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害怕还是委婉的。

正确的来说，在她最深层的潜意识里，认定了自己会再次死于枪口之下。

每一次看见枪支，都是重新经历一遍死亡。

像是被反复执行一场死刑，就连情绪与氛围都能复制，歇斯底里的绝望、孤寂、凄冷溯回。

是心灵与灵魂的凌迟。

顾念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哪怕躺在穆子言怀里，也时不时辗转，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值得庆幸的是，枪支并不常见。只要控制的好，她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枪。”楚御泽揉着额角，“而且在你身边情绪缓和了许多。”

穆子言点头，“后续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平心而论，虽然孕妇口味刁钻了些、脾气暴躁了些、情绪不稳定了些……穆子言还是挺喜欢这样的顾念的。

甚至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虽然

穆子言坐在床边，看着紧紧揽住腰的顾念，哭笑不得，“才五点半，你继续睡。”

小丫头闭着眼睛嘤嘤嘤，“你别走，冷。”

怀孕之后，顾念越发的嗜睡，睡眠却一天比一天还要浅。

以前早上若是稍稍注意，跑完步回来顾念依然还在睡。现在只要随便一动，都能被吵醒，哼哼唧唧得抱紧不肯松手。

每天早上都在重复。

训练完回来，换了一身干爽衣服，还有时间能再陪顾念一会。

刚钻进被窝里，就被睡梦中第二次被吵醒的小丫头不满的挠了一爪子。穆子言被挠过太多次早已总结出经验，眼疾手快得胧住小手在掌心，把女孩整个人环在怀中。

小丫头刚开始脾气见长的那几天，他可没少被挠。

别看这人只有一手有力气，爪子都利索得很。

小丫头闭着眼哼哼唧唧，“都怪你。被窝都冷了……”

穆子言把她两只手胧在胸前，瞄了眼指尖，暗暗叹道，恩，该找个时间修修指甲了。

早上通常能睡到九十点。

睁开眼必须得看到穆子言在眼前，要是没看到又会找到乱七八糟匪夷所思的理由，理直气壮，颐气指使。

比如说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口口声声说爱我，有了孩子就不珍惜了。”

穆子言：……

于是穆子言干脆搭了个小桌子放在床边，早上在顾念醒之前，都就着小桌子处理文件。

午餐最难伺候。

顾念怀孕后胃口不好，还变化莫测。

前一天喜欢的菜，第二天就不吃了。每个菜挑挑拣拣，吃个几口便放下筷子，扁着嘴，满脸委屈，“不想吃了。”

最后基本上都是鱼汤泡饭，一口一口勉强喂了下去。

下午是最安稳的时间。

穆子言认真工作，办公室的另一角搭了张矮几。顾念念着外文，一字一句讲解着语法，零昔化身乖巧的学生，一字一句都在笔记上写下。

课是讲给零昔一个人听的，课后练习却是两个人的。

穆子言一开始拿到默写纸很是懵逼。

顾念一手叉腰，“作为bss，怎么可以连手下人都比不过呢？以后传出去还怎么立威？我报单词，你听写。”

穆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