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排人最高也不过就是那个银行部门经理。

顾念觉得可笑。

她因为一场捏造的叛国罪含冤而死，现如今再次审判，牵扯其中的竟然只有一众混迹在各行各业的打工者，领头的仅仅也就是胡锋。

一个停职查看的外交部处长，就靠着这样一群人，捏造所有证据，陷害外交部现任处长叛国罪……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竟然事到如今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更甚至

审判厅里，主法官敲锤。

“胡锋，叛国罪证确凿，为国家带来极大财产损失，严重侵害公民的生命安全，栽赃陷害国家公职人员……”

一锤定音。

因为态度良好，胡锋被判无期。

而那一排参与者，足足二十多人，从一年到十年二十年不等，无一例外，全被判了刑。

涉案人员数目众多，可每一个人都是亲口承认，在认罪书上签过字的。对于这个判罚，顾念没有任何同情。

旁观席上，已经有记者打开电脑开始写稿子，从顾念的角度可以看到屏幕上拟好的标题终审结束！叛国案原为特大陷害罪！

好一个“特大”。

终于得以平反，顾念心中却没有任何喜悦。

升起更大的空虚。

两次庭审，如果说断定叛国罪成立的那一次是震惊，这一次便是笑话。

顾念将头靠在穆子言肩膀上，语气低落，“我大学时曾经看过一本书，悬疑类，故事开头男女主的女儿一个人在家，遇到入室抢劫，被杀死了。犯人很快抓到，被判处二十五年。男主女主不服，上诉死刑被驳回。两人因为失去女儿也无法继续生活下去，离婚了。整本书的案情我记不清，主要就是在探讨死刑的必要性。妈妈穷其一生都在试图让死刑合法化，还特地找了当初为犯人辩护的律师询问。

律师说，死刑一点意义都没有。对你们而言，这只是一种执念，对犯人而言，他没有任何概念。死了更甚至是一种解脱。

最后改判死刑，可就像是突然丧失人生意义，妈妈整个人都垮掉了。”

主法官还在做着论述，关系席上顾昌德和顾斯抱在一起痛哭着，顾旗胜直挺着腰杆，眼睛通红。

冥狐坐在律师身旁，她原本是应该被检方询问的，可胡锋太顺利了，以至于根本没有必要再进行与她的对峙。

此时捂着脸撑在桌子上，指缝间溢出泪水。

顾念冷眼看着这一切，“我应该开心的对不对？可我为什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穆子言。”她又靠近了些，“我好像成为了里的妈妈，愿望达成之后，整个人失去信仰与支柱。”

翻案了。

平反了。

可是，然后呢？

到最后就只有胡锋，从今天之后，不会再有人去深究顾念案，会随着时光流逝淡却……

这个案子，定性在胡锋上，以后便彻底封存。

无论是总统，还是神秘的境外组织……都不可能通过法律途径用“陷害罪”的罪名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