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会那么巧吧?
连翘在心里祈祷祖宗保佑,只要不是真的,她愿意?三天不吃果子,五天不吃糖,把攒下来的好吃的全都?上供给水神娘娘。
但娘娘大约不爱吃这些东西,在连翘碎碎念祈祷后,魂灵快速震荡,然后瞬间?被吸附回?去,还是归位了——
头晕目眩之后,连翘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一只手臂握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抬,另一只手握住捂住她的眼,姿态十分霸道?。
每一分力道?都?是她自己张狂的报应。
更悲催的事,她还能感觉到,身前分外清凉。
唯一温热的地方却?是男子贴过来的薄唇。
连翘推开那只挡住她的眼睛的手,刚好和抬起头的陆无咎面?面?相觑,肉眼可见?的尴尬。
沉默了一会儿?,她迅速将陆无咎推开,然后背过身把衣服拽得严严实实的,大骂一句:“流氓!你居然敢非礼我?”
陆无咎微微垂眸:“你再想一想,到底是谁非礼谁?”
连翘回?想了一番自己刚刚霸道?的动作,放肆的言语,她心虚不已?:“是我,我自己非礼我自己还不行吗!”
陆无咎声?音愉悦:“这还差不多。”
“……”
连翘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尴尬的事啊,偏偏她还谁都?怪不得。
她从小到现在也?没起过多少坏心思啊,怎么每次一做坏事就这么倒霉啊!
她边想边气得直跺脚,整个人像一只鼓起来的河豚,要把自己活活给懊恼死了。
偏偏陆无咎却?跟没事人一样,用指腹碰了下唇角,不知?在想什么。
连翘抱紧胸口,恼怒地瞪他?一眼:“你别得意?,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迟早也?会啃你的!”
陆无咎摸着唇角的手一顿:“行。”
这态度还差不多!
连翘这才没那么生气,哼了一声?,抱着自己的双膝背对着陆无咎坐在了墙角。
陆无咎瞥了一眼她气鼓鼓的背影,眼中一闪一丝笑意?,然后拂了拂被她弄乱的衣袖。
只是,这一拂,忽然有一根白色的鸟毛从他?袖中飘飘扬扬地掉了出来。
——鸟毛?
陆无咎僵住了,再低头一打量才发现,和她不过互换两天,他?的衣服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了。
领口满是褶子,袖口还沾染了不明污渍,衣摆更不必说,他?倒是很好奇——除了鸟毛,衣摆上为什么还会粘上一个蝉蜕?
她到底用他?的身体干了什么?
陆无咎脸色阴沉,连翘余光里偷偷瞥了一眼,突然有点心虚。
再然后,当陆无咎从身上的锦囊里倒出来五颗化到一半的糖,掌心黏糊糊,那糖稀还从他?掌心往下滴的时候,脸色已?经?不能阴沉来形容,简直可以和烧焦的锅底相媲美。
连翘于是默默挪了挪屁股,悄无声?息地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满脸写着别看到我……
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陆无咎的眼睛,连翘刚起身就发现一道?黑影已?经?杵在了她面?前。
只见?陆无咎捏着一根鸟毛,凉凉道?:“干了坏事就想跑?”
连翘不服气,噌地站了起来:“谁逃了,不就是用你的身体爬了次树,捉了只鸟,还装了几颗糖,脏一点又怎么了,我就不信你没用我的身体干过任何事!”
陆无咎冷笑:“你以为谁都?像你?”
连翘于是很气愤地低头,然而?,然而?……她的衣服平平整整,最容易脏污的衣摆也?一尘不染,甚至连桃枝上的叶子都?捋得平平整整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连翘哑口无言,干净又怎么了,这只能说明他?活得太?没意?思了!
不过,脏了一点他?都?这么生气,若是知?道?别的……
连翘又觑了觑陆无咎的腰,她刚刚都?没敢说,其实他?身上还藏着一个宝贝。
陆无咎瞥了一眼她心虚的眼神,脸色一变,又低头开始翻起自己的身上来,衣襟一掀开,赫然看到贴身穿的亵裤上缠着一条大红的花腰带——
他?浑身一僵:“怎么回?事?”
连翘赶紧解释:“这是因为你原来的腰带中看不中用,爬树的时候被树枝一勾就断掉了,我这才找了一根临时腰带来替换,谁知?道?这么巧就换回?来了,也?不能怪我啊!”
陆无咎压根不能容忍看到这种俗到极致的东西,更别提这种东西系在他?身上,微微用力一扯,那根花腰带便断成了两截。
然后,他?眼神落到连翘身上:“你的给我。”
连翘连忙捂紧自己的腰带:“不行,给了你我怎么办?”
陆无咎语气很不好:“我怎么知道?。”
连翘权衡了一番,若是不给他?,他?就系不了裤子,那万一他裤子掉下来怎么办?
