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3章 Pain(1 / 1)银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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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莓的确有点心虚, 毕竟是她养的猫。

小猫伤人,真要追究责任人,那无疑就是主人周之莓。

但让周之莓感到意外的是, 赫维托并未动怒。他甚至也不在意自己脚踝上的烫伤,只是眼底明显含怨。仿佛伤害他的不是小猫, 而是周之莓。

赫维托已经回了隔壁的别墅, 说是家中还有其他客人,不便在这里多留。

“你说说你,非要往他身上钻什么钻?”周之莓无奈训斥。

小橘猫窝在周之莓的怀里“喵”了一声,像是撒娇,周之莓便很快心软了。

倒是周策心里过意不去, 他在家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支还未拆封的烫伤膏药, 递给周之莓:“你去送给周槃吧,给他道个歉。再怎么说, 他都被烫伤了。”

周之莓内心一番挣扎, 最后接过烫伤膏药, 前往隔壁的别墅。

无论如何, 她的确有一定的责任。

一道篱笆之隔,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周之莓很快走到赫维托的别墅门口, 刚准备进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小bunny!真的是你!”

周之莓循着声音侧头看了眼,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是hansen医生!

将近两年时间没见,hansen医生的变化不大, 褪去了身上的白大褂,让他看起来更加松弛,头顶的发量依旧少得可怜。

hansen二话不说上前先紧紧地抱住周之莓, 嘴里激动地念叨着:“老天爷!你真的还活着!john刚才跟我说会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

看来,周之莓之前死在爆炸案的事情hansen医生是知道的。

从hansen激动的语气当中,周之莓感知到,他是真的庆幸她还活着。

好一会儿后hansen才放开周之莓,对着她上下打量一番,眼底有一些潮润。

天知道,他是真的以为周之莓死在了那场爆炸案,为此难过得几个晚上没有睡好。嘴硬心软的hansen也偷偷大哭过一场,但他绝对不会像赫维托那样用自残来排解内心的痛苦。

“你变了,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hansen用英文对周之莓说道。

周之莓下意识地用母语调侃道:“可能是变得更加漂亮了吧!”

hansen一脸无奈地用英文说:“抱歉,我可不像赫维托和john一样会讲中文。”

还不等周之莓给hansen翻译,不知何时出现的john冷不丁开口:“bonnie小姐说,她现在变得更加漂亮了。”

话说完,john又意识到自己过于顺口。眼前的人不应该叫bonnie小姐,而是周小姐。

hansen觉得john这句话说得的确没错:“对,是变漂亮了!不过小bunny一直很漂亮!”

周之莓被hansen这张嘴夸得不知道怎么接,反问:“hansen,你怎么来中国了?”

“这话说来就漫长了,要不是赫维托这个专横霸道的人,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来中国。不过正好,我这次来也可以在中国的医院交流交流,就当是来学习了。”hansen说着一脸哀怨地看着周之莓,“小bunny,你真的好狠的心啊!你知道我为你流了多少眼泪吗?而且,不止是我,赫维托这个家伙还差点跟着你殉情了!”

殉情?

或许是五分钟之前才得知周之莓并没有死的消息,hansen真的有点太过激动了。不过hansen一向没有什么分寸感,言语之中也有夸张的成分。

见周之莓一脸无所知的样子,hansen忍不住说:“john当时带我去公寓的时候,赫维托正在自残。这个家伙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臂和胸膛,差一点就割到了自己的大动脉血管。”

hansen至今没有忘记那个画面。

赫维托一脸惨白地靠在墙壁上坐下,黑色衬衫上被血水洇湿,白色瓷砖被他的鲜血染红。他双眼猩红,一脸骇然地说自己的心脏好疼好疼,想把它从胸腔里挖出来。

hansen一直知道赫维托的心理不太健康,但那一刻,这种病态的自残方式被赫维托展现地淋漓尽致。

赫维托就像是一个被恶魔操控的傀儡,他整个人仿佛被掏空般空洞无神。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为了排解内心的苦痛,麻木地用匕首在自己身上一刀一刀划着。

赫维托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得到了周之莓死在爆炸中的消息。

据说,在爆炸案的现场提取到了周之莓的碎片组织。

她死无全尸。

hansen将麻醉药注入赫维托的体内,让他沉沉睡去。接下去的几个小时里,hansen不仅要缝好赫维托身上割裂的皮肤,还要使他的血管端端吻合。

“好了,hansen,你少说两句吧。”一旁的john实在看不下去。

周之莓不由看向john,“john,好久不见。”

