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 法尔森(1 / 1)獠牙竹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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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的无语, 落在法尔森眼里,就是实打实的夸奖。

他用微凉的手背贴了贴自己的面颊,腼腆地笑道:“妈……咳, 沈言你对我真好。”

沈言警告的目光让法尔森把那个诡异的称呼憋回去后, 重新闭上眼睛, 催促道:“继续, 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快了,十分钟左右。”

法尔森打开自己的手臂, 手臂里有储存口,里面是易容要用到的化妆品,蘸着浅棕色眼影的细软刷头扫过沈言的眼皮。

他贪婪地将此刻的沈言尽收眼底,自从他亲昵地叫他妈妈后,他就一直不假辞色, 此刻闭目的放松姿态竟是许久没有过的。

他私心弱化了沈言立体正气的五官,稍作改动就让他从阳光痞气的小伙, 变成温雅柔和的男妈妈。

贼心不死道:“沈言, 你是一个男性, 如果想要躲避追查,化妆成女人其实更保险, 更不会引人注意。”

沈言:“不需要。”

法尔森再接再厉:“真的不试试吗?我已经能想象出你的样子了。”

沈言冷笑:“法尔森,你想死吗。”

法尔森爽了, 乖乖闭嘴。

终于到了最精彩的步骤。

法尔森蘸取一点口红,太过激动, 指尖有点发抖。

他将那点红色小心蹭在沈言的唇瓣上, 缓慢地抹开。

沈言的唇色较深深,口红的颜色盖不住沈言本来的颜色,反而画蛇添足。

早就有所预料的法尔森无奈地想:

哎呀, 没办法,只好擦掉了呢。

湿纸巾揉捻沈言的唇瓣,一次比一次用力。

沈言皱眉忍了几秒,在法尔森更进一步,想把手指往他嘴里伸时,用力搡开他。

他没管摔在地上的法尔森,假装看不见他做作的难过,打开终端看相机中变了模样的自己,心中火气散了许多。

法尔森喜欢动手动脚这点的确讨厌,但易容的手艺确实不错。

也正是靠着这一手,他才能改头换面,混进各大重要场合收集信息、搞搞诈骗,一直活到阮知闲发疯那天。

细微的机械摩擦声,在空荡的地下管道中十分清晰。

沈言关了终端,看向法尔森。

他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机械臂中的化妆品撒了一地。

或许是怕弄出动静惹得沈言更不开心,法尔森的动作非常迟缓,从头发丝到脚趾盖都写满了可怜。

沈言沉默几秒,把法尔森拉起来,飞快地收拾好化妆品,放进法尔森的机械臂里。

法尔森一头白发被他染成了黑色,看着很乖,紧张地扣着手指,细细弱弱道:“对不起,哥。”

“我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

试探性地伸手去抓沈言的衣角,露出弃犬似的眼神,轻轻晃了晃。

“别生气,好不好?”

沈言平静地看着他。

很能装。

沈言心里明镜似的,法尔森最擅长用这种方式博取人们的同情。

但确实很难顶。

沈言在他抿着唇讨好地冲他笑时,叹了口气。

沈家家里氛围很好,亲戚之间来往密切,他作为无所事事的小叔,经常带家里小孩去玩。

有个孩子不太自信,也不合群,经常自己一个人猫在角落,只是时不时地朝那群吵闹的孩子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沈言有空会单独带他出去。

送他回家时,他就站在车外,露出和此时的法尔森一样的表情,问他还会不会来找他玩。

沈言自然地把手放在法尔森头上,揉了揉。

法尔森的指甲扣到肉里,咬住口腔里的软肉,屏息凝气,竭尽全力扼制自己上不得台面的声音。

“行了,这事就这样。”沈言没察觉到他的异常,轻飘飘地把此事带过,“饿不饿?餐厅的小蛋糕味道不错。”

法尔森声如蚊讷:“好的。”

轮船上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混乱,警卫队的气氛紧张,但并没影响船上客人的正常活动。

现在才第二天,阮知闲还没开始搅混水玩他的人性游戏,管理者们又反应及时控制住了消息,沈言逛了一圈,只听到一些玩笑似的风言风语,实情没人知晓。

那他的计划就能顺利很多。

船上的游客不认识瓦伦,研究员们在船底下忙,瓦伦去找阮知闲的阻碍,只剩下警卫队队员和保镖。

应对他们,瓦伦绰绰有余。

本来阮知闲和瓦伦是合作关系,在游轮篇结束后,阮知闲帮瓦伦报仇,瓦伦顺理成章地成为他团队中的一员。

也是最早加入进来的,之后是法尔森和布雷兹。

但在他的干预下,瓦伦和阮知闲反目成仇,愤怒瓦伦战斗力少说得强上三倍。

阮知闲很有可能被瓦伦失手弄死。

就算不死,之后的发展,也够阮知闲恶心一阵了。

沈言往吃了块小蛋糕,口感软绵入口即化,带着清新的柠檬味。

他愉悦地眯起眼睛。

好吃。

好东西得分享,沈言顺手往呆站在他旁边,不知道想什么的法尔森盘子里放了一块。

法尔森看着盘子里被沈言堆起来的食物,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目光一直往沈言那边瞟。

终于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问:“沈言,你在想什么?”