这仙袍都?那么薄,她才不要看到他?的丑东西。
想了想,连翘赶紧偷偷背过身将自己亵裤上的系带抽出来递给他?:“给给给,给你便是,小气!”
那是一条极为素净的丝绦,还带有余温。
这回?陆无咎倒是没嫌弃,只是原本系在她腰上能缠一圈多的丝绦,换到他?身上,只能勉强缠住。
但他?得体了,连翘就丢脸了,她每走一步就能感觉裤子在往下掉,不得不双手提着裤子,好不丢人。
然而?比裤子更岌岌可危的是她的毒,刚刚亲那么一小口的药效早就过去了,连翘不得不假装无事发生,碎步挪了过去,提醒他?道?:“那个,还没完呢……”
陆无咎语气冷淡:“什么没完?”
连翘凑过去,用红扑扑的脸蛋使劲提醒他?:“没亲完呢,你这么快就忘了?”
陆无咎顿了顿:“你是想我继续亲你?”
连翘迷惑了,什么叫她想要他?亲,这回?轮到她发作了,本来就该他?主动亲才能给她解毒啊,怎么搞得还要她开口求他?。
不管了,反正他?说话总是怪怪的。
连翘把头一抬,承认道?:“没错,我想让你亲我,你快点,我要被小虫子咬死了。”
陆无咎这才微微垂眸,喉结微微一动:“亲哪儿??”
连翘莫名其妙:“当然是嘴了!”
“……”
陆无咎提醒道?:“可我记得,你刚刚用我的身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连翘急了,提,他?居然还敢提!
她语气蛮横:“我说什么了,什么也?没说,反正,我想让你亲哪里你就得亲哪里!”
陆无咎略有不快,眼神扫过去:“把脚踮起来,难不成还要我弯腰?”
连翘撇撇嘴,真是懒死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是把脚尖踮了起来。
陆无咎又道?:“头呢,你低着我怎么亲?”
连翘于是又把头也?扬起来:“行了吧?”
只见?她眼睛水润润的,睫毛长长的,嘴唇没有涂口脂,是桃花一样的粉色,偏偏脸颊格外的白,连上面?的细细绒毛都?看得清。
陆无咎眼神缓和下来,微微一动,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瓣。
连翘总觉得这个时候的陆无咎有点不一样,大概是嘴巴被堵住的缘故说不了话的缘故,整个人没那么讨厌了。
他?眉眼很温柔,吻地也?很轻柔,像羽毛一样轻轻刷过她的嘴唇。
连翘有点痒,偏头去躲,后颈却?被他?捏住,于是她只好乖乖地抬起头,承受他?的亲吻。
真奇怪,言辞这么锋利的一个人,嘴唇却?这么柔软。
连翘被他?的温柔弄得有些迷糊了,不知?不觉便闭上了眼,整张脸被他?捧在手心。
但是很奇怪,明明亲上了,小虫子还是时不时咬她一口。
亲了好一会儿?后,连翘忍不住扭来扭去,陆无咎终于放开她,抬起了头:“怎么了?”
他?唇色潋滟,是平日里极其少见?的那种。
连翘眨眨眼:“还是有点痒。”
陆无咎捏着她白白净净的下巴:“可能是亲的不够。”
“这还不够?”连翘皱眉,“你都?快亲到我喉咙里了。”
陆无咎语气无奈:“不是深度不够。再往下一点,解毒效果更好。”
连翘回?想了一下,胸口在嘴唇下面?,刚刚只碰了一下便能维持很长时间?不发作,可见?他?说得也?不无道?理。
但是亲这里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又痒又麻,连翘不是很愿意?,她隐约记得一个词叫交颈鸳鸯,于是灵机一动:“要不你啃我脖子吧,正好也?在嘴唇下面?,肯定成效要好点。”
啃?
陆无咎自动忽略她的用词,冷冷道?:“那还不过来?”
又是这种命令的口吻,连翘心里暗暗记了一笔,等下回?,她也?要这样对他?。
但是脖子位置实在太?低了,连翘把脚尖都?踮起来了也?够不着,偏偏陆无咎态度冷淡连头也?不肯低,她脚疼脖子酸,干脆偷懒躺在了石床上,让陆无咎上来亲。
陆无咎倒也?没推辞,于是单手撑在她身侧,从她雪白的颈侧吻了下去。
他?的吻又细又密,连翘微微抖着,她扭头想躲,却?被握住后脑勺,不耐地曲起膝盖,膝盖也?被他?的膝压住,整个人被他?掌住动弹不得。
亲了一会儿?之后,陆无咎突然停下,伏在她颈侧。
连翘解毒解的正舒服,偏头看他?:“怎么了?”
她颈侧是淡淡的粉,脸颊也?布满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