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可能。”谢子?殷看?向温霜白,“你想查明此事吗?”
温霜白点点头:“对。”
说起来,她和帝嫣然并不?熟,两人只?在田家村时有些交集。
当时,温霜白能感知到来自帝嫣然释放的善意。
若不?是帝嫣然是帝家人,若不?是在比试期间,温霜白觉得,她兴许能和对方成为朋友。
一个她其实挺欣赏的女孩子?,肉身被他人占据,真正的灵魂却悄无?声?息地?消失,可这一切,似乎无?人察觉,无?人在意。
温霜白想想,心里就不?是很舒服。
不?过她没打?算让大家帮忙一起查。
毕竟眼下这个时间点,终战在即,六人还是要以修炼为主。
“我?已经交代?小师妹,让她派几个彩缘楼的人帮忙盯着帝家。”温霜白,“你们平日修炼之余,有听到什么?小道消息,告诉我?一声?就行。”
其他五人一一应下。
翌日午后,沈鹤风例行出门去摆摊算命。
临出发前,他想起昨晚温霜白所托之事,掐指算了?算,算了?个有利于此事的方位。
此方位在帝州城百花街方向,好事是利于温霜白,坏事是他可能会因?为祸从口出而遭遇血光之灾!
“这温二白是真的克老夫啊。”沈鹤风感慨一句,然后大摇大摆地?过去了?。
百花街一带,开满了?胭脂铺、成衣铺、糕点铺等等,因?此多?是结伴出行的女子?。
神神叨叨的道士在人群中这里瞅瞅,那里瞧瞧,然后眼睛一眯,就拦住了?一位刚从成衣铺走出来的小姑娘前面:“姑娘请留步!”
对方看?起来很年轻,但整个人状态不?太好,一张小脸堆满愁容。
沈鹤风乐道:“老夫观姑娘面色,似被烦心事所扰啊,可要老夫为姑娘算上一卦?”
小姑娘看?着沈鹤风,眼里有些讶异,连忙摇头:“不?,不?用了?。”
道士笑眯眯的:“好,好,莫急,老夫观你有缘得很呐,这就为你算上一算!”
小姑娘:“……?”
沈鹤风算卦,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强人所难。
换言之,他最喜欢给不?想算命的人算命。
沈鹤风快速卜了?一卦,看?着卦象心里咦了?声?,但面上不?显,神秘兮兮地?道:“姑娘可是有亲友失踪,想要寻人?”
小姑娘整个人都惊了?:“你、你怎么?会……”
“小玉师妹,过来!”突然间又?有几个年龄稍长的女子?从成衣铺里匆匆忙忙赶了?出来。
其中有一女子?甚至二话不?说,就朝沈鹤风出剑。
沈鹤风右手龟甲一转,繁复的符文灵障竖直立起,轻轻松松接下这一剑,看?了?一眼对方面相,笑嘻嘻道:“好凶的姑娘,年纪轻轻杀意便如此重,剑下亡魂不?少,小心冤魂索命呐!”
“死道士满口胡说些什么??!”面相凶煞的女子?阴沉着脸,当街喝道,“诸位注意了?,这人是青灵山弟子?,是他害我?们帝州在玄天?大比中失利,导致我?们少主重伤的!身为帝州人,诸位可不?要被他给骗了?!”
此言一出,旁边在围观的路人立马同仇敌忾起来。
“好哇,原来是青灵山的小人,滚出我?们帝州!”
“快滚,我?们帝州不?欢迎你们青灵山的人!”
一时之间,各种胭脂盒、糕点,伴随着谩骂声?,朝沈鹤风兜头砸去。
沈鹤风看?着越聚越多?的帝州百姓,朝地?上呸了?口,骂骂咧咧地?抱头逃了?。
他熟门熟路地?逃进了?巷子?里,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绕来绕去,藏在某条小巷的偏僻处,等了?许久,发现?周遭没动静后,刚打?算起身离开这里,结果猝不?及防地?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小巷的拐角处,一名白衣男子?从容走来。
男人五官精致漂亮,但表情冷淡,气质疏离,赫然便是谢子?殷。
这毒医不?在无?尽屋养他那乱咬人的食人花,来这干什么??