原以为john会否认hansen那些荒唐的说法,但并没有。

john用中文对周之莓说:“好久不见,周小姐。”

周之莓勾了勾唇:“你的中文挺不错的。”

john跟着笑了笑:“学了五年。”

其实在很早之前,john就知道了周之莓的真实身份。

依稀记得,那是赫维托查看过周之莓往来的短信之后,让他去调查的几个人身份名单。这么一查,很快就能查出千丝万缕的关系。关于bonnie小姐的真实身份,一目了然。

john以为,按照赫维托的脾性,在得知自己被欺骗之后的第一时间会大发雷霆,甚至可能让周之莓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赫维托什么都没做。

他甚至拒绝知道真相,选择自欺欺人。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john在赫维托身边工作多年,这是难得一次琢磨不透他的时候。

周之莓让一个拥有自控力的人失去控制,让他卑躬屈膝,强制又疯狂,得不到就想毁掉彻底占有。

最终,bonnie小姐死在了爆炸现场。

而活着的赫维托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不吃不喝地沉默着。

没人知道赫维托过那个时候在想些什么,他有整整六十个小时没有合眼。双眼被红血丝充斥着,像是得了某种癔症。

在赫维托从麻醉中苏醒的第一时间,john告知了他一切真相。

john当然记得赫维托脸上那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他的痛不欲生全部被她活着的消息抚平,破损的皮肤仿佛一息之间开始自动愈合。

赫维托顾不得自己身上刚刚缝合的伤口,让john准备和他一起动身去中国。

john实在忍不住提醒:“先生,您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赫维托如疯了一般扯掉自己手上的输液针,嘶吼道:“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幸而hansen及时赶过来,给赫维托注射了镇定剂。

但john还是听到赫维托喃喃的低沉声线:“……我只是想看她一眼。”

经历周之莓“死而复生”这件事,作为旁观者的john,似乎看得更为清晰。

事实上,在那段看似强制的关系里,一直是周之莓把控着赫维托的情绪。

赫维托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下位者。

或许,有时候失去才是为了真正的得到。

这一年多的时间,赫维托克制又隐忍。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周之莓的动态,却控制着自己想要再次将她囚禁起来,占为己有的占有欲。

赫维托害怕再一次失去。

*

等几个人进入别墅的时候,赫维托也换了一套衣服下楼。

午后带着些微燥热,赫维托穿一件白色的短袖外搭浅色系条纹衬衫短袖,下半身则换了一条浅色系的直筒牛仔裤。

乍一看,显出几分与众不同的青春气息。

青春这个词用在赫维托的身上似乎非常另类。

通常情况,青春代表了朝气蓬勃、向阳而生。而赫维托总是显得阴暗凌厉、生人勿近。他若不是有一张精致的面庞,大概第一眼就会让人恐惧。

周之莓再次见到赫维托时,心情显然比刚才更加复杂。她手上拿着烫伤药膏,没有直接递给赫维托,而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放下东西,她对他道了声抱歉,转身就要走。

“等等。”赫维托喊住了周之莓,用英文说:“或许你应该知道,这已经是你家的小猫第二次伤害我了。”

周之莓回头,不解道:“什么叫第二次?”

赫维托抿着唇不说话。

倒是一旁的hansen闻言说:“原来前两天你过敏浑身起红疹,是因为一只猫?”

周之莓看了眼hansen,又看了看赫维托。

但她记得,那天,小橘猫的确在赫维托的脚边蹭来蹭去。

hansen对周之莓说:“赫维托前两天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没多久就浑身起了红疹。我之前就给他做过一些过敏源检查,怀疑是动物的毛发引起的过敏。”

周之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他洁癖龟毛不喜欢动物,但不知道他对动物毛发过敏。

赫维托依然没有说话,他一脸漫不经心,不疾不徐地走过来,拿起周之莓放在桌上的烫后修复药膏看了眼,问她:“这个要怎么使用?”

周之莓回答:“上面有说明书。”

“说明书上全是中文,我不太熟悉。”赫维托将药膏递给周之莓,“麻烦你帮我看看。”

不得已,周之莓只能从赫维托手中接过药膏。只不过,她的视线下意识地在他的手臂上停留片刻,清晰可见上面的几道疤痕。

难道他真的以为她死在了爆炸现场?所以才去自残?

周之莓伸手握住药膏一段,指尖不经意碰触到赫维托的手指,随即不自在地往后挪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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