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你好,这里是宇都宫家
苏恩曦撇撇嘴,“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我被那些东西困住了,”酒德麻衣指了指旁边的地面,那里是刚刚从她体内取出的战绩,“如果不是靠古龙血清强化了身体,我必死无疑。一旦注射锁定剂,光是水压就足够杀死我。”
“已经想象到了,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在此之前我也没想明白这件事,不过看到他后就懂了。”酒德麻衣没有扭身,不过苏恩曦的视线在濯身上停留了一下,酒德麻衣接着道:“迪里雅斯特号被冲击波带回到3000米左右就停下来,那三个人原本是打算靠浮力升上水面,但是逃出来的尸守和鬼齿龙蝰又迅速追了上来,机体再度受损。一旦迪里雅斯特号开裂我们就完了,我只能留在那里吸引它们,不过数量太多了,并且那些东西很聪明,就算是以我强化过的身体也挡不住它们,老实说原本我已经觉得完了,迪里雅斯特号就剩下一块蛋壳了,还是泄露的蛋壳。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迪里雅斯特号反而再次开始了上升,那些尸守也只顾着表演水中芭蕾顾不上我们。”
“想不到注射古龙血清都差点回不来,霓虹果然是hard模式的战场啊,这里的怪物也太多了。”苏恩曦幽幽地说道。
虽然是与酒德麻衣对话,但苏恩曦的目光则是瞥向了濯。
就算这么说,身为当事人其实濯也没什么想法,矢量操作+大贤者的结果就是无论他做出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濯都不会有什么实感,更准确的说濯觉得自己更像个终端控制器,只负责摁下开关,至于计算和执行,对他而言有种很遥远的感觉。
当然,听到被人称作怪物濯还是有些愤愤,瞪着苏恩曦念道: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这里只有我是个正常人吧,你们一个刚刚从蟒蛇退化过来,一個的血液会造成那种退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怪物啊。”
濯挂着死鱼眼,露出幽怨的眼神。
“正常人会待在温泉池里与两个没穿衣服的美女面不改色地对话吗?”
“……哼!女人。”
听到苏恩曦拔那啥无情的话濯也不方便继续留在这里,留下一声自己不屈不挠的愤慨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等濯真的走后酒德麻衣先是冲苏恩曦挑了挑眉,语气也是恢复成只有两人时嬉闹的样子。
“别装了,已经走到客厅了,我听到拉开帘门的声音了。”
“这家伙!”苏恩曦捏着拳头,“原以为是姊妹情深的闺蜜或者两肋插刀的哥们,就算起了色心也该想起我平时对他的好吧,结果男人就是男人。”
“虽然有些安慰人的意思,不过我觉得其中有你是面向他的缘故,乱瞄的话肯定会被你逮个正着。”
两人的感官何其敏锐,就算濯已经竭力在控制自己的眼珠不去做冒犯的举动,可是在视野晃动之间遇到美好的风景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出现滞留,哪怕只是下意识的一瞬间,也足够让两个人察觉。
苏恩曦当然在意自己春光乍泄,不,已经不能叫做乍泄,说是春光炸裂可能更合适一些。苏恩曦当然在意那些,可是相比起在濯的面前暴露身体,令她更生气的是濯在看向她时一直将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而在视线转换之间总是会不经意略过长腿的身上。
真是可恶!
“好了不说那个,长腿你找到老板要的东西了么?”
苏恩曦收回话题。
“找到了,不过我没带在身上,失去意识前我把它藏在了山下的洞窟里,等我再歇一会儿就可以去取回来。”酒德麻衣点头,“我在极渊底部找到了列宁号的残骸,胚胎就在船舱里,但是已经畸变了。我只能挖出它的核,不能确定能否形成新的胚胎。”
“那就够了,待会儿你去交给老板就行,我得去跟那个混球聊聊,有求于人还敢看不起我!”苏恩曦愤愤地说。
而酒德麻衣露出调笑的表情说道:
“那你想让他怎么做,冲下来将你摁在青石板上就地正法了?”
苏恩曦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都说伱这天蝎座除了勾引男人和打架,其他什么也不懂。”
“嗯哼”酒德麻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挺了挺胸脯。
“不稀罕说你!”苏恩曦把头扭向一边。
……
这是在濯离开后第二天的世界,色彩也依旧渐渐舒展起来的阴雨春天。
透过厨房的窗户,也能望见外边染上了灰与黑的树木。
街道上的流通不畅的积水洼上,落叶静静地漂浮着。
嫩芽新生,落于水面,又随波轻摇,像是相互吸引一样聚在了一起,即使失去生命也依旧美丽。
“哎呀呀,说过很多次了喔零酱,这些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没关系,我也想找些事情做。”
与零在争夺饭后餐具清洗权的女人果然只有宇都宫紗千子,濯的妈妈这唯一的可能。
零正端着叠起来的碗碟与木托步入厨房,与正要回头做这些收尾工作的紗千子撞上了视线,似乎之前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紗千子的目光放在自家新女儿忙碌的身影上,掌心托着脸颊露出苦恼的神情。
零明白,紗千子几乎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疼爱了,一有机会就对零关怀备至。
“零酱是不太喜欢和式料理吗?”
零一听到「不太喜欢料理」,就马上明白了紗千子正在烦恼什么。
“没有的事情,紗千子做的早餐很好吃,是我的问题,最近食欲一直不太好。抱歉让您担心了。”
“这样吗,需要去看医生吗,托天气不好的福妈妈最近不用工作呢,可以陪伴零酱一起去喔?还是说让我那不懂体贴女孩子心情的儿子回来。”
零在昨天与濯分别后,不巧就被发现了食欲不怎么好的问题——其实也不是突然发生的事情了,可能是突然空闲下来所以不太适应。这是零自己跟紗千子解释的。
大概误以为她是因为濯今天也没有回来,所以感到寂寞了吗?
