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无知的凶手结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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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5月21日晚上1045天气晴
“用鲁米诺试剂真的行吗?”有一位刚实习的民警说。
“真的可以的。整个刑侦队你只能选择相信许队,我们就没人不相信她的。”
本来他还想继续说的,但许芷若用手示意了一下,让他停止说话。随后,许芷若对着那位刚来刑侦队实习的民警笑着说“如果你不信,等下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现场,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那位实习警察激动地说“好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去现场,特别兴奋。”
这位实习警察的动作与表情不禁让许芷若回想起自己原来当时第一次勘查现场也是这么激动,这么兴奋。
这让她顿时对那位实习警察的好感也好了许多。许芷若走到那位实习警察身边,对着他说“待会你就直接待在我身边,我会教你怎么去勘查现场。”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总算是到齐了,现在开始往宾馆方向调查。
“我们是刑侦队,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有的,她和另一名男子住在303房间。只不过前两天已经搬走了。”
“那你具体说说看。”
“一开始的时候,那名男子还对那名女子挺好的,当初刚进宾馆时,那名女子还稍显有点害羞,不过我猜她肯定不是第一次。”
“为什么?”
“因为后来她就彻底的释怀了,把整个身体都贴在那名男子身上。但是那名男子好像并不怎么喜欢那名女子。”
“后来呢?”
“后来我就没看见过那名女子出过宾馆,要吃什么用什么都是那名男子给她买然后送过去。我们也不好多问顾客的事情,有时候问的不好,还会被顾客挨打,真是别提有多憋屈了。”
“最后就是在5月19日早上5:49的时候我见过她,她是随着跟她进去的那名男子一起出来。不过看她出来时,是一瘸一拐,好像是被人打了。”
“问问你那名男子的开房记录叫谁?能不能让我们看看?”王晓问前台人员。
“就在这,你看吧。”
通过宾馆的登记信息,警方了解到那名男子叫朱韶霖。5月18日入住宾馆330号房间,5月19日早上退房。
“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330号房间?”
“可以。”
“大家都带好工具以及勘查箱。”许芷若提醒道。
在进到330号房间,房间内很干净,很明显是被清洗过。随后那位实习警察对许芷若说“许队,你看这样到底行不行啊?”
“这个我的确不知道,现场很明显是除了清洁人员打扫了,凶手自己肯定擦洗了一遍现场。”
“你不是说鲁米诺试剂有用的嘛?”
“的确,鲁米诺试剂有用,但是我就怕凶手用了别种手段,把那些血迹故意清洗掉,让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
“怎么样,有线索吗?”许芷若问陈萧,她真的很害怕找不到线索。
“没有。我们喷了鲁米诺试剂,没有反应,根本找不到血迹。”陈萧回答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凶手根本没有时间把现场清洗的如此干净,一定有某些线索隐藏在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
“有消息了。”叶子大喊道。
随后,陈萧和叶子在墙体的缝隙里、床垫上发现血迹。只不过床垫被凶手翻了一面,难怪我们找不到。缝隙里凶手根本清洗不干净,所以才会留下印记,这就是凶手的失误。
“你们赶快把这些血迹带回物证室,鉴定是否是属于原绢的。”
“好的,明白。”
“许队,你好厉害。本来他们都想放弃的,但是你说一定有线索就一定有,果然就真的有线索。而且这鲁米诺试剂也太神了,还会有显色反应。”
“因为血液中含有血红蛋白,我们从空气中吸入的氧气就是靠这种蛋白质输送到全身各部分的。血红蛋白含有铁,而铁能催化过氧化氢的分解,让过氧化氢变成水和单氧,单氧再氧化鲁米诺让它发光。在检验血痕时,血红素催化鲁米诺与过氧化氢发生反应,显出蓝绿色的荧光。这就是鲁米诺反应,又叫发光氨反应。”
“看来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朱韶霖。你们现在去查查朱韶霖的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我们初步判断朱韶霖是杀害原绢的最大嫌疑人。”
2019年5月22日上午845天气晴
队长办公室里,王晓还在深思如何搜集新的证据,一声“报告”打破了王晓的思绪。
“我们已经调查到朱韶霖的家庭住址,据我们调查,凶手是住在省市区。”
“我们现在跟省市的同事那边说一句,让他配合我们的调查,顺便发一个协查通报。”
“好的。我们已经跟那边的同事说好了,让他们蹲守在朱韶霖的家门附近,他拿到这笔钱应该会回家的。”
“还有一个我们查到十分重要的线索,是朱韶霖曾经欠下许多贷款,但是最近都还清了。”
“嗯,这可能是杀害原绢的动机,完全是为了原绢的钱财,所以谋财害命的可能性更大。”
一上午省市的警方都没有传来消息,王晓的心情也是非常糟糕。不仅如此,就连许芷若也是焦急不安,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她知道这次要想抓住凶手就只能靠省市的警方蹲守。
终于在两天省市的连夜蹲守,发现了嫌疑人朱韶霖的踪迹,最终在朱韶霖的家里他被逮捕了。
省市的警方还在朱韶霖的身上发现有原绢的银行卡、身份证、手机。而后王晓和邓恺连夜赶往省市亲自将朱韶霖抓捕归案。
审讯室里,朱韶霖一脸平静地待在审讯室内,他一句话都不说,沉默不言。
王晓首先说道“你以为你一言不发就能逃避法律的制裁吗?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你一言不发,通过我们已经掌握的证据也足以把你关进监狱,我们照样可以立案起诉。”
王晓说完后,朱韶霖默默抬起了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晓和许芷若。他缓缓才开始说道“我的父母不会受到牵连吧?”
