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言，我好难过啊。”

女孩嘟着嘴，脸颊因为微醺泛着醉人的粉色，“我早就该发现季萌萌有问题的，偏偏忙这忙那，光顾着自己的事了。其实季萌萌就只有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的问题，”她扭过头，固执的一定要在穆子言眼前比出来一点点的手势，“不过就是大学没有达到高中的预期期待而已，穆子言，我说的是真的，我要是那时候发现了，去开导一下，季萌萌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现在啊现在……”她摇着头叹着气，抬起手便又送进一大口啤酒，“季萌萌被带歪了，彻彻底底的。”

“我只要稍微早一点点注意到，在安轻暖之前一点点注意到，明明就能阻止了，明明就能够避免这一切了。”

“穆子言你不知道，其实……”顾念张张嘴，开口的话最后只变成了一声嘲讽的低笑，“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没有人是生来注定优秀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来到新环境，落差感是必然的。

顾念还记得她大学第一次摸底考，虽然还在前列，却没有达到预期的那个目标。她在那时候其实也有过落差，满满的不甘心，每次看到第一名的同学心里都憋着气，甚至还会赌气的想着，“其实也不过就这样嘛。”

那时候还是苏桥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就往大跑，拉着她嬉嬉闹闹比着大拇指，“好啦我们的全能念，最优秀了。”

再以后便调整了学习方法，再然后的然后，便再也没有让自己失了自信。

穆子言没说话，一只手搂着顾念的肩，轻轻拍着。

他知道女孩并没有醉，只不过有些微醺。酒有些时候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对习惯给自己施压的人而言，酒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他轻轻的拍着，感受着怀里的女孩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

说出来了就好。

他也能放心了。

穆子言低头，看着望着星空发呆的女孩，唇角忍不住溢上了笑意。

真好啊，虽然只说了一半，但也是对着他诉说了出来。

这算不算是证明了其实在这丫头的心里他也是特别的那一个存在？

“你拦住了这一次，控制不了下一次。没有安轻暖，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人出现。”穆子言微微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乖，别多想了。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纯良的人存在，还有更多更多的阴暗面，心性不定被感染了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需要对这个世界负责。”

顾念没说话，依旧靠在穆子言的肩上仰头看着星空。

“不开心的话，就回来住吧。”

她眨眨眼，终于缓过神来，撑着身子坐直了，又裹紧了身上披着的迷彩服。

手中突然失去了女孩的温度，穆子言一时还有些不习惯，险些错过顾念举起的啤酒。

“干了。”

顾念说完便扬起头喝了个干净，“不回去。”

“理由。”

“嗯…”习惯性婉转的尾调因为微醺更软了几分，缱绻而轻柔的随着风扫过，“有点想家了。”

穆子言脸一黑，一句扯犊子差点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