而且行事鬼鬼祟祟的,怕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沈鹤风赶紧藏好,注视着谢子?殷的一举一动。
他亲眼看?见,谢子?殷停在了?一处小院门口,敲了?敲门。
很快,小院门被打?开,一个长相清秀的妇人出现?在门口,朝谢子?殷一笑,让开一步。
谢子?殷朝对方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然后关上了?门。
回到无?尽屋后,沈鹤风去找了?温霜白,先告知了小玉师妹的事。
“小玉师妹?”温霜白刚查了帝嫣然的人际关系。
帝嫣然身为帝麒的堂妹,从小父母双亡,是被帝家家主帝修元养大的。
所以她虽贵为帝家人,但其实在帝家并没有推心置腹的亲眷。
在门派里,她倒是有三个关系不?错的好友。
可惜,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这三位好友,都不?约而同闭关了?。
而所谓的小玉师妹,温霜白暂时没听过这号人。
“我?让三土帮忙查查。”论查人,那还是陆嘉垚在行,他天?南地?北的人都认识。
“怎么?,你还有事?”温霜白忙得很,一边要潜心修炼曜灵心法,一边要查帝嫣然一事,一边还要研究曹长老送来的,关于圣塔终战的资料。
“温二白啊,你和谢子?殷……”沈鹤风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伸手拍拍温霜白,语重心长地?说,“老夫还是站你这边的。”
温霜白莫名其妙:“你又?要整啥幺蛾子??”
“……你个毒妇,真的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沈鹤风气死,但还是把?谢子?殷私会女子?一事说了?,“你自己留个心眼
吧。”
温霜白听完,反应平淡地?哦了?声?,在沈鹤风离开后,继续看?她没看?完的终战资料。
可看?了?好一会儿,她都反反复复停在同一页。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静不?下心了?。
很陌生的情绪,她这是怎么?了??
温霜白发呆了?好一会儿,末了?拍拍脸调整好情绪,先把?该干的事情都妥帖完成。
状态好的时候,温霜白是不?睡觉的,她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保持满电状态。
但今夜,温霜白觉得有点累了?,她打?算今晚好好睡个觉。
可刚熄灯没多?久,谢子?殷便回来了?。
男人站在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睡了??”
睡着的人是不?会回话的。
温霜白安静躺着,闷声?不?吭。
可惜,睡她脚边的四百块听到谢子?殷的声?音,就很开心地?爬了?起来,打?算出门去问好!
这不?争气的傻笔!
温霜白一脚伸过去,当即就把?四百块给压在脚下,任凭木偶笔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四百块呜咽一声?,放弃抵抗。
窸窸窣窣的声?音落在房外的谢子?殷耳里,他道:“你没睡我?就进来了?。”
说着,就欲开门。
毕竟门锁只?防君子?,身为修士,想开个锁还不?容易吗?
温霜白:“??”
温霜白都气笑了?:“我?有让你进吗?”
“不?进也行。”谢子?殷能屈能伸,道,“我?带了?点吃的给你,让四百块来取?”
四百块听到这,又?满血复活,从床上爬起来,期待地?看?着温霜白。
嗯,它的新木手很结实很好用,能提可多?重物啦!
温霜白瞥这木偶笔一眼,心想当初谢子?殷不?就给它缝了?身猪皮,至于如此么??
她拒绝:“谢谢,但不?必了?,你自己吃吧。”
“是你喜欢的。”谢子?殷想了?想,“那我?放在门口,你明早起来……”
温霜白开始不?耐烦。
这人到底是想干什么?,白天?疑似私会女子?,晚上给她送吃的?
她掀开被子?起身,刷地?打?开房门。
天?已经变冷了?,寒冬将至。
月光从走廊半开的窗倾泻而入,罩在门外的谢子?殷身上。
和温霜白想象中不?同,男人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提着一大袋东西,略显疲态。
看?见她开门,谢子?殷眼中流露出笑意,将手中的吃食递过去:“给。”
“百花街买的?”温霜白看?谢子?殷点头,半开玩笑般地?试探,“百花街那边都是女孩,怎么?,你是去私会哪位了?吗?”
谢子?殷顿了?顿,话中也有深意:“确实是见了?位有夫之妇,但不?是私会,只?是有些要事。”
温霜白眨了?下眼。
有夫之妇,要事?
她记得,书里的谢子?殷后来是和魔族有接触的。
“你和魔有联系?”温霜白蹙眉,“小心把?你自己坑进去。”
“我?没联系过。”他穿书过来后,属于原主的轨迹就变了?,九婴诡诀的后遗症也被星月谷的星石所治愈。
温霜白:“那你还能有什么?要事?”
“嗯……”谢子?殷拉长语调,轻笑,在温霜白好奇的眼眸中,偏了?下头,说,“我?可以不?告诉你么??”
温霜白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当然。”
落下这两字,她便关上了?门。
看?着到底送了?出去的东西,谢子?殷微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