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看到了叶白的招手,宛若听到了达达的马蹄声,洛柔忽然面容变得惊喜起来,她站起来,离开了茶几,开始从窗户外面,朝着青石路板张望,宛若在打望寻找自己的爱人是否归来。
叶白继续朗诵:“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突然间,湖边的那些柳树,宛若无风自动,那些飞扬的细末,更是像极了柳絮在飘,十分应景。
画道班所有的学生,里面将目光投射到了晚莲池便的柳树上,他们仿佛从来没有觉察到,平常看惯了的柳树,此刻变得如此的妖娆多姿,宛若有了神奇的生命。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如青石的街道向晚……”
叶白骑着白马,进入了一片被古阁楼遮挡的区域,这里的青石颜色暗淡,就像进入了昏暗的空间,叶白原本欢喜的心情,也瞬间变得惆怅起来,眼神有些痴呆,脸色充满了忧郁。
而此刻,阁楼的窗前,洛柔的神色也从欢喜慢慢变得有些忧愁,充满了失望,让人我见犹怜。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洛柔慢慢地拉下了窗帘,原本美丽的容颜,此刻只看得见一道阳光映照下的影子,虽然看不见人,却也可感觉到她目光里的愁容。
原本无比兴奋的学生们,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的心思,完全融入到了这首诗的情景之中,不可自拔。
眼前那个骑着白马一身白衣的少年,不正是从远方归来,或者从小城路过的诗人吗?
那个在窗前煮茶、看书,心情时而欣喜,时而愁容的女子,不正是诗中的那个绝美女子吗?
她寂寞,她惆怅……
她到底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还是个等待归人的少*妇?
谁有知道呢?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叶白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忧伤起来,宛若心有些痛,为那个女子,也为自己惋惜不已。
学生们的神情,更是呆了。
他们听着白马走过的达达的马蹄声,望着窗扉紧闭下那个美丽女子的愁容倒影,心中也忽然充满了一种失而不得、得而又失的哀愁。
有些人甚至紧握双拳,身子在风中微微颤抖。
听着达达的马蹄声走远,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很多的学生眼眶有些湿润,他们心情压抑,想要释放,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特别是一些女孩子,竟然真的开始抽泣。
原来,思念一个人,这么揪心。
原来,等待一个人,这么焦躁。
原来,从希望到失望,如此让人难过。
原来,这才是郑愁予的《错误》!
“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诗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有人不知不觉地吟诵起了这两句诗,听起来,竟然无比应景,更是无比准确地表达了他们此刻的心情转变。
以前他们学诗,不正是为赋新诗强说愁么?
而今,在叶白的场景带领下,他们感觉识尽愁滋味,又感觉欲说还休,不知从何说起了。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吟诵这两句诗的,正是他们的语文老师郭凯,此刻,他那带着皱纹的眼角,竟然也微微有些湿润。
学生们还是不想说话,也没人说话。
他们慢慢感受着,消化着,没有人说话,宛若时光静止了一般。
慢慢的,他们心中有了无限的诗情画意。
此刻,叶白已经牵着白马,又走了出来。
感觉到同学们的情绪被释放得差不多了,他笑眯眯地道:“怎么,你们觉得这样上课不好吗?竟然没有人鼓掌……哎!”
“哗啦啦……”
仿佛他们憋了半天,就为了这一刻一样,所有人都热烈地鼓起掌来,很多同学还一边鼓掌一边叫喊。
“叶白,你刚才骑白马的样子太酷了!像个真正的白马王子!我感觉你就是郑愁予,就是个诗人!”
“叶白,你有没有女朋友,我想给你生小白……”
“呜呜呜,原来语文课还可以这样上啊!太喜欢了我!”
“叶白,我也要骑马!当那个过客!”
“叶白,我也要上去那座阁楼,我要当那个诗中的女孩!”
……
很快,所有学生都迫不及待地朝着叶白围了过去,将他和白马围在中间。
“叶白,你是怎么找来白马的,好帅啊!”
“是啊,叶白,我也要骑马学诗!”
“对呀对呀,我要去阁楼上学诗!”
叶白神采飞扬,大气地指着白马,指着不远处的阁楼窗台,笑道:“没错,我就是要你们骑马学诗,要你们坐在窗台前学诗,我不仅要你们学,还要你们宛若将自己当做诗人本身,当成那个女子自己……我要你们像正在作诗一样学诗!”
感觉到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似乎都冒着小星星什么的,他更加自豪地说道:“什么是错误?坐在教室里能体会到那种错误的滋味吗?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能感受到哀愁和从希望到失望的滋味吗?不能!诗必须有感而发,不然和无病呻吟有什么区别?如果只是听,不能感受真正诗的意境,那就是无病呻吟!”
“说的真好啊!”
学生们眼中冒着小火焰,更加热烈地拍着手掌。
叶白宣布:“现在,请你们自发分组,一男一女为一组,一个骑马,一个上楼,给你们一个光明正大地泡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或者男神的机会。”
哇!
所有人都兴奋了。
男生比较主动,赶紧找平时自己有好感的女生,求组队。
女生则表示着拒绝或者答应。
一些女生甚至主动找男同学求组队。
很快,29个同学,组成了13个组,只要不会太差的,都得到了组队机会。
剩下的三个都是男同学,他们要么长得不好看,要么不讨人喜欢,求女生组队也被拒绝了,此刻感觉心情低落,着急得不行,更是感觉很没有面子。
“洛柔……”
叶白看向刚从阁楼里走下来的洛柔,笑道:“他们三个,就委屈你和他们一个个的组队一遍吧!”
反正只是侍女,就当侍女用吧,而且,不过是扮演下过客,对等而不得的人的遗憾和叹息,更不会有身体接触的戏份,叶白自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