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9章 柔儿好乖(1 / 1)宁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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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寒风飘雪,拍击着窗牖,窗纸瑟瑟作?响。江婉柔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柔软温暖的衾被里。

已过子时,守夜的小丫鬟蹲在炭盆前打哈欠,忽地,外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来。

小丫鬟骤然惊醒,忙起身?退至一旁,在房门打开之际,躬身?道:“请主君安。”

陆奉自顾把沾染风雪的大氅卸下,淡声吩咐丫鬟退下。这会?儿江婉柔早睡了,丫鬟本想提醒一句,微弱的火光下,她眼尖地瞥见陆奉靴底的血迹,还有大氅上溅上的点点红痕。

丫鬟福了个身?,悄无声息地退下,顺手阖上房门,把狂风骤雪关在屋外。

略有些粗鲁地挑开床帐,陆奉翻开床头的暗阁,从?里面的瓶瓶罐罐中随手抓了一个瓷罐,长指搅弄,另一只手捏住江婉柔的下颌,狠狠覆上粉嫩的唇瓣。

……

江婉柔正?做美梦呢,被一阵涨意弄醒,模模糊糊撩起眼皮。

“是我。”

陆奉掐紧她的腰,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江婉柔睡得浑身?酥软,这会?儿实在没有力气。她攀上陆奉强健的肩膀,像哄淮翊一样,低声道:“好人?,明个儿再给你好不好?现?在太?晚了,我累。”

黑暗中,传来男人?低沉的笑。

“不用你出力。”

……

宛若浪涛中的一叶小舟,浮浮沉沉。陆奉今日格外兴奋,没有收住力度,羊脂般细滑的肌肤上遍布淤红的指印,十分骇人?。

不知?过了多久,把江婉柔的睡意完全折腾没了,她浑身?酸软,汗涔涔地枕在陆奉身?上。

“外头办事不顺利?怎么?净拿我撒火?”

江婉柔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陆奉的腰肌,语气嗔怪,“明日三弟妹约我打叶子牌,我起不来怎么?办?”

房里一片昏暗,只有最外侧的高脚凳上燃着一根摇摇欲灭的残烛。陆奉抬掌,抚摸她柔顺的长发。

他的声音带着魇足后的慵懒,道:“让她等着。”

她是长嫂,小辈们等她,理所应当。

江婉柔瞪了他一眼,“我丢不起这个脸。”

姚金玉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偏她的脑袋灵光,被她猜到,说不准怎么?打趣她。

陆奉哑声笑了一下,挑起她的下颌,“我瞧瞧,哪里丢脸了?”

在外马上定乾坤,内帷中把自己的女人?治得服帖,陆奉心里颇为自得。

他的脾气一阵一阵的,先前那会?儿又凶又狠,江婉柔以为他的办事不顺,忍着睡意伺候他,现?在这情形,又不像发怒的样子。

江婉柔挣脱他的钳制,在他的腰腹上蹭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躺。

她幽幽道:“今儿个到底怎么?了?”

这么?晚把她折腾醒,总得让她知?道个缘由。陆奉却误会?了,想起今天走时她别扭的神色,陆奉畅快大笑。

他捏着她滑嫩的小脸,语气戏谑:“这么?酸?”

“放心,没给旁人?。”

陆奉说着,抓起她的手按在某处,江婉柔脸色骤红,啐他不要脸皮。

她现?在肯定了,陆奉的心情相当不错。

锦绣春帐,温香软玉在怀,与方才的腥风血雨恍若隔世。陆奉抚摸着江婉柔光滑的脊背,缓缓道来。

今晚是一场恶战,陈党果然想要那批兵器,他们当真以为江婉雪是陆奉金屋藏的娇,想让江婉雪给陆奉下毒。

陆奉心中嗤笑,多少年了,陈党依旧死性不改,竟天真地以为一个内宅妇人?能翻弄风云。即使愚蠢如齐煊,把那批兵器藏匿地只告诉他的心腹,而不是他的发妻。

这些年呆在水上,把脑子泡坏了。

陆奉本想暗中不动,顺藤摸瓜找到陈复的踪迹。那会?儿天色正?黑,来人?身?后的侍从?禁不住寒风,咳嗽了一声,陆奉眉心忽皱。

他博文强识,这些年禁龙司办案无数,靠得不仅仅是刑房里残酷的刑具,陆奉敏锐机警、明察秋毫。

尽管只有一面之缘,陆奉听得出来,是那小崽子的声音无疑。

没有丝毫预兆,陆奉拔刀跃起。

……

“然后呢?夫君把那……陈王的余孽杀了?”

江婉柔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眸,虽然场面很血腥,但陆奉的描述太?平淡了,让她感?不到丝毫害怕。

陆奉遗憾道:“没有,他身?边高手如云,被他逃了。”

似乎上天也在帮他,那会?儿风雪正?急,迷得人?睁不开眼,给了陈复可?乘之机。

“不过——”

陆奉微勾唇角,缓缓道:“我砍下了他一条手臂。”

他低头问她,“还热乎着,你要看?吗?”

如此惊悚的话被他平淡地说出来,江婉柔身?上汗毛直竖,大声拒绝道:“我不要!”

