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个又一个预备队的投入,这场战争终于进入了白热化。
“督师,右翼毛将军请求增援!”
袁崇焕立于中军,传达着一个又一个的军令,对于右翼的劣势,他也早就发现了,但是他现在手上所有的兵力都已经投入进去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身边的这五百亲兵。
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把这支亲兵填进了右翼的窟窿。
袁崇焕了解他布置在右翼的部将,以毛文龙的骄傲,要不是真的已经顶不住了,他是绝对不会开口求援的。
在将这支最后的力量也调出去之后,袁崇焕可以说已经将他能做的都做完了,他也难得的捞着喘一口气。
只见他抬起头来看了眼空中的太阳,喃喃道:“是时候了!”
袁崇焕现在虽然将所有的力量都填了进去,但是他相信辽武那边也差不了多少,双方已经完全撕扯在了一起。这个时候骑兵的速度优势已经完全没有了作用,而龙城军团的士兵们也丢下了长弓,拿起了剑盾和射雕骑们厮杀在了一起。
辽武一方,邵敏郡主凝神望着战场,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倒不是因为战局不顺,相反的,现在她形式一片大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战过后袁崇焕将再也拿不出可以与她辽武大军掰腕子的力量了。
可是正因为太顺利了,却让邵敏的心中有种隐隐的担忧,这虽然是她与袁崇焕第一次交手,但是她对于袁崇焕却很是了解。不光光是她,可以说整个辽武汗国对于袁崇焕都非常了解,毕竟这些年来,能让在大草原上纵横无忌的辽武人吃亏的除了这位大靔的北地督师,辽东太守,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只有了解这个人,才能知道这个人的可怕。邵敏郡主就是如此,即使是在这种她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她也依旧不敢小觑其人。
“郡主,慕容将军送来的加急快报!”
就在邵敏想的出神时,身边亲兵把她从沉思中唤醒,向着她说道。
“嗯,呈上来吧。”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便不去想了,再如何也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罢了,她还真的不信袁崇焕在这种局势下还能翻盘。
从容的将那份急报拆开,不紧不慢的浏览起上面的内容。不多时,这份不长的报告便被邵敏看了一遍,她抬起头来,脸上的从容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苍白,诺是熟悉她的人更是不难从她眼中看到那无法言明的恐惧。
邵敏郡主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当她好不容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位亲兵忽然跌跌撞撞的向着她狂奔而来。
“郡主,不好了,后方突然出现大片骑兵,我们的后路被大靔骑兵截断了!”
“原来如此!”
邵敏长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她已经可以看到败绩的降临了。正面战场上她确实是有着绝大的优势,甚至左翼的骑兵都快要将袁崇焕的右翼彻底撕裂了,但是这需要时间!而已经来到她后方的辽东骑兵们会给她这个机会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她败局已定!
她的本意是要将这支驻扎辽东的龙城军团彻底歼灭,最差也要将其打残,让之无力再阻止她兵扣龙城,所以她策划了这起大决战。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她想要歼灭袁崇焕,而袁崇焕又何尝不想将她全歼在这里呢?毕竟十万射雕骑对于辽武汗国来说足以伤筋动骨了。
他先是假意中了邵敏的调虎离山之计,放开防线将辽武的游骑放入腹地,又补救一般的将手上的机动力量,也是最精锐的辽东骑兵派出去添堵漏洞。可是这在她看来无比正常的补救方案实际上却是,袁崇焕精心准备给她看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已。
远在腹地的慕容看出来了弊端,所以她向着长山县城发起了攻击,就是为了验证她的这一猜测,虽然最后被无双搅了局,但是她一开始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
“郡主,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邵敏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虽然天赋异禀,聪明过人,但是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罢了,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乱了阵脚,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虽然她马上强迫自己镇静了下来,但是一时也没有了主意。
可是时间却并不会等她静下来思考,辽东骑兵组成的钢铁洪流就这样在邵敏郡主六神无主中如海啸般席卷而来,狠狠的从后方突入了她的中军。
邵敏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在她的眼前,无力阻止,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战场的,她的意识依旧还停留在中军被后方席卷而来的骑兵突破时的那一幕,久久无法回神……
“援军,是援军,大家打起精神来!反击的时候到了!”
公孙瓒挺枪跃马,游走在战场之中,每一枪都能带走一名辽武士兵的性命,她第一个发现了辽武军后方奔腾的洪流,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
周围的龙城军团士兵听了自家白马将军的话,也都鼓起余勇,向着身前的敌人发起了反击。
终于,随着中军被后方击破,再加上没有主将的指挥,辽武军阵型大乱,而龙城军团发现了援兵的到来,则是战意激昂。这一张一落之下,即使是这支在辽武享誉盛名的射雕骑也再也无法坚持,彻底溃败。
“快,快点,再快点!”
通往山海关的大道上,一行骑着马的人正在疾驰,他们行色匆匆,有些脸上甚至带着血迹,似乎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虽然如此,但是他们身上的衣服却异常干净。领头的那人更是不像中原王朝之人,长得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右眼上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大人,马不行了,现在放手一搏还有机会,等下我们就真的没有反手之力了!”
“老子当然知道,咱们死了不打紧,那位大人怎么办!?”
领头的大汉啐了一口,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