞭一样，虽然无情的抽打着他，却也在改造他的身躯，只是不可避免的会让他的身躯受到损害。

而江存要做的便是在自己身体承受不住之前穿过一切阻碍化龙，获得晋升第四境的真正资格。

通过傀儡的视角，王平无法观察清楚江存此刻的状态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进行大致的推测。

岛上的百姓也注意到海面的情况，却是没有再惊慌的逃窜，这些年在临水府的宣传下，龙族已经成为守护天下苍生的代名词，他们看见海浪中若隐若现的蛟龙，只会觉得是好运，好些人已经跪在地上虔诚的祈祷。

事实上也是如此，尽管有狂风呼啸，还有冰冷的暴雨从天而降，但百姓们却感觉到雨水正在驱逐他们体内的旧疾，有些疯狂的信徒甚至在大口大口的吞咽雨水。

王平利用傀儡感受到雨水当中蕴含的生命力，不由得抬头看向头顶漆黑的云层，他现在可以肯定，云层之上敖乙亲自关注着江存的这次晋升。

他也就更加小心翼翼。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那巨大的蛟龙身躯再次窜出汹涌的浪，向着天空闪着无尽雷光的漩涡逆流而上。

“轰隆”

雷鸣再次回响，刺眼的光芒划过漆黑的大地。

蛟龙身躯再次被击中，被雷光映照得透亮的龙鳞似乎有碎裂的迹象，而且他龙鳞之下的灵脉正在渗透出白色的粉末，但随后就被汹涌的海浪吞没。

接下来就是整整十天的等待，江存才再次窜出海面，可依旧被一记雷罚阻挡。

南方修行界也因连续的暴雨多地被淹没，子栾不得不通过道宫分部派出一些地窟门的修士清理从天空落下来的水灵之气，然后又让人在各地布置火灵法阵，以蒸发掉南方各地多余的水分。

王平想要推演点什么，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猜测多半是敖乙用自身强大的修为，强行阻断了别人的窥视。

…

在江存走水开始后的第二个月，王平这天像往日一样雕刻那块五行石，忽然元神意识感应到小院后面有能量波动，他和雨莲都是一怔。

不过紧接着王平和雨莲都反应过来，那是小山真君的祭坛散发的能量波动，他当即放下手里的刻刀，心念一动之间出现在祭坛前方，雨莲也快速摆脱掉三猫的纠缠，腾云过来落在王平的肩上。

傀儡依旧在低声念诵着小山真君的名讳，声音仿若穿透无尽的空间，在祭坛上空形成一个虚幻的光影，里面散发着墨绿色的光晕。

在王平的注视下，那墨绿色的光晕内一个虚幻的身影正在快速形成，他一会儿是人形状态，一会儿又是无形，有时甚至会出现凶恶的兽类形态，有时却显露出庄严和雄伟。

“好怀念这样的景色。”

小山真君的声音在王平的耳边响起，紧接着王平意识海当中出现了小山府君身穿灰白道衣的形象。

“见过真君！”

王平的元神意识当即沉入自己的意识海当中，雨莲也连接了王平的元神，她的情绪里诞生出警惕和防备。

小山真君看向王平，观察十多息后说道：“很好，你修为又上一层楼，或许你真的可以改变一些事情，我在同惠山争夺意识的同时，用他的肉身炼化了一枚‘木灵本源’，或许可以帮上你一些忙…”

“多谢真君！”

“没必要谢我，这些都是当年推演的未来，虽然有些事情发生了偏差，但…我好像有些事情忘记了，大概是当年过度使用‘神玉笔’。”

王平听到这里元神都是微微一颤，小山真君这是直接告诉他，他们在过去某个时间点窥视了遥远的未来，试图以此来改变一些事情，不过看他和玉宵此刻的状态，不知道所谓的偏差是什么。

而对于这个问题，王平最关心的是，他自己是否在他们窥视的这份未来里出现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