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舰虽有无菌房,也有完备的手术设施,终究比不过医院。
楚御泽走出无菌房时,穆子言蹲在门口,背景音嘈杂喧哗,应是开始撤侨发出的声音。他就静静的蹲在墙角,双目无神,像失去灵魂一般的呆滞。
他伸出手,“有烟吗?”
楚御泽递过去一根烟,“你的烟呢?”
“早扔了。”
在顾念让他少抽烟的时候就丢了,时间过得太快,有女孩陪伴的日子也不曾烦恼过、愁闷过,竟然连戒烟该有的不适都未曾感觉到,直到如今,哪怕放在已在市政楼发泄过情绪,也成功替顾念拿到了许可函,救回大使……
内心的烦闷越来越重,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痛,在看到楚御泽走出来时达到最大。
没有烟,怕是真的没有办法去听结果。
穆子言燃起烟。
“保住了。”楚御泽借过火,“人没醒,醒来后也得静养。”
他停顿了下,才开口,“具体让半夏和你说,这孩子能保下来,真不是我的作用。”
“喂”
穆子言没听完,直接站起身,走到门口又猛地停下来。
他低头愣怔得看着手中的烟,碾灭扔进垃圾桶,又猛地走到楚御泽面前,“洗手池在哪?”
“你要干嘛……”楚御泽问,手指指着方向。
“漱口。”他转头就走,“念念对烟味敏感的很,我不能让她闻到。肯定又会上纲上线讲一堆大道理,还会找到合理理由闹脾气……”
屋里躺着的人,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清醒。更别说闻道烟味,怕是起场大火,烧焦烧糊线缆,都毫无知觉……
楚御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半夏正在为顾念擦身,伤口包扎只是基础。所谓养伤养伤,重点在一个养字。
看见穆子言进来,她手上动作停了一下,识趣得将毛巾递给穆子言,便准备离开。
“多谢。”他坐在床侧低言。
半夏笑的不好意思,“没事。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更别说要不是因为我住的偏远,联系不方便,穆夫人也不会出来寻我,遇到这些事。”
“改日有时间,我会去上官家登门道谢。”
半夏笑的越发尴尬,“别了,别了。穆军长真的,这还是别了。这事,你知我知,外面那个同行知就好,我们小一代的事闹到长辈面前,多不好啊。”
半夏话语中抗拒的意思极其明显。
穆子言又想到她姓程,并没有随父姓上官,也大概能猜测到,怕是有些难言之隐。
上官是医药世家,与楚御泽不同,上官家族完完全全学习的古医古方,讲究望闻问切,以及食药养人。
“如果你愿意的话,回帝都后可以来我穆家。”穆子言抚过顾念的发角,“念念的身体应该需要长久调养,无论是医术还是医品,你都最让我放心。”
半夏两眼一亮,“好!”
她想了想,干脆折回准备出门的脚步,搬了个板凳坐在穆子言身旁,“夫人现在昏迷不醒很正常,虽然输了血,可是失血太久,细胞补充养分需要足够的时间。这一胎虽然保住了,但受伤太重,至少静养半年,几乎也就等于整个怀胎十月都需要万分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