“怎么?”

法尔森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停在沈言脸上,“你有想杀的人吗?”

沈言:……

他对阮知闲的恶意,竟然这么明显。

沈言在心里敲了两下木鱼,这才看向法尔森,“小孩别管这些,好好吃你的东西。”

法尔森委屈地说:“我不喜欢吃这些。”

沈言愣了下。

他有分享食物的习惯,不经意地把法尔森当成了他照顾的小孩,顺手投喂,看他没拒绝,就当他同意,没考虑他喜欢什么。

沈言有点尴尬地把他的盘子接过来,给他换了个新的。

法尔森依旧摇头,往沈言身边又靠近一步,声音更轻了:“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沈言:“那你去后厨,我记得这里是可以点菜的。”

“什么都可以吃吗?”

“是。”

法尔森图穷匕见:“妈妈,我想喝奶。”

沈言:“奶?有啊,就在那边。”

法尔森打断他,眼底的渴望一览无余:“我想喝妈妈的奶。”

零帧起手。

沈言都没反应过来,机械地咀嚼,脑子里反复重复这几个字。

法尔森的声音拉高拉细,莫名其妙地变成很喜庆的歌声。

——妈妈我饿了好嘞妈给你递奶喝

鬼畜的歌声回荡。

把牛排咽下去后,沈言才看向法尔森,“你再说一遍。”

法尔森怯怯地:“想喝妈妈的——”

啪!

很重的一巴掌,周围人纷纷看了过来。

法尔森的脸被扇到一边去,他捂着立刻红肿浮起的伤处,在沈言看不到的地方,享受地眯起眼睛。

妈妈打人可真疼呀。

好可怕。

好喜欢。

沈言打了一下,就若无其事地收手,像是没看到旁边那些窥探的视线。

他叉起一块肉,冷静地告诫自己,这些人都是变态,不要心软。

如果可以,法尔森也不能留。

船上的普通人被大伞笼罩,无法感知暴雨中的危机四伏。

位于风暴中心,这次轮船活动的主要发起人们,却不能刻意忽略船上发生的所有事。

装潢低调的会议室内,十一个人或站或坐,烟头堆成小山,房间内的净化系统赶不上他们抽烟的速度,雾蒙蒙的一片,呛人。

刘丹熄灭烟头,喝了口水:“部长那边联系好了救援团队,如果三天后还没找到那两个人,这艘船就不要了。”

老头模样的人冷哼一声:“你放什么屁?珍珠八号运行至今从来没出过意外,说不要就不要,我们的面子往哪搁?”

另一个带着眼镜,看着挺斯文的男人说:“要是事态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船不要也罢,可损失由谁来承担?”

船的造价不菲,船上的人也非富即贵,可从经济价值的角度来说,更重要的是船底下的那些军火。

刘丹烦躁地又抽出一根烟,旁边的服务生伸出一只手,点燃。

老头看着二人,阴阳怪气道:“小刘不愧是年轻人,玩心大。”顿了下,又说:“你应该知道轻重缓急吧?”

刘丹没管这老头,让阮知闲找个地方坐。

阮知闲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点开终端里的古早游戏俄罗斯方块,姿态闲适地玩了起来。

房间里设置了阻隔系统,所有电子设备,只要进到这里就会失去通讯功能,他们并不担心这个外人透露他们的对话。

他走不出这个房间。

在他们眼里,阮知闲已经是个死人。

刘丹不是拎不清的,他们也没必要上赶着触她霉头。

话题很快又重新绕到轮船的问题上,几人争论不休,吵得差点打起来。

刘丹听得脑袋大,啧了声,叫了几声,那些人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吵。

她也不惯着,一把将烟灰缸摔了,巨大的玻璃碎裂声音,让整个房间为止一静。

那两个互相揪着领子,恨不得要把对方吃了的人,悻悻坐下。

刘丹简单交代:“毁船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加派人手找到实验体才是正事,完美人类计划的分支也有研究价值绝不可外泄,要是让那些阴沟里的臭虫拿去……”

“一区不会善罢甘休。”

一区这两个字出来,在自己领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政客、商人们,统统成了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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