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破旧寺庙。
女鬼面色略显焦灼的站在门口,不断的向半空张望,似乎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俏丽的面孔逐渐冷漠下来。
“什么情况?我的息虫呢,为什么一只都没有飞回来?”
她满是不解之色。
那可是整整一千只,她全身的家当啊!如今连个影都看不见。
是游戏不允许我使用这个?
她只能这么猜想,也只有这一种解释能说的通。
确实,她一直待在这,啥也不干,就能获得鬼物的信息,对其他玩家来说的确是太不公平。
她还以为能在游戏做出调整之前,多搜集一点情报,只是,她没想到游戏做出反应的速度会这么快。
很显然,这是来自游戏的警告。之后的时间里,她只能跟其他玩家一样,亲自去搜集信息。
好在她运气不错,在游戏禁止她使用息虫之前,她已经找出了两个,距离成功接近了一半,更况且她还有四次指认机会,足已应付接下来的游戏。
关于息虫的下落不明,她心里也不太担心。
既然游戏不允许,肯定是用了某种手段给扣下来了,她相信游戏结束后一定会归还她,就这不到三十点恐惧之源的东西,游戏应该不至于克扣不还。
那就走吧。
眼见等待无望,女鬼索性也不再等,检查了下手腕上的计数器后,动身前往北方。
————
“没了吧。”
关居原有气无力的拿着手套,用上面自带的小机关捉着虫子。
这算什么事,时间这么宝贵,自己居然陪一个鬼在这里捉虫子,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了。”
鬼物喜笑颜开,把袋子系紧,跑着来到关居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朋友,谢了。”
一股大力顿时自肩处传来,关居原一个趔趄,差点没被砸到地上。
“不……客气。”
他勉强挤出一丝友好的笑容。
果然,身为普通人的自己跟鬼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这个鬼物真要对他动了杀机,怕不是一巴掌就能把他拍到土里去。
“给。”鬼物把袋子拧成一个球形,在地上狠狠的摔了几下,然后打开,递给了关居原。
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有点像是九香虫的味道,甚至,比那个还要臭。
看着袋子里死成一团一团的虫子,关居原脸色有些发绿。
大哥你都弄死了,给我干什么!我只是个帮忙的。
就算鬼物不说,关居原也猜到了他的意思是什么,连忙疯狂摇头。
“你不吃?”
鬼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强求,打开袋口,就跟吃花生似的,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
看他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关居原有些反胃。
倒不是他吃虫子的样子恶心,吃虫子的人多了去了,在网上也有很多重口味爱好者吃这个的视频,他见的不算少。
主要是那股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尤其还是那么多虫子尸体味道叠加在一起,更是令人作呕。
万幸,这些虫子体积不算特别大,跟蜜蜂差不多,鬼物吃起来没有爆浆,要不然,他可能当场就会吐出来。
“那我……走了?”
关居原可没兴致看他用餐,试探着开口询问。
鬼物摆摆手,继续专注地吃着虫子。
关居原见他不再难为自己,哪里还敢停留,连忙开溜,同时不时的回头看它,生怕它反悔。
随着鬼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关居原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鬼物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太像鬼,从它的说话语气,吃东西动作来看,更像是一个常年居住在山林间的野人。
还真是奇怪,说实话,他有些想指认那个鬼,虽说它肯定不是玩家,但有可能是这场游戏的恐惧产生者。
他的思维顿时活跃起来。
一个遭遇某些事故的男人,无意间流落到这座荒岛,然后遇到了数不清的鬼,逃也没法逃,只能呆在这座岛上,每天以昆虫动物为食,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从而留下深深的恐惧。
还真别说,这个故事乍一看倒是有些像模像样,当然,关居原臆想的对不对,还是个问号。
“先不着急指认,时间还有那么多,再去多找点鬼。”
关居原想着,继续向前走。
大约十几分钟,他来到了一处小型瀑布,直径大概不到十米,飞流下来,在关居原面前形成一道溪流。
河对岸的边上,他看到,有三只鬼物坐在石头上打牌。
嗯……关居原不确定是不是在打牌,他隔着它们有一段距离。
不过从他们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在打牌。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之前已经见识过那么多奇怪的鬼,这么一比,打牌显得太正常不过了。
溪水不深,刚好能没过腿,他没犹豫,直接踩着水过河,朝那边走去。
离得近了,关居原也看清它们的样子。
三个鬼中,两个男鬼,一个女鬼。
它们的模样大同小异,反正是鬼,也不可能漂亮到哪去。
男鬼一个拥有着三只眼,左边脸颊严重腐烂。另一个脸上只有一张嘴,并且是裂开的。
女鬼的样子稍微比它们好点,脸是正常女人的脸,就是后脑勺上有一个漆黑的洞口。
当然,关居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玩家,因为他们的外表是跟鬼物一样的,肉眼根本识别不出来。
它们确实是在打牌,而且居然还是斗地主。
每个鬼面前的石头上,都用血画着几个数字。
三眼鬼物是4,裂口鬼是0,女鬼是1。
三个鬼对于关居原的到来只是随意扫过一眼,接着专注它们的牌局。
关居原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它们打牌。
刚好这是新的一把,摸完牌之后,三眼鬼物是地主。
“一个3。”
三眼鬼物第一个出牌。
“不要。”女鬼摇摇头。
“一个3都不要吗?”裂口鬼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出着自己的牌。
“2。”
“小王。”三眼鬼物一脸笑意,直接打出了小王。
裂口鬼物看了眼手里的牌,手里没大王,只好摇头。
“不要。”女鬼也同样摇头。
“搞什么啊,大王呢?不能都在它手里吧?”裂口鬼物看到女鬼还不要,有些着急。
女鬼没理他,平静的道:“出牌。”
“顺子。”
“不要。”女鬼继续不出牌。
“不要。”裂口鬼物郁闷的看着手里的牌,一脸无奈。
“顺子。我快没牌了哦。”三眼鬼物笑嘻嘻的又打出一条顺子,然后举起手里的两张牌给他们看。
“有炸弹吗,他马上要赢了!”裂口鬼物更加着急了。
“不要。”女鬼依旧摇头。
“草!我也不要。”裂口男鬼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但只是这一个字,却让关居原的视线立马放到他身上。
“哈哈,两个k,我赢了。”三眼鬼物说着甩下手里的牌,笑眯眯的看着裂口男鬼。
“不玩了。”裂口男鬼不满地嘟囔着,转身就要离开。
猛然,一只干枯的手从他背后伸出,直接洞穿了裂口男鬼的整个胸膛。
“你——”裂口男鬼满脸震惊的回过头,惊恐地看着三眼鬼物,再也没能说出一个字,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牌局的失败者会死?
关居原同样也是震惊无比。
他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女鬼。
因为就在刚刚它们打牌的时候,他就一直站在女鬼的后面,所以她手里是什么牌他都看得见。
所以他万万不能理解,她明明有大王跟炸弹,为什么却一张牌都不出。
她难道不怕失败了死掉吗?
就在这时,三眼鬼物缓缓地向他看来,笑容满面的开口:
“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