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目光坚定，那双丹凤眼中有着与穆子言类似的强悍。

穆子言定定的看着顾念，似乎在思虑这个提议，勾起的唇角弧度却带着微不可察的凉意。

他没有给答案，看着等待口令的士兵们点头，“进山，按分配执行任务。”

“是！”

士兵们的回答整齐划一，立正敬礼之后转身便分为各个小组消失在树林之中。

其他学生早就被辅导员和教官疏散回各自寝室休息，偌大的训练场此刻只剩下焦急难耐的顾念寝室三人，以及穆子言。

“你？进山？”穆子言冷笑，眼里满是冰凉的讥讽，“安念如我说过，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顾念愣住，没有理解穆子言的话。

她明明没有再偷懒再装病，也没有再算计教官了……什么第二次……？

“跟过来能做什么？你认得路？知道方向？还是季萌萌给你留了暗号？”

都不能……

顾念摇头，一瞬间动摇的目光又坚定起来，“可她是我的室友，我必须要做些什么，不然我于心不安。”

“那就好好等着。”

说完这句话，穆子言再也没有理睬顾念一眼，扭身消失在山林间。

顾念紧紧咬着下唇，两只手不自觉的交叉着互相揉捏，小脸在穆子言冷淡的话语中惨白一片。

两辈子，她被拒绝过无数次，可这还是第一次让她挫败到无语凝噎。

与穆子言冰冷讥讽的态度无关，仅仅只是因为这几句话确实戳中了顾念的弱点。

她既不会山野生存，不会侦查线索，也没有季萌萌的任何信息。她甚至连攀爬山野的体力都没有，跟上去只会成为军人们的累赘，更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失踪的学生。

她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等待，什么都不能做。就像穆子言最后讲得一样，“好好等着。”

可越是清晰的认识这一点，顾念心中的挫败感就越大。

上辈子，她就从小到大都是有主见独立自主到极端的性格，兴趣广泛让她知识领域广阔，虽然不精通却样样俱到，也正是因此从大学开始，班上、学院里但凡遇到些问题都会习惯性的求助顾念。久而久之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说她是“无所不能的念念。”

夸奖听得多了便会信以为真，她也一直觉得自己只要努力，什么都能做到。

她是顾念的时候也确实做到了，凭着一股执着韧劲，直冲直撞把翻译处提升到从未有过的高度。

可她成为了安念如，按着以往的行事方式，却发现总是与上辈子相反的挫败。

原来穆子言那句第二次指的不是偷懒，也不是算计教官。指的是一次又一次任性不顾结果的行为，做不到量力而行四个字。

第一次对杨浩的算计，就算顾念再不愿承认，却也同意，没有考虑到总教官的品质，多亏了容赋才能让算计成功。

而这一次……

顾念踢着脚下的石子，她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怀疑过自己的能力，可此刻却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迷茫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

“还没有找到？”穆子言把地形图放在石头上，问着。

“没。”小士兵摇头，“这女孩真厉害，我们都这么找了竟然还没找到！”

没有下山，说明还在山上。可搜遍了整座山却没有发现她，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穆子言手指敲击着地图，拧着眉扫过地图每一寸图画，寻找着被遗漏的地方。

视线扫过地图上一片平坦的草地时，他眉毛一挑，“赵虎，特战队去年演习的地点是哪里？”

赵虎虽然好奇穆子言突然的疑问，在大脑里回忆了一下便回答，“东区的野山……阿！好像就是这座山！”

说完他就眼前一亮，克制不住上前一步仔细观察着穆子言手指停留的那块草地。

“我记得肖柏为了活捉蓝队，特地在这里做了陷阱。”

一年前的演习赵虎和穆子言都是红队的，肖柏当时做陷阱时他们也都看着，穆子言只是简单一提，赵虎便回忆起来，瞪着眼睛还身出手比着距离，一拍脑袋，满脸惊喜，“对！就是这！只可惜蓝队没一个人经过这……穆少，一年了，这陷阱不会还留着吧？”

穆子言把地图一卷，“走。”

说着宛若猎豹，窜出去直接消失在视野中。服装对他似乎完全没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