虽然不能算是错误答案,不过这些事情真的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零已经从濯那里听过了「原本未来将在东京发生的事情」才同意濯主动去见薯片的。关于接下来的事情零也有些相应的心理准备——不止是一段时间内见不到濯的事情,还有保护紗千子与修一的事情,这些都是两个人商量好的结果。
所以零并非是因为濯的‘不顾家’才食欲不振。
话虽如此,零也没办法跟紗千子解释清楚,这才会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吧。
零还准备解释这些的时候,零为了不影响到自己做事而闲置在客厅的手机便发出了动静。
“真伤脑筋呢,零酱竟然不放心妈妈一个人能做好洗碗的工作,是因为妈妈不够可靠吗?”
“不、不是……抱歉,麻烦您了。”
零似乎仍旧拿紗千子的作弄没有办法。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紗千子是濯的母亲,现在也已经是她的母亲,零实在是没办法拿出冷淡的态度来应对她。这也是零在无数次愣住不知如何解释后,再次意识到的事情,然后零便干脆地冲洗掉手中正在清洗的碗碟并放到水槽中,一边解下围裙放到置物架一边鞠躬后,选择了顺从紗千子走向了一直在牵引着她的心神的手机。
嘟——嘟——
滴!
电话被接通,有些微凉的金属外装贴在侧脸。
“你好,这里是宇都宫家。”
……』
“你好,这里是宇都宫家。”
……』
“……”
……』
两次问候之后没有收到回话,零不得不拿开手机重新确认了一遍,虽说早就清楚没什么结果就是了。
该说是万事有利皆有弊吗,为了安全性而准备的手机,大概率接收到的来电也是来自安全性的手机,所以没办法看到对方的来电信息。
不过正因为知道她手机号码的人选只有那寥寥几个人,所以才会让零抱有强烈的期待。
不好意思,请再重复一遍。』
终于传出的声音确实是自己牵挂的音线,零在短暂地思考后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再次将手机置于耳边。
“你好,这里是宇都宫家。”
你好你好,这边是宇都宫先生,请问宇都宫太太在家吗?』
“紗千子妈妈正在厨房,需要我叫她吗?”
……你好你好,这边是宇都宫先生,请问宇都宫太太在家吗?』
像是中途断线那样停顿了好一会儿,对面不知为何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零并不觉得是对方担心自己没听清楚,但这份固执还是让她有些无可奈何。
零沉默了两秒钟后像是无奈般地叹了口气。
“是的,我就是宇都宫先生的太太,请问宇都宫先生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喔!喔!原来您就是宇都宫夫人,光是听声音就是个大美人呢!』
“濯……”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海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照预料解决了,我也和恩曦小姐商量过了帮助绘梨衣的事情,意外的很顺利。不过该说凑巧还是该说意外呢,接下来要一起去东京这件事和我们想的差不多,但她们似乎要征用「家の澪」,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所以想跟你说一下。』
“差不多?”
喂喂,就算已经无数次领略过零的角度独特和敏锐,但是到这种程度真的没问题吗。』
“濯,你面对我总是喜欢把心里话不知不觉说出来的这份信任让我很高兴,但是通过电话还能这样的话就让我觉得有些担忧了。”
虽然是对电话中这么说的,可是现实中温和的神情与眼神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咦???不是、那个……』
“薯片做了不得了的事情?”
为、为什么不是酒德麻衣小姐?』
“……抱歉濯。”
啊啊!我明白我明白,不用道歉的,为朋友保守隐私的零很帅气,也很正确,所以完全不用到钱喔。』
现实中的零闻言,再次叹了口气。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她足够了解麻衣,也更了解濯,所以她已经差不多猜出了事情。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因为这对于麻衣而言大概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事情,所以……所以薯片做了什么?”
对于零而言,虽然她当初和麻衣在濯的问题上发生过很多矛盾,但其实零一点都不相信麻衣会真的过于接近濯。不止是她,相信薯片也很清楚这一点。总结起来,相比起只会流于表面玩玩的麻衣,薯片才是真的问题儿童。
或许可以说是老太婆……这并非零的苛责,而是薯片的自称。在只有三个人或者她们中其中两个人的时候,薯片就这么描述自己的。
诶诶诶?转折是不是太突然了……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啦,应该说是应急避险那样的事情。酒德麻衣小姐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注射锁定剂,所以陷入危险后,我和恩曦小姐一起努力将她救过来的事情。这大概就是唯一的不同了。』
聪慧的零自然注意到了濯口中的刻意拉长声音的「太」,不必言说的默契已经让她了解到差不多的经过——大概是麻衣注射古龙血清的时间比她和濯预料中的时间更长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零一边在大脑里回忆着濯曾经跟她沟通的「未来」,一边结合电话中的信息将「可能发生的未来」做着修正——她不太擅长这些事情,以往的任务中她和麻衣的角色一直是刀剑,大脑的职位一向由薯片负责。
就算如此,也不代表她做不到。
虽然确实做不到薯片那样真正的根据现有信息去推导未来就是了。
零匀实地呼吸着,徐徐落座在沙发上,这并没有占用她太多的时间,实际上落座的瞬间零便再次开口了。
“你看到了。”
……什、什么?看到什么了?』
这底气不足的口吻太过熟悉,零也清楚这份弱点濯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因为不想真的说谎,所以也从未想过去克服。
——过于明显的狡辩其实就是不想说谎的证明。
零是这么理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