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口不能进水，在军区的这段时间，全是半夏用热毛巾帮她擦拭干净的。

可现在在穆家，半夏没有一起跟过来……

顾念望着那块毛巾，脸颊越发的绯红。

她目光躲闪，哆嗦道，“穆家这、这么多佣人……”

“念念。”穆子言擦着手指，“就算让佣人来，我也不放心，会在旁边一直看着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擦干净两只手，洗完毛巾，又开始替顾念洗脸，“有什么害羞的？你还有哪里我没见过吗？”

“……”

好不容易从毛巾里透过气，一张小脸红彤彤的，也不知是被热气氤氲的还是羞的。

还想再争取争取，身上便一凉，接着温热的毛巾覆在肌肤之上，细细擦过每一寸。

她侧过头，不敢去看穆子言的脸。

呜呜呜，太不好意思了。

正面擦完，轻轻翻过身，顺着脊柱的曲线缓缓而下。之后是修长的腿，秀气的脚。

动作缓慢轻柔，力度都完美克制。

时间不短，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气氛却丝毫没有暧昧的感觉。只觉得凝视着自己的视线，俞渐深沉，俞渐沉重。

热毛巾被浸泡在热水里。

睡衣换上，纽扣由下而上被系起，就剩下最后三颗的时候却突然停下。

手指还遗留着毛巾的热度，悬在顾念右臂的伤口上，颤抖着缓缓摸了上去。

白皙的皮肤上，偌大一个血痂触目惊心，有一分硬币那样的大小。边角处还能摸到凹凸的质感，这是伤口缝合时留下的线头。

“还得再过两个星期手术线才会被吸收。”他低下头，将吻落在线头之上，“这里会留疤。疤痕就和现在差不多，圆圆的，颜色偏红，摸上去凹凸不平。”

以后基本上告别一切礼服以及无袖的衣服。

腿上的伤经过两周时间已经开始退痂了。楚御泽在外伤上向来专业，用药都是一等一的，基本上可以保证腿上不留疤。

可枪伤不一样。

高速运动冲击入肉，灼伤周围一圈皮肉组织。取子弹时除了将弹壳取出，更要处理弹壳周围的腐肉，再将造成的空洞缝合起来。

伤的不仅仅是皮肉，哪怕用再好再先进的药物都无法祛除疤痕。

顾念安慰的拍了拍穆子言，“没事啦没事啦。”她眨眼，“反正你身上也有枪伤，虽然位置不统一，不过没事，就当做我们的情侣纹身啦！”

“你呀。”他捏了捏顾念的鼻子，“吃完药就睡吧，你睡着了我去看眼肖柏再回来陪你。”

累了一天，入睡几乎是说睡就睡。

穆子言等到顾念呼吸平稳之后才轻轻松开手去换衣服。

换好一身衣服回来，顾念依然还在睡梦当中。

推开门的瞬间身后传来被褥摩挲的声响。

“血……”

穆子言立刻回身，掀开被子，重新躺进被窝，将顾念抱进怀里。

动作熟稔，像是重复了无数遍。

他合着顾念两只手放在心口，另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乖。不怕。”

怀里的女孩渐渐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