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流萤在皎洁月光下飞舞,庭院草丛中偶尔响起蟋蟀声,打破夜晚的宁静。
屋子里一片旖旎,暧昧横生。
“我的鲤鱼花灯。”
月吟趴着软枕,低低啜泣着,目光正好看见门口的鲤鱼花灯烧了起来,火越来越大,很快就就烧没竹篾里的蜡烛烧个精光。
不仅是鲤鱼花灯,就连她今日穿的漂亮衣裙也被谢行之扯个稀碎,她整个人被困在他臂弯下,退也退不出去,动也不敢动弹。
谢行之眉间染了怒意,探身而下,下颌枕着她雪颈,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明日我重新给阿吟买一个。”
灼热的气息洒在她哭红的面庞,皓白长指捻着小衣系带,只要轻轻一扯,便能将系带蝴蝶结扯散。
指端在她颈后逡巡,月吟肩头微凉,轻轻颤抖,嗓音紧张的宛如绷紧的弓弦,害怕道:“不要,我不要大表哥送的,我就要今日这个花灯。”
“你走,你出去。”
月吟头偏了偏,泪痕连连的脸旁离谢行之远了,可她双肩就在谢行之臂弯下,又能避到哪里去?
谢行之立即迎了上来,带着怒意的吻堵住她唇。
齿咬着她唇,带着几分惩戒的意味。
月吟吃痛,唇间呜咽着溢出t可怜的声音,抓着软枕的手指骨泛白。
在险些窒息时,谢行之才终于善心大发,松开唇。月吟偏头枕着,红肿的唇瓣一翕一张,一双眸子水雾蒙蒙无神地盯看,眼眶渐渐蓄满了泪,此刻更显楚楚可怜。
谢行之吻去她眼角的泪,“看来阿吟很喜欢你那魏二哥送的东西。”
月吟颈间是谢行之,身子也被他拥着,如此亲近的距离让她怕得发紧,颤着声音解释道:“是喜欢花灯,和谁送的无关。”
谢行之喃声道:“是吗?但我重新给阿吟买花灯,阿吟为何拒绝了?”
“说谎骗我,是要被罚的,阿吟怎么还不长记性。”
谢行之眼眸发沉,两指一捻,颈间系带的蝴蝶结轻轻松松扯开。
他长指在背上游走逡巡,指端落到背上孤零零的蝴蝶结。
上等的羊脂美玉被系带绑住,菡萏美玉让藕色绸布严严实实包裹。
而今这些束缚全然没了。
月吟心头颤了颤,腰被谢行之捞了起来,后脊贴着他胸膛。
她害怕得心头乱颤,心脏快要从胸口跳了出来。
手肘撑着软枕,压陷出一抹弧度。
幼时便跟娘亲学跳舞的她,韧带一向好,身柔似水。
谢行之唇落在她后颈时,月吟微凉的肩头颤了颤,半边头皮发麻,趴跪着忙告饶道:“大表哥,我错了,我要!要花灯。”
谢行之轻咬她耳,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耳廓,“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掌心擦过菡萏美玉,美玉温润细腻,散发着她气息。
谢行之唇角轻勾,松了她耳,湿热的贴着她耳廓,嗓音略哑,“那便按照顺序一个一个慢慢来。”
颈后的乌发被谢行之撩开,他大掌握住她后颈,按着她偏头枕于软枕。
轻柔的吻袭来,含住她红肿的唇。
月吟被谢行之吻得脑子发蒙,还在想谢行之方才的话。
按顺序一个一个慢慢来?
而此刻正是……
银质镂空蹀躞带勾缠着藕色菡萏小衣,被抛下床塌,和地上那堆被撕烂的衣服混在一起。
一截嫩白玉臂伸出罗帐,纤白手指无力垂着。
忽而又被谢行之捉回罗帐里……
月色皎洁,行云散去,藏在云团里的星辰全露了出来。
窗边站了赏月赏星的人,两个身影依偎在窗边。
谢行之双臂圈着月吟娇小的身躯,从后面拥着她,又与她十指紧扣垂放在她微隆的腹上。
月吟披了谢行之的外袍,堪堪遮住身子,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腿却酸软得站不稳。
外袍遮住了身子,却遮不住夜风。
腿间染的温濡骤然变凉,月吟脑中轰然炸开,急忙并拢双膝。
她娇声央求道:“大表哥,站不住了,别赏月景了。”
鸦睫上的泪尚未干涸,湿漉漉一片,粉雕玉琢的娇红面庞也满是泪痕,她偏头看向身后的男子。
眸含清泪,水光潋滟,娇怯得可怜。
谢行之轻啄她唇,“七夕,牛郎织女一年一会的日子,也是有情人相会的喜庆日子,这样的日子,你我就应该在一起。”
他漆黑的眸子里染了情欲,安静地看着发她,灼热的气息萦绕着她,仿佛下一刻又要重演床榻之上的那件事。
月吟心脏突突乱跳,被谢行之手掌的滚烫吓到,哆嗦地眨了眨眼。
“可在梦里不行吗?梦里也能在一起。”
谢行之敛了敛眉,冷声拒绝了她,“不行。”
月吟目光下意识看向凌乱不堪的床榻,想到方才他的狠戾和不管不顾,浑身上下泛起了惧意。
恰在这时,谢行之握住她手的大掌,忽而覆上她小腹,隔着层单薄的衣料都能感触到他掌心的灼热,月吟仿佛被烫了一下。
“这事,梦里那叫什么?岂能当真?”