“这要看你的认罪态度了。”
之后,朱韶霖承认,原绢是被他失手勒死的,他把原绢的尸体塞进旅行箱,通过面包车运送到紫荆镇,而后,和他父母把箱子丢弃到某某河。
朱韶霖交代,原绢专门给人代办信用卡和贷款,于是他主动和原绢微信联系,约她见面办理贷款。朱韶霖回忆,在5月19日见面前,他找原绢办了七、八次贷款,因为没有及时还钱,很多网贷公司打电话催他还款。他贷了几万块钱,那利息累积起来,应该是翻了一、两倍吧,那就是几十万了。
朱韶霖说,连本带利,十多万的欠款让他自己不堪重负。朱绍林承认,起初他是想故意把个人征信弄黑,这样他老婆就没办法和他离婚,没想到利息太高,等到他想还的时候,根本就没法还清。于是,他想到用信用卡透支现金,还之前的贷款。
随后他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实。5月19日下午,朱韶霖把袁娟约到他住的宾馆见面,和她商量办信用卡的事情。可一见面,两个人就争执了起来原绢让朱韶霖把钱给她,她帮忙还,可以提升征信朱韶霖不信任她,担心她不把钱还贷款。朱韶霖说,原绢的一番话激怒了他,当时气急败坏的他就对原绢动了手。但是当时朱韶霖并没有杀了他,而是扇了原绢几巴掌,踢了她几脚。
据朱韶霖回忆,原绢最后威胁了他,她说如果他不还贷款的话,她就找外面收账的人,去找我的老婆和孩子。
“你不是还给她买这个,买那个吗?”王晓问道。
“这个嘛,是因为我要先软的,谁知道这娘们软的不吃。反而她还逼急了我,我就给她来硬的了。”
在原绢家中,正因为原绢威胁了他,并声称要找他的老婆和孩子,他才失手勒死了原绢。
“你为什么要让原绢报警?”
“我想让她知道当时威胁我那时候的心情,我也想要让她生不如死啊!让她知道能看到希望,可以报警,希望又再次破灭的那种感觉。”
朱韶霖因涉嫌故意杀人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他的父母因涉嫌包庇罪被取保候审。
“我不服,我不服啊!”朱韶霖大喊道。
“你有什么不服的地方?”许芷若大声喝道。
“我…”朱韶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
“既然你不说,那我来替你说。因为你根本就是无知,什么都不懂,你真以为把个人征信弄黑了,离婚就不能离。你当初是这么想的吧。”
“嗯…嗯…”
“但是你知不知道当初你朱韶霖认为自己上了征信黑名单,妻子就无法离婚的想法没有法律依据,根本就是错误的。你可真是无知。”
“法律中关于不得离婚的限制,规定在婚姻法第三十三条、第三十四条,即“现役军人的配偶要求离婚,须得军人同意,但军人一方有重大过错的除外。女方在怀孕期间、分娩后一年内或中止妊娠后六个月内,男方不得提出离婚。女方提出离婚的,或人民法院认为确有必要受理男方离婚请求的,不在此限。可以看到,你说的个人征信出现问题并不符合上述法条规定的限制离婚的条件。”
“啊!我根本就不知道啊!”朱韶霖大声哭道,哭的一个撕心裂肺。
事后,许芷若还要对犯罪嫌疑人朱韶霖的心理作出分析。
首先一个是现在原绢已经去世了,朱韶霖说自己是失手,怎么判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手?从案件的前后起因来看,其实朱韶霖是有故意杀人的动机,所以他这么辩解是比较困难。当然,有时候有杀人动机也未必实施了杀人,但他做的这个行为很难被认定为过失杀人。他是直接把人给掐死了,说明他的用力是非常大的。所以最起码他是有完全地放任的。
因为刑法规定故意杀人罪在主观上须有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故意,包括直接故意和间接故意。即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发生他人死亡的危害后果,并且希望或者放任这种结果的发生。
单单从这个案件来讲,很可能是一种直接的故意,从后来他的表现,拿走她的钱来看,也没有任何说是因为生活过程当中,比如真的失手等偶然的原因。像这类案子来讲,他说自己是过失杀人,通常不会得到法庭的认可。
第二个问题是事发之后,朱韶霖父母的行为在法律上怎么认定?
其实在这个案子中,朱韶霖会变成这样还是有一点要归于朱韶霖的父母。他父母知道他杀人了,这个时候其实做父母的应该劝他去自首。但是也能够理解,他父母可能爱子心切,就给他做了一个包庇。所以在法律上当然就构成了包庇罪,当然法律也不是不尽人情,毕竟有父子关系,是他父母的这层关系在里面。
从情感上来讲,做父母的是很容易做出包庇的,或者窝藏的举动。所以在司法实践中,通常对这种父母包庇子女的,也包括子女包庇父母的这种犯罪,在量刑和定罪的时候会做一个从宽的认定和处理。
所以对朱韶霖从小是个受父母溺爱的孩子,他父母也很少教朱韶霖是非黑白,所以最后朱韶霖和他父母都逾越了法律这条线。由于从小受父母溺爱,对于他来说得不到东西他就情愿毁掉。而且本身来说网络贷款这个东西本来就不靠谱,就像放高利贷一样,利滚利,从来不会有停止的一天。完全是因为贪心,对钱的欲望太深才造成今天他这种结果。最后一点,朱韶霖对法律的无知,根本不知道个人征信上了黑名单就能不离婚,真的是太无知。
果然有什么父母就教出什么孩子,这句话虽然很残酷,但也很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