血肉模糊的,她看?那玩意儿做什么?晚上睡觉她怕做噩梦。

陆奉眼神中露出些许遗憾,他自小背负的血债,今天终于有交代,他心里痛快,可?惜她太?胆子小,无法?与他共享这份喜悦。

江婉柔面露疑惑,“可?是人?还没有抓到,会?不会?有后患?”

现?在高兴,是不是太?早了些?陆奉不是这般得意忘形的人?。

陆奉笑了一声,胸腔震动,震得江婉柔的脸颊痒痒。

他爱怜地抚摸她的侧脸,“傻。”

“他受那么?严重的伤,会?去哪里?”

江婉柔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医馆!”

之前陈复躲着不露头,如今为了活命,只有两条路,要么?去医馆,要么?逃离京都。

即使他身?边有擅医术的谋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得需要伤药吧,那样大的疮口,普通的金疮药根本止不住。

而城门早已戒严,陈党很难逃出去。

想通了这些,江婉柔仰头看?陆奉,双眸发亮,“夫君真厉害!”

陆奉哼笑一声,手下用力,掐紧她的腰身?。

“这就厉害了?我还有更厉害的……”

“啊哈哈,别闹,痒。”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江婉柔忍不住撇过脸,陆奉今天不知?道什么?毛病,偏爱咬她的耳垂,她那里不禁碰,一碰就软了腰肢。

江婉柔实在受不了,陆奉今天毫无预兆,之前好歹用了脂膏,不至于干涩撕裂,现?在她真的没力气。

她在他的臂弯里来回?扭腰,嘴上道:“夫君说了这么?多,都是妾不爱听的,我那嫡姐……还没说清楚怎么?回?事呢。”

“你走的时候,不让我胡思乱想,可?夫君把旁的女人?养在院子里,好吃好喝供着,她、她还是你曾经的未婚妻,能让妾不多想么??”

“若今日没个交代,妾可?不伺候了。”

三分真七分假,江婉柔把拈酸吃醋的样子演得活灵活现?,陆奉被她逗得发笑,低头,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圆润的耳垂。

“喜欢戴红耳坠,嗯?”

电光火石间,江婉柔骤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幸好帐中昏暗,看?不见江婉柔泛红的脸颊。

江婉柔低声哼哼,“就爱戴。”

她今晚被他咬了好几口,颈侧,胸前,全是印子,明天不知?道怎么?穿衣裳。江婉柔恶向胆边生,攀上他的肩膀,长甲用力嵌入他的皮肉。

她逼问道:“快说!不然我大刑伺候。”

陆奉又一阵大笑,笑够了,搂着她香软的身?子,配合道:“我说,请夫人?手下留情。”

江婉柔刚才已经感?受到了陆奉平淡的叙事能力,果然,他讲起江婉雪这个曾经的“未婚妻”,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江婉柔听得直打瞌睡。

听到陆奉亲口说出对嫡姐毫无挂念,江婉柔彻底放下心,疑惑道:“为何是恭王?好歹结发夫妻,何至于此啊。”

陆奉眸光微冷,“因为他蠢。”

蠢货,以为旁人?都如他一样,鼠目寸光。

若说陆奉当世最恨的人?是谁,当属恭王齐煊。

齐煊甚得圣心,宫中贵妃盛宠不衰,已有问鼎东宫之势,他对于陆奉,一直采取拉拢之策。

可?惜陆奉冷脸以对,让他无从?下手,直到他无意中的得知?陆奉的身?世。

人?总有比较之心,皇帝可?以宠信一个臣子,这个臣子绝不能是他的亲生骨肉。齐煊逐渐暗中提防陆奉,将之视为夺嫡路上的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

直到陆奉上战场,皇帝把幽州军交给他。

那是幽州军啊!伴随皇帝一路打天下的军队,尽管当年那些将领已经封侯拜相,幽州军重新整编,它对皇帝的意义?仍旧特殊。

帝王之心不可?测,他在朝堂上宠信恭王,又把陆奉高高捧起,恭王更把陆奉当成眼中钉。当年那场婚事,与其?说是江婉雪悔婚,不如说恭王刻意引诱。

一个冷面不知?情趣的未婚夫,和一个主动对你示好,身?份高贵、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实权王爷,怎么?选?

夺妻之恨,没想到陆奉根本不在乎。

于是有了接下来的坠马,没有把陆奉摔死,反而摔断了一条腿,让陆奉性情大变,成就了如今闻风丧胆的禁龙司指挥使。

……

当年这些曲折,陆奉没有告诉江婉柔。齐煊自作?自受,当初抢了他的未婚妻,以为陆奉同他一样无聊,要占他的女人?,羞辱他。

他宁愿江婉雪死了,也不愿受此侮辱。

江婉柔听后一阵唏嘘,虽然她也不喜欢江婉雪,心中却有点可?怜她。

这世道本就艰难,女人?一生的荣辱,全系在男人?身?上。父亲、夫君、儿子,一辈子都不由己。嫁得可?心人?还好过一些,如若遇上坎坷,如同江婉雪,物件一样被送来送去,丈夫无能,见她落入敌手,竟不是救她,反而要杀了她,成全他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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