谢行之忽而抱转她入怀,将她抱坐在窗柩上。
突然的凌空让月吟惊呼出声,双臂圈住谢行之脖颈,一心紧到嗓子眼,嗓音也跟着发黏,怯声道:“在……在窗边,会被守夜的丫鬟发现的。”
谢行之双臂桎梏她在怀里,轻抚她后背,“但我怎么听说,阿吟心善,体恤你那两个丫鬟,不曾让她们两人守夜。这扇窗户后面,是鹫梧院。”
谢行之指端绕着一缕乌发,柔顺的乌发离了指缝,指端又在她脊背逡巡,抚上后脊,沿着脊骨往上。
“鹫梧院从来没人守夜,阿吟大可安心。”
谢行之指腹在她颈后缓缓打圈,却没有更近一步。
夜凉如水,阁楼上有风拂过,月吟后背发凉,莫大的羞怕让她脑子里的弦紧紧绷着,抱着谢行之脖颈,低声哭了出来,“大表哥,别这样。”
“至少不要站在窗户边。”
她埋首在他颈间,哭得稀里哗啦,跟花猫脸似的,可怜地央求,又激起了谢行之的怜惜。
谢行之心软了一片,终究还是敛了心思,没有再为难她。
他抱人入怀,伸手关了窗户,将天上相会的牛郎织女星隔在屋外。
然而屋中相拥的两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翌日。
月吟是被热醒的,只觉颈间满是汗水。
她迷迷糊糊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谢行之凑近的面庞,她枕在他胸膛,还被他抱着。
他怎么还在屋子里?!
月吟猛地清醒,脑中嗡嗡轰鸣,灌不进去任何声音。
谢行之双臂紧梏着她,仿佛是怕她突然逃跑。
那紧实的胸膛明晃晃,上面还有几道浅红的抓痕。
想起昨夜的抓挠和种种,月吟脸上燥热,不敢再乱看。
“醒了?”
谢行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侧了身子,抱她入怀,胸前覆了一片柔然。
月吟羞赧,心怦怦乱跳,这不是梦里,做不到一睁开眼睛,人就消失不见,被人发现就全完了。
月吟来不及想太多,推搡着谢行之肩头,小声说道:“天亮了,趁着丫鬟还没来,大表哥快点离开。”
谢行之握住她手腕,扣住她乱动的肩膀,“晚了。”
话音刚落,玉盏询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姑娘,您醒了?”
声音从门缝传来,又传入罗帐,月吟吓得脸色煞白。
“姑娘,咱该去老夫人那请安了。”
玉盏说着,紧接着是房门推开的声音。
而月吟此刻正在谢行之怀里,被他抱着。
月吟身子僵直,心提到了嗓子眼,忙呵道:“站住!别进来!退出去!”
从未有过的慌乱,也她是第一次呵斥丫鬟。
玉盏慌慌张张退了出去,刚打开一条缝的门重新合上。
月吟试图平静下来,也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我就起来,你们去小厨房寻些吃食来。”
月吟支开丫鬟,额上已是热汗涔涔。
一低头,谢行之正悠悠看着她,面上含笑,长指玩着她头发,与她的慌乱害怕形成鲜明对比。
月吟推搡着抱住她的人,催促道:“丫鬟都支开了,大表哥快离开。”
谢行之不为所动,悠悠看着她,揽住她肩头的手没有松动,似乎并不打算放开她。
去厨房拿东西用不了多久,再耽搁下去,玉瓶玉盏又该回来了。
房门的门闩不知什么时候被抽开了。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
月吟急得快哭了,双眸染了水雾,“求您了,再不走会被发现。”
她一急,在谢行之面颊落下一吻,“大表哥。”
婉声求道,声音拖得长长。
谢行之喉间滑了滑,忽而扣住她颈,换来一个绵长的吻……
当日,月吟去淳化堂请安晚了一刻钟,她到谢老夫人面前时,谢行之早到了,正整襟危坐与谢老夫人聊天。
谢老夫人没说什么,让她落了座。
谢老夫人继续着与谢行之的话题,“昨儿是七夕,我听说你也上街去了,可遇到合心意的姑娘?澄哥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谢行之不经意间看向对面姗姗来迟的人。
月吟眼睫轻颤,忙端了茶盏,避开他目光,低头喝茶。
急着藏住不堪的关系。
谢行之敛了目光,看向谢老夫人。谢老夫人见他一时间没说话,心里估摸着有了答案,叹息道:“你爹在你这个你年纪,都成婚一年了。”
大夫人说道:“母亲莫急,这良缘不怕晚。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急也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