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来，不急。”

这段时间憋屈太久，想要讨回的债太多，憋屈的情绪积压，正需要发泄的场所。

“她很自卑。”回顾当初，顾念发现她比之前任何时刻都看得清自己，“顾念，比这世上任何一个都要自卑。”

“你逗我？”

冥狐刚才还紧张握起拳，此刻斜倚着桌面，克制不住的笑出声。像是听到什么最荒诞的笑话。

还以为真有什么证据，甚至还考虑过穆子言已经掌握一切证据，安排这小丫头站出来砸场子的可能性……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刚成年心比天高的闹剧。

冥狐摇头，“所有人都知道我自信。找不到证据就回家好好当你的大小姐，好好上大学，多读书。你才刚成年，就算比同龄人优秀，跟这个社会比起来，还早得很。”

就连宋桢都不赞同。

顾念就是因为傲骨，因为自信，才会风华盛世，成为女孩们仰望的存在。

现在竟然说自卑？

怕不是搞笑！

顾念摇头，“她优秀，她对自己充满信心，没错。她甚至曾经还觉得，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影响一群人，一个国家，最后撼动世界。可这些都与穆子言没有关系。顾斯，你还记得聊天记录里那些话么？”

被公开的聊天记录也就那么几条，大多还都是日常。真正和穆子言有关的也就只有几句话。

顾斯皱着眉思考，一拍手，“说不愿意和偶像在一起的那几条？”

点头。

“记得！我姐说她不能让偶像毁了她到现在所有的努力，因为匪夷所思我记得特别清楚！什么叫做偶像会毁了她，明明是共赢！”

“她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好不容易从最基层的办公室文员做到处长，得到了认可。可哪怕已经做到了难以做到的事情，在穆家面前依然不值一提。穆家、穆子言本身，都太过显赫。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顾念长叹，“比起两个人在一起，她更害怕被否定。一旦答应，与穆家有关系，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成就，都会被认为是穆家带来的。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背景，位置越高，想要长长远远的生存下去越困难。越是清楚难得不易，越是想要被肯定，也越是害怕否定。”

想想，穆子言追她整整两年，两年时间里，她几乎都在第一时间逃避，或者嫌弃得赶人走。

没有给任何能够私人接触的机会，一方面是穆子言确实没想到，第一次追女孩子，不得其法，又加上部队任务多，好几次刚赶到外交部就被一个电话叫走，根本没时间交流感情。

更多更多的原因却在顾念自身。

穆子言就像毒，对她致命的毒。每接近一分，纠葛多出一分，态度友好一分……就担心会有人误解，质疑之前所有的努力。

她不能接受所有成果因为一个显赫的身份被质疑，变像防范病毒一样，绝缘所有的可能性。

那两年对于穆子言而言叫做苦情，对顾念而言看到穆子言第一印象完全不是“这个人在追我，我要不要接受他”，而是“这可是穆子言，我绝对不能让他影响到我。”

根本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归根结底便在于顾念内心深处，还是因为出身问题自卑害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