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伤到的地方并不是只有一双手和头部,只不过其他地方比起来,倒有些无足轻重了。
柳素心下手一点都没有放水,安念如的后背青紫一片,只不过这些她不说,不表现出来,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
精神早已疲倦不堪,顾念睡得很熟。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也是浑身酸痛动弹不得,就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挺拔,隽逸。
雾气茫茫的世界,连身前的人是谁都无法辨别。只能感受到被紧紧的拥抱,像是潮水般密切又汹涌的包裹,是将近窒息的力度。
顾念觉得梦中的她应该是说了一些什么,面前的人突然就又用了几分力,再然后便被近乎残虐的吻住。
唇齿之间用力的碾磨,近乎野蛮的探索。本就雾茫茫的梦境似乎雾气更浓了几分。
缱绻的亲吻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也不能说是停,只是离开了唇,沿着肌肤一路熨帖至小巧晶莹的耳垂。
低沉熟悉的声音就咬在耳朵边,喷着灼灼的热度。
“念念,我说过的。”
“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只要我可以。”
顾念猛地睁开眼睛,窗帘阻碍了光线,被阻隔的视线极度影响了她对时间的判断。
耳边仿佛还残留着热度,要不是一室的冷清,她甚至要怀疑刚刚是不是真的是个梦了。
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一大半,手上也没有什么感觉了。顾念望着天花板,手不能动,不能拿东西,不能玩手机,只好撑着手肘好不容易坐了起来倚在床头。
然后,再一次发呆。
不到五分钟,她就忍不住,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这一次瞄准的是两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钳子。
其实也不过就只是被碎瓷片划伤了而已,根本没必要裹成这样子的吧……
她抬起左手,左右打量着终于找到纱布的线头所在,然后用牙齿咬住,艰难的拽住纱布转了一圈,又一圈,再一圈。
恩,还差最后一圈就能解放了。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纱布下的伤口早已凝固止血了,顾念还在忐忑的内心顿时就安顿了下来,更加理直气壮的拆着大钳子。
就在离彻底解放还剩下最后半圈的时候,病房门把手传来转动的声音。顾念做贼心虚,大脑一片空白,竟然就这么愣住了。
于是穆子言接完部队电话回到病房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画面。
女孩子才刚睡醒,一头长发凌乱着满满都是慵懒,嘴里叼着一截纱布,纱布的另一端是已经几乎快完全脱离的伤痕累累的左手。
穆子言于是饶有兴致的挑眉,眼底有着微不可见的笑意。
顾念睁着一双狐狸眼,看着穆子言,眨眼,再眨眼。
她有点迟钝的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样子算是人赃俱获,被抓了个现行……
毕竟还是有些心虚的,知道不应该私自拆了纱布,她眨眨眼,佯装无事的吐出纱布,然后悄咪咪的把被拆下来的散乱在杯子上的纱布卷起来一股脑藏进了被窝。
一张脸笑的极尽谄媚,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你还没走阿。”
穆子言眼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