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对不住了，老和尚！

回裂缝的路一路上有佛塔做参照，释吉比起引路，更像是引着二人一路回到原点，让他们离菩提寺大门更远。

竺福意料之中依旧镇守在佛塔，但二人没想到庵适也留在这里，且见到住持三人出现后，动作显得更加急切。

“他在做什么？”秦白晴眯着眼远远观望，见庵适居然重新靠近裂缝，方才被他与竺福共同按下的裂缝在察觉到庵适的气息后，嗷嗷待哺的涌动起来。

等秦白晴看清楚庵适在做什么，他的攻击已经结结实实砸在裂缝上。

“他在攻击裂缝！”

“坏蛋就是坏蛋，可恶！”秦白晴惊声指着裂缝的方向提醒两人。

裂缝的防御本就脆弱，更别提庵适的攻击带着污染的力量，很快裂缝结界摇摇欲坠，他竟然是在试图将裂缝重新打开！

如此一来，岂不是会放出更多污染！秦白晴难以想象庵适为什么要这么做。

身为明增大师的化身，他怎么说也与竺福同宗同源，怎么能坏的这么彻底。

超出秦白晴的认知。

几人还没靠近，竺福察觉到异样。

他感受着周围蠢蠢欲动的污染，睁开眼精准的落在庵适身上，金光耀目中似乎看透庵适的意图。

“你这次休想阻我！”

比起方才，庵适如今的神色更加偏执，当着竺福的面继续猛烈攻击。

即便面对竺福一言不发的防守，他却不加收敛，攻击反而愈演愈烈。

“不许伤害竺福！”秦白晴终于看不下去了。

尤其竺福不知顾忌什么只防守不攻击，秦白晴大喊一声叫住庵适，终于叫停了他不知收敛的攻势。

“原来都来了。”庵适冷笑一声，攻击不过停顿一瞬，直接调转方向向秦白晴袭来。

他转过身，秦白晴这才看到庵适就连眼眶中也满是污染的痕迹，丝丝缕缕游虫一般在他眼中飘动。

携带污染的攻击被释吉拦下他声如洪钟，沉声怒喝，“退！”

佛威一怒带着万钧之势，竟然击碎了庵适的一道攻击。

看得秦白晴瞠目结舌，呆愣一瞬才反应过来，心思百转间明白了庵适如今不要命攻击的缘由。

“当初幻境中的污染就喜欢吞噬人，庵适虽然能与之共存，但时间久了也会受到影响，就算污染不能吞噬他，但是能将他同化。”

如今庵适眼中的污染足以说明一切。

“天地裂缝的本质是吞噬生命，它察觉到无法吃掉庵适后，干脆打算带着庵适自毁！”

杀不了就让庵适自我了结，污染太恶毒，太诡异了！

“等等，外面的人呢？”秦白晴忽然问释吉：“一个个的吞噬太慢了，外面的和尚也被污染影响着开始动手了吗？”

“小友太过聪颖，老衲时常担忧物极必反，天道生妒，”释吉落在秦白晴身上的目光暗含怜悯。

摇头安慰道：“不过小友无需担忧，老衲第一时间察觉到裂缝的异动，已经开启护宗大阵，阵法与裂缝结界相连，届时所有弟子将以身献祭，弥补寺中多年疏忽。”

“？”秦白晴有些懵。

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许久后结结巴巴的确认：“你们和尚解决办法的方式，就是死一个人不够，那就干脆全寺的人都死掉，这样吗？”这样解决问题，真的没问题吗？！

她傻眼半天说不出话，一颗心哗啦啦被震碎碎一地，不知从何捡起。

“你不必告诉她这些，这是你们的决定，”风不渡不受影响，抱起秦白晴只问一件事：“你只需告诉我们，护宗大阵是只拦和尚，还是连带着我们一起拦下。”

总不能自己和小祖宗来做善事，最后反倒要陪着成全他们的大义吧。

“我没兴趣陪你们以身殉救天下人。”他声音冷硬。

“阿弥陀佛……对不住。”

“呵。”风不渡冷笑一声，勾唇讽刺，“看来住持是一早就替我们做决定了。”

他冷下脸，抱着秦白晴后退一步，拒绝住持的道歉，“先别急着对不住，因为我可能需要对不住你们。”

随着话音一同传入释吉面前的，还有风不渡凌厉不留手的攻击。

“你，你你你——”秦白晴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别过身子不可思议的问：

“你怎么还动手了，你不是很佩服明增吗！为什么？”

世界如此多变，五岁的脑子已经无力承受。

“刚才我是说风凉话，现在关乎我们的性命，此一时彼一时，你觉得能一样吗？”风不渡掰正她的脑袋，理直气壮地表示，“记住，死道友不死贫道，什么时候也不要气血上头跟着送死，和尚们犯蠢咱们不跟着起哄。”

活着就是活着，活着才是一切。

殉道也好，救世也好，死亡不是结束，死亡无法带来任何意义。

“活着就是意义。”他近乎冷漠的告诫秦白晴。

“所以，老和尚，对不住了。”

这句话轻飘飘，对不住三字无法挽回任何结果，经由风不渡口中说来便平添几分尖锐的讽意。

“等等，我有点乱，你想让我想想！”秦白晴猛的按下他继续攻击的手。

几人竟然诡异地沉默了下来，庵适冷眼看好戏，释吉目光依旧怜悯，而风不渡静静等着她想清楚。

半晌后，秦白晴忽然重重点头，眼中清明一片，“我明白了，你说得对！”

她坚定地拍了拍风不渡的肩膀。

饶是风不渡也暗中惊诧，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接受放弃菩提寺，跟自己离开的建议，由衷感叹一句孩子懂事了，知道向着自己了。

于是一言不发地再次酝酿攻击，准备破开大阵带秦白晴离开

但蠢蠢欲动的手再次被秦白晴按下。

“你做什么？”秦白晴瞪着他，不由分说按下风不渡的手，哼哼道：“我想明白了，有困难找大人，我现在就找娘亲！”

说话间拔出头顶小，嫩黄瓣在微风中脆弱的抖动，蕊颤巍巍，秦白晴松开手便顺着风飞去，空气中开始涌现无法言说的压迫力，瓣蝴蝶振翅，轻柔地掀动菩提寺动乱的气场。

躁动的和尚们瞬间被压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