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泽正忧伤着。
他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
半夏这丫头对医学有着难以想象的专业态度,专业到让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比如说他妈,明明听了上官夫人的坏话,找上门来想赶半夏走。怒气冲冲敌意满满,半夏却一点没发现,沉浸在见到医学心肺方向专家女神的崇拜感中。
比如说。
从国回来这么久,光说出事这几天。
他都已经把人带回家,时不时撩一撩,都同住一个屋檐下,这孩子依然一口一个“恩师”“楚医生”。
他越想越忧伤,长久的苦闷在顾念坏心眼的一答一问引导下,汹涌而出,整个胸腔都闷闷的。
这种时候,怎么能让兄弟好过呢?
楚御泽搭上偷笑的穆大军长的肩膀,“我感觉我可以理解你当年的心情了。”
“别说的我和你一样惨。”穆子言挑眉,兄弟一个动作心里想写什么他都能猜到,他掸开楚御泽的手,就像是掸垃圾,“老婆儿子我可都有了,楚哥。”
楚御泽:……
十几年没听这小子嘴里喊声哥。
明摆着提醒他比穆子言年纪大。
这夫妻俩,果然都一个样!
顾念噗嗤一声笑出声,“我可没多想。楚御泽是穆子言的兄弟,是小木头的干爹没错呀。”
半夏微张着嘴,还停留着方才严肃的神情,此刻看来却有些不伦不类。
一张嘴,一句话。
暧昧起来也是顾念说的,正儿八经让半夏想多,也是顾念说的。
在似是而非这条路上,外交部出身的顾小姐太擅长了。
顾念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笑的极其邪恶,“小半夏你思想不正哟?是不是真的对楚医生有什么非分之想?”
“才不是。”半夏侧过头,躲开顾念的视线。
顾念贴过去,稍稍压低声音,“真的没什么吗?这段时间他对你这么好,这么上心,说不定郎有意呢。”
“念念!”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虽说压低,可房间里的两个男人耳目都是极好,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楚御泽沉默了会,悄悄低声道,“ngela这周在华国度假,明天和我妈约了茶会,我把时间地点给你。”
穆子言很快便在大脑里搜索出来ngela是谁,表情一时有些绷不住,目光灼灼得盯着楚御泽。
这位世界第一屹立于神坛的珠宝设计师,想见全凭缘分。
楚妈妈曾经治好了ngela丈夫的心血管疾病,ngela对楚家有一份情在。
“你家这位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当我的回礼。”楚御泽轻咳了声,确定病床那里的两人绝对不会听到,“我可听说ngela最近才得了块原钻,还没决定怎么做。你自己把握机会。”
穆子言却已经冷静下来,眼里却有些抑制不住的笑意,“我女人可不负责帮你追老婆。”
半夏榆木脑袋除了医学就是药草,顾念这一闹,就像是小榔头,敲碎半夏心中楚御泽高贵仰慕的学术标杆外科,抹上暧昧的颜色。
这还只是小小一锤,让顾念多多敲几锤,说不定小丫头就开窍了呢!
楚御泽很激动。
穆子言也很激动。
兄弟情暖洋洋,全然忘却几分钟前幼稚的低级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