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复行行,转眼间六个多小时过去,此时日头高悬,三人走的是腿脚酸痛,疲惫不堪。说起来三人中体力最好的就是郭盛,最差的是邵谦,杨平都比邵谦这个乡村神棍强些。不过杨小姐脚上的高跟鞋实在是不适合在林中跋涉,早就磨得血肉模糊,全凭一口气在强撑着。
“邵先生,还有多远才能走出去?”郭盛见女友的惨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邵谦停下脚步,回过身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出去?谁告诉你这是出去的路了?”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揉着自己酸胀的双腿,他也坚持不住了。
“不是出去的路你走了那么久?很有意思吗?”听言杨平一下就炸了,直接瘫坐在地上,脱下高跟鞋,露出凄惨无比的双脚。
邵谦见状心里一抽,这女人还真能忍,心中的恨意也消散了许多。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客户,虽然惹人厌了些。
强忍着身体上的酸痛站起来,走到杨平面前,气息调动凝聚成针。郭杨二人一下子紧张起来,怕他用什么阴毒的法子对付自己。
郭盛用仿佛少女夜晚遇到壮汉般的语调问道“你要干嘛?”
“我要你们知道,杨勇先生的钱不是白花的,忍着点。”说完气针直接在杨平小腿上画了一张橙符,食指气针刺出,脚上的伤瞬间痊愈。
郭杨二人对邵谦这手神乎其技的符术生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恐惧、感激、好奇夹杂在一起。
“二位,说起来这个事儿真不能怪我,既然我收了钱,接受了委托就一定会完成,不要以为神棍就没有职业道德。要不是你们找我麻烦也不能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让我试试能不能用符术回去。”
二人听邵谦的话语,心中期待,话语间也客气了不少。“请邵先生费心了。”
邵谦听言点头,指点郭盛取下一块树皮,回忆了一下封面上的图案,调动气息,开始画符。说起来他的符术对材质的要求不高,只要是具有一定厚度的东西,不会被气针戳破都可以。反倒是符纸之类的东西因为太薄,失败率高才没有使用。
平时绘的赤橙二符只有区区十几笔,封面上图案的线条足足上百,这对他是个挑战,好在此处对他的气息有些刺激作用,坚持着画完了。
看着画成的符,与记忆中一般无二,收了气息,看向郭杨二人。刚要开口说话,却见那二人一脸惊异的看着手中的牛皮,目不转睛、瞠目结舌。
低头看去,只见树皮上的线条一一消散不见,转眼间就又变成了一张普普通通的树皮。
“这……这是画错了?”杨平疑惑的问着。
难道真是画错了?不能啊?邵谦打坐调息,让气息又壮大起来,再一次画了一遍,然后再一次重演消散的过程。
一次、两次、三次,连续的失败让邵谦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再到绝望,最后接受了无法通过符术返程的现实。
三人相对无语,邵谦振作起了精神开口道:“接着走吧,找到有人的地方就好了。”
心中气恼却慑于邵谦符术的郭盛回应道:“说的是,有我这个精通野外求生的极限运动专家,找到人烟小菜一碟。不过还是先做些准备,比如找些水喝和食物。”
杨平点头称是,邵谦也同意,有专业人士自然最好。
三人先是砸断了杨平高跟鞋的鞋跟,又简单加工一下,让她不至于行走太吃力。然后清点了下随身携带的物品,除了快没电的两部手机和一个打火机,就是郭盛随身的钥匙串上面的一个小巧指北针和一把折叠刀有些用途。
这么一折腾,太阳已经慢慢的坠了下去,三人饥渴交加也没了再走下去的动力。好在郭盛在野外生存方面确实有几把刷子,先是在一种粗大的蔓藤里找到了水,又从腐木中挖出了几只手指粗细,巴掌长的白胖虫子。
捡了木柴,燃起火堆,喝了清水,烤了虫子,三人吃喝完毕,然后齐齐病倒了。高烧、腹泻、浑身无力,种种不适交替袭来。好在邵谦的赤符效果依旧强悍,很快就治好了三人的疾病。天色暗下,消停下来的三人围坐在火堆周围恢复着体力。
郭盛用手中的树枝拨弄着火堆,面色阴郁的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个林子里的物种竟然如此奇特,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空气也很清新,我居然有从高原下来后的醉氧症状。不过看这月亮和星座,这是地球无误,不会是穿越了吧?”
穿越?邵谦、杨平皆是一愣,不敢相信这个说法,可郭盛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受网络海量信息冲击的三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见多识广了,这里的种种可以登上头条的生物确实没有见过。
好在穿越文化如火如荼,无数前辈披荆斩棘闯世界的事迹让三人接受这一设定并不困难,困难的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会遭遇什么。
杨平接过话头,开玩笑的说:“穿越了好啊,到时候我建立一个王朝,盛子你就是王妃了,邵先生让你做国师。”
郭盛笑道:“连人都没见到呢你就像做女王了啊?到时候是不是也要翻牌子啊?”
“那是自然,你可要对我好点,不然的话,哼哼。”
邵谦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你们的兴致还挺高,先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早些出发,多走点。”
说完不再离那两人,卧倒在地,在万千思绪中沉沉睡去。
深林的另一端,一个上百人的队伍在林中穿行,领头之人相貌十分奇特。身高一米四左右,四肢粗壮,腹大如鼓,一行一动间却不见丝毫笨拙。微波炉大小的脑袋压在短短的身子上,腮帮子上的肉垂到胸前,一张嘴大的仿佛撕裂了整个脸,满脸的脓疱伴随着活动一颤一颤的,只让人觉得恶心、可怖。
队伍中的其他人持刀挎剑,背着绳索,身穿皮甲,尽显剽悍气息。
几十个垂头丧气的人被绳索捆成一列,男女皆有,低头前行,不少人身上都带着伤痕。头前一人尤为显眼,身高两米有余,肌肉虬结,皮肤黝黑,健壮无比。相比其他人,脚上多了一副黝黑的铁制镣铐,走起来哗啦啦作响。
队伍走到一处树木相对稀少的地方,带头的怪人一抬手,止住前行的队伍。“扎营!”嘶哑的声音发出指令。
众人听言,纷纷行动起来,不大一会几大堆篝火燃起,烧水做饭,井然有序,
怪人使劲啃着烤热的肉干,眼睛在蹲在一旁的俘虏身上来回巡视。一个身材消瘦,一双耳朵仿佛天线般伸出头顶的人走上前来。
“队长,前面有人,三个。”
怪人听言神情一振:“太好了,多远?”
“大概三个小时的路程。”
“嗯……天黑了,他们跑不了,明天一早再去捕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