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来得和往日一样,平平静静的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上班,下班,回家。
只是回家之后,他的生活看起来要丰富很多,在家周围四处转转。
和熟人打个招呼,谈谈张家和李家的搞笑事,有时谈到开心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仰天大笑着。
在他看来,周围的张家李家真是太蠢了,怎么这么小儿科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然后,再和朋友们闹一会,摸摸屁股,拍拍头笑着跑开。
今天他同样和以前那样,回到家里,忘了一天的忙碌,吃完饭,就到人最多的地方去凑热闹。
要说这里,最热闹的地方,自然是以前的老公销社了。
一是以前留下的习惯,无论买什么,都往那里涌。
除了这里,就算是你有钱,到别处也买不到。
另外,供销社是本地的中心,人是群聚的高等动物。
人越多的地方,人们越喜欢去凑热闹,何况象他这种下了班就没有事的闲人。
另外,他最好的朋友李瑞详在那里上班,跟别人不是那么能聊的来。
不过,要是和李瑞详在一起,就不同了,两人没有不说的话。
再说,只要和他在一起,摆龙门消磨时间的时候,在他看来,那是最快乐的事情。
两人是光着屁股长大的,说话做事从来不分里外。
有时,闹起来,就是把对方按在那里,抠,扯裤子,也都不会发火的。
现在是六月份,他下班虽说很晚了,只是这个时间里,太阳没有休息。
正在西边的茂绿的山峰上俯视着大地,注视着匆匆返家的人们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
家家升起的炊烟象一层稀薄的云层在房子的上空徘徊着、旋转着,不断地变换着各种物体的形状,在空中形成了一幅黑白分明的画面。
供销社的位置是村里的中心,也在大道的旁边,在它的南墙旁有扇大门。
天黑之前,这个门总是敞开着。
修来德每次来找自己的朋友玩时,都是从这里进出的。
门口有个电线杆子,把电从很远的地方通过它引送到供销社里边,使他们就是在黑夜里也能象在白天一样坐在屋里玩牌、下棋。
电线杆所在的位置不是地方,曾有好几个人撞到它,有的是因为天黑不熟悉路途,有的是喝醉了找不好方向。
只有一个人除外是在被别人追打时,在慌乱中不小心撞昏在那里的,追他的人当时还以为他死了。
站在那里一个劲的向别人解释,说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打他,是他自己撞死在这里的。
包括这个人在内这些人都没有生命危险,除了撞昏的人休克一阵,醒来后住了几天院之外,算是最为严重的了。
其余的人,也只是在头上留下个鸡蛋大的包,作为这根电线存在的见证。
时间常了,这根电线杆子,就成了很有名气的地方,人人都知道了它的存在,知道的人,在摸黑走在这里的人都是格外小心。
其实,很长时间里,供销社在新形势下失去了老大哥的位置。
出出进进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少,昔日的辉煌已经随风而去,那板起而又严肃的面孔,现在很少出现在人们面前。
随之而来的是,他们自己开始愁眉苦脸等待着倒闭的命运。
不过,在日渐潇条冷落的供销社的后院里,那块空地上野草疯长,势头没有减,到是让这里显得这里更加衰败。
以前每到夏天,许多人就会在这里放过棋盆,摆开战场,闲着的人,就围在旁边,瞪着眼睛,伸着脖子看。
有时,忍不住,也会插两句嘴,以显示自己的棋术的高明。
尽管这种举动,常常引来下棋人的不满,要是赶上玩棋的人不愉快,没准会动手来。
这种事情是不少见的,就算是这样,同样还是有人看得太投入,情不自禁的会插上嘴点几招。
最后被玩家呛的脸红脖子粗的,站也不是,看也不是,只好气哼哼的离开。
爱玩的人,是不怕累的,有时挑灯夜战,直到有人支持不住才渐渐地离去。
春秋两季天不冷不热,只要天气温暖,这里就变成了热闹的娱乐场所。
晚上明亮的灯下,不单人们聚集在这里悠闲,连那些蚊子白蛾也要到这里来凑趣。
它们在人们的头上踅来踅去上下飞舞,尤其是那些不知名的象轰炸机似的小咬们,会越聚越多。
有时滚成了一个黑球围在灯下不肯离去,驱散了又飞拢来不停地舞动着,是个让人难以忍受的二皮脸。
小咬们飞累了就会钻到人们的头发里、脖子里,有个下棋的人,因为受到小咬们的攻击,而走错了一步棋输给了对方。
气得他二话不说站起来,把头上的灯泡给打碎了,这他还觉得不解恨,又用身边的条扫在黑影中一阵猛攻。
最后把自己累得呼呼喘粗气,大家看他那个样子,都忍不住的笑,最后给这位起了个棋疯子的雅号,他本人听了,也不生气。
还自得的说:
“你们是不会玩,要是会玩,遇到我那种情况,可能比我还糟呢!”
听的人就打趣的问:
“有什么糟的呀!难道一输了棋,要学鲁智深,把电线杆子给拔了。”
他不服气的瞪着眼睛说道:
“哼,我就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要是有,你以为我不敢呀!”
看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站在旁边的人都大笑着。
娱乐场所有玩的自然也就少不了观众,有一次有两个疯狗相互咬着奔他们而来,吓得围观的人都躲闪不及。
哄倒在下棋人是身上,两个正在聚精会神对弈的人,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急得瞪着眼睛,伸开双臂护着棋盘杀猪般的嚎叫不已,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因为无法忍受牛头马面的酷刑烤打而释放出来。
虽然此类事件累累发生,但也改变不了娱乐的人们聚集在一起打发快乐时光的诱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