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信？”是因为什么让一个牧师给另外一个牧师写一封推荐信？他联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但是他又有点不敢相信，要知道他面前的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在他眼里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女孩。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玛琳说，“所以信无法送达只是我自己的损失而已，而我现在发现先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不等见到什么瓦尔德牧师，我就要饿死了。”

菲利多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怀疑是玛琳的口音太奇怪他听错了，他一把钳住玛琳的肩膀，说：“你再说一次？你发誓你再说一次。”

玛琳想要挣脱他，可是显然她缺少这个气力：“请你放开我，不然我就要叫非礼了，你太无礼了。”

“你知道一个牧师的推荐信代表了什么吗？你这个蠢材！”

“好的，我不知道，所以，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很愿意听你解释。”

“有了这封推荐信，你就可以立刻从一个乞丐变成牧师学徒，如果你足够聪明，你甚至可以到中央神殿学习，聆听女神圣音，变成神殿女官。神殿女官，你知道那是多么高贵的存在吗？就算没法变成神殿女官，但只要你成为了学徒，你以后也可以成为修女，这些，都比你现在当个乞丐好一万倍。”

“好的，可是问题是，这封推荐信确实在我手里，我也尝试过去找你们的牧师，但那个牧师，他拒绝看这封信。”

“牧师的信上面都有神圣魔法加持的印章，确实不能随便打开，这样其实更好，你可以去阿格拉，去找瓦尔德牧师！阿格拉的中央神殿和杰图加拉神殿完全不一样！据说那里有一百多名牧师，几百个牧师学徒，还有神殿骑士！你看看杰图加拉，连神殿骑士都没有。”菲利多如此激动，让玛琳都怀疑这封信其实是他的。

“这样不好！你已经说过了，去阿格拉需要整整一个多月呢，这个一个多月饮食、穿衣、住宿都是需要钱的，你也说了我是乞丐，难道你要我乞讨着去阿格拉吗？”玛琳没有好气。

“你根本不懂！那是多么大的机遇！”菲利多激动地说，“换成我，就算是乞讨，我也要去。”

菲利多越说越激动：“假如我有一封推荐信，我立刻、马上就会离开这个地方，去阿格拉！”

果然是少年人，真是凭着一腔热血，完全不考虑实践上有什么问题。

“好的，等我存够路费，我立刻、马上就去阿格拉。”玛琳说。

“就算不能去阿格拉，你也可以去见牧师，每年都会有许多人来找牧师测试魔力，只要证明拥有魔力，就可以留在神殿学习。就算是杰图加拉的学徒，也比你现在强。”

玛琳苦笑，早知道有这个机会，她当时就不会那么莽撞了。玛琳绝望地说：“哦，那可真的是太棒了。暂时的话，这个办法也许没法实现了。”

海萨德牧师已经说了，不允许她靠近神殿一步。

“每个月都会有一天，神殿会为大家测试魔力。你可以去试试，如果你确实没有说谎的话。”菲利多说。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安息日结束，后天就是安息日了。”

“假如那时候，教堂的门卫不会看到我就把我扔出去的话。”玛琳说，“还有三天呢。我得保证不会被饿死。”

玛琳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菲利多，你一定非常有钱吧。”

“和你相比的话，我当然是相当的富有。”

“我想跟你借一点钱，我一定会还你的，我可以用我的戒指做抵押。”

菲利多挑眉。

要不是走投无路，玛琳也不会想到跟菲利多借钱。在整个杰图加拉，菲利多是玛琳所知的唯一一个比较可靠的人了，玛琳不敢去当铺，也不敢去找什么尼尔管家一样的人，因为她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坑，抵押后再也不让你赎回来的可能性太大了，而这个戒指她还想留着。

菲利多挑眉的样子让玛琳有点尴尬，要知道几分钟之前，玛琳还出言讽刺这个男孩。玛琳涨红了脸，厚着脸皮说：“真的拜托了，除了你我也没有其他认识的可靠的人了。”

“我很乐意帮助你，但很可惜，我并没有带钱在身上。”菲利多说。

“啊？”玛琳失望。

“身为学徒，在神殿是不需要花钱的，所有学习的道具、食物、衣服、杂物……都由神殿提供，学徒根本不需要带钱在身上。”

听起来真好，全免公费生。玛琳有点丧气，没有钱，她怎么买毛线，更别说织袜子换钱了。

“哎，找工作真难。”玛琳叹气。

“如果你孤身一人的话，的确。”菲利多显然也很了解这点，“就连神殿的普通修女都是拥有推荐信的，每一个守卫都有担保人，你假如也能找到担保人，我相信就没有问题了，当然，这个担保人如果是杰图加拉人的话就更棒了。”

“那你可以做我的担保人吗？”玛琳眼睛一亮，

菲利多看到玛琳那期盼的眼神，下巴抬得更高了，他用好像很懂行的样子说：“那得看担保什么？”菲利多装出很老道的样子，但是玛琳从他的神态判断，百分之一百，这是第一次有人找他做担保。

“很简单的，”玛琳说，“有一个商店在收购袜子，但是我没有钱买毛线，假如你能担保的话，我相信老板会愿意赊给我。”

“你知道，我只是看你可怜而已，你懂的，女神教导我们要仁慈博爱。”菲利多顿了顿，又补充，“所以我才大发慈悲，看在女神的份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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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还不算晚，两个人飞快地找到商店，商店老板并不认识菲利多，但是他认出了菲利多的衣服。

“既然有神殿的学徒为你担保，我就勉强相信你一次。你要知道，就算是合作了许多年的主妇，我都从没有赊过东西给他们。”

玛琳真情实意地感谢她：“真的太谢谢您了，女神肯定会祝福您的。”

“只是因为有牧师学徒的担保而已，谁不会相信侍奉女神的大人们呢？希望你别辜负这份信任。”

最后店主还借给了玛琳毛线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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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你就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吗？”

在菲利多看来，这份工作的收入实在是太低了。这种工作一般只有主妇们愿意接受，她们在照顾小孩和烤饼干的空闲中，抽空织一点东西来补贴家用。这点收入根本不够糊口的。

但玛琳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如果我做得好，也许店主会给我更多的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帮我介绍工作，故事的情节一般不都这样进行的吗？”

看来杰图加拉还是太小了，熟人社会，还是需要人脉才能找到活计的地方，要是真的大城市，到处都是工作，哪会管你是不是谁的亲戚朋友，能做好活儿就行了。

“万事开头难，只要日子走上了轨道，总会越变越好。”这就是玛琳的打算，等时间过去，和周围的人慢慢熟悉起来，信任也渐渐建立起来，就像最开始的时候，大家不都觉得酒鬼卡尔的女儿肯定做不好洗衣女佣的活儿吗？

到时候有了信任，她就可以得到一份正式的工作了，总会越变越好的。

菲利多嘲笑：“等安息日后你就不需要了。”接着他又说：“后天就是女神安息日，安息日学徒们都会放假，我也可以离开神殿。”

玛琳马上听懂了菲利多的暗示，如他的期待，热情地说：“到时候我在神殿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