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这个？”

项伍将一个人摔在面前，一样坚硬过长的指甲，已经停止了呼吸。

“竟然还藏了一个。”项伍撑在桌子上，他此时全身像是从血水里走出来，腿上好几道伤口深刻入骨，“可惜，还是被我杀了。”

他循着记忆找到数据库，看到记忆中一直封闭的大门大开，一路墙壁上全是熟悉的划痕。

在门口遇到这个被藏起来的“怪物”。

想着要不是他回来了，这个“怪物”会一路摸索进数据库，和地上这个人一起对付穆子言，项伍就一阵庆幸。

被踩在穆子言脚下那人只是扫了眼面前的尸体，目光望着项伍闪闪发光。

“竟然……能……控制……”

目光灼热如火，望着项伍的眼神带着偏执般的痴狂。

穆子言手肘收紧。

什么叫做残废品，什么叫做半成品。

残废品是失败产物，除了证明一个方案不可行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而半成品在经过一系列修正之后，能成为完成品，达到预期目的。

残废品和半成品的区别，便是能否自我控制。

脚下的人突然剧烈挣扎，火热的目光疯狂而狂野，直接挣脱了桎梏。

下一秒，利刃刺入，他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被鲜血染红的眼睛依然死死盯着项伍。

穆子言拔出刀，走去唯一一台完好的电脑上拔下存储器，收紧储物袋内，“走。”

快走出数据库的时候，穆子言直觉不对，回头拔枪直接对着刚刚地上的尸体又是一枪。

还是迟了！

地上的人露出邪佞张狂又畅快人心的笑，满是鲜血的手中握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已经用尽最后所有的力量，按在按钮上。

“不能……送……给……你……”

他头一歪，这一次彻彻底底没了呼吸。

与此同时，项伍捂7战胜了心魔，战胜了意志，到头来，还是没法战胜这具身体。

穆子言扛起项伍的手架在肩上，几乎是拖着他，一步一步向外走。

“放弃我吧，反正也活不成了……”

“穆爷您还有夫人，还有儿子……我孤家寡人一个，别为了我浪费时间浪费力气……”

已经满足了。

哪怕亲眼看到他被恶魔控制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依然毫不动摇说着“你是我挑的人”。

能够听到这句话，这辈子都值得。

“穆爷，下辈子我还想当您手下的兵。”

项伍咧开嘴，紫黑色的血像是溪水般止不住，笑容却很是洒脱。

生命的最后一天，意志与怪物斗了一整日。

都赢了！

还打赢一个怪物，保护了穆爷！

值！

“别废话！”穆子言步伐坚定，脖颈侧的青筋四起，用最快的速度带着两个人走，“还有力气叽叽歪歪就给我跑起来！要死，也给我回国再死！”

一分钟了。

视线一片灰蒙蒙，前方似乎有光亮刺眼。

回国……

胸口骤然燃起一腔热忱。

他不怕死，也更不在乎名誉，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家。

十五米。

最后十秒。

对于两个刚鏖战结束满身伤口的人而言，每一步都宛若淌着泥沙，灌着铅。

在门口等待的其他战士们向着两人跑来，几个人搀扶在一起，互相推着向前跑。

最后一秒。

在扑向草地上的同时，背后废弃的大楼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