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院长的年龄看起来应该在六十岁左右,除了头发有些发白,整个人倒是挺精神的。
“院长好。”
关居原跟杨玲玉一同向他打了个招呼。
“辛苦你了,小关。”
苏院长慈蔼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问道:“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有一个病人因为自残死了。”
苏院长不在意地笑了笑:“哦,不碍事的,接下来我会处理的。”
不碍事……
关居原被苏院长满不在乎的神情震住了,心寒不已。
这可是死了人啊,还是今天刚送进来的,就算他脑子有问题,但至少是一个人啊,说死就死,这个身为院长的老头居然无动于衷。
“那病人的家属……”
关居原还想再问,却不料被苏院长打断了,并且是很强硬的语气。
“我说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说完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语气重了,放缓态度,拍了拍关居原的肩膀:“今天你也忙这么久了,先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事交给我。”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关居原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点头:“好。”
“对了,镇定剂都给他们打了吗?”
“打了。”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看起来,苏院长似乎是不愿意让他继续呆在这了,关居原无奈之下,只好离开。
“小杨,你留下帮我。”
“好的,院长。”
————
离开四楼后,关居原也不知道该去哪,漫无目的在瞎转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楼外面的院子。
杨树葱郁,枝叶摇摆。
他随意看去,眼神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丝迷惘的神色,身体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不由自主地向那棵树走去。
不知为什么,离那颗杨树越近,关居原的大脑就越恍惚。
在他眼里,那些摇摆的枝叶宛如一只只、女人青葱的玉手,在不断向他挥舞。
就连那颗杨树,在此刻也仿佛变幻成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楚楚动人。
关居原就这么一步一步,痴痴地向前走着,脑子里早已没有了清醒的意识。
直到……那股强烈的尿意出现,才把他从幻觉中拉回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距离杨树还有不到十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马上停住脚步,心有余悸地看向那颗杨树。
果然,这颗树有问题。
如果不是那条死亡内裤,自己就这么直直地走过去,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杨树的枝叶停止摆动,一切如初,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然,关居原在知道那棵树有问题后,自然是不敢再往前走了,侧过身子掉了个头,那股强烈的尿意这才消失不见。
他挪动脚步,面朝北面的楼,快速地离开这里。
只是,当他走到一楼的门口时,一道黑影自上往下,猛地摔落在他面前,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摔碎的脑壳里,鲜血混合着白色液体四处飞溅。
关居原只感觉额头一凉,一块类指甲大小,类似于豆腐的白色凝固物同时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就这么傻傻的,眼睛瞪大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尸体。
死的人是孔梦祥。
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装疯的精神病人。
他的头颅碎的稀烂,但面部还完好无损。
透过满是血渍的脸,关居原依稀地辨别出他的身份。
他为什么要自杀?
难道是苏院长干的?
惊恐中,关居原抬头看向四楼。
原本关着孔梦祥房间的窗户,那面据说只能被金属击碎,但不能被击穿的防盗玻璃,此时赫然破开了一个大洞。
关居原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这种民用的钢化玻璃,强度可是普通玻璃的五倍啊。
更何况孔梦祥什么金属利器都没有,他是怎么做到撞烂,然后跳下来的?
这不科学。
当然,在游戏讲科学是不太现实的,太多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关居原走到他的身边,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尸体。
由于他的脸上全都是血,关居原也无法判断他的表情是在笑,还是惊恐,还是别的什么。
所以他扶着尸体,拿起孔梦祥的手臂,打算用上面的袖子擦拭血迹。
但在这时,让他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紧闭双眼的孔梦祥,蓦然睁开了眼睛!
“你也会得病的!你也会得病的!”
他嘴巴咧开到一个极为夸张的程度,癫狂地笑着。
“靠!”
关居原被他吓了一跳,推开他的尸体,惊慌地向后倒退。
“你也会得病的……”
此时的孔梦祥就像一只虫子,趴在地上,以一种极为怪异的方式,向他这边蠕动着。
跑!
这是关居原此刻唯一的念头。
但他刚要抬腿,却发现自己的腿好像定住,长在土里一般,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走动半步。
什么情况?
这不是必死吗!
关居原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孔梦祥爬到了他的身边,毫无办法。
孔梦祥的动作很迟缓,慢慢地,慢慢地,站起来。
用那张扭曲的脸,死死地盯着关居原,同时,他还不忘重复那句话,喃喃地道:
“你也会得病的,你也会……”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欣喜若狂:“不对,你已经得病了!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
关居原像是听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一样,惊愕地看着孔梦祥,脸色也因恐惧瞬间发白。
他刚要询问,却不料眼前莫名一阵天旋地转,无边的黑暗向他袭来。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尸体还好好的躺在地上,自己的手抓着孔梦祥的手臂,擦拭血迹的动作还没有做完。
刚才的一切是幻觉?
关居原恍惚地甩开手臂,摇着头向后倒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
太多太多的疑问充斥脑海,让关居原的精神也逐渐开始崩溃。
“你已经得病了!”
孔梦祥的那句话,宛若魔音贯耳,一直回响在他的耳边。
“不可能,我什么时候……”
关居原痛苦的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拼命地回忆之前所有的记忆。
终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像是疯了一般朝一楼的卫生间跑去。
“难道是那枚铁钉?”
很快,卫生间到了。
关居原冲到镜子前,观看着自己的左脸。
那被铁钉刺穿的伤口,此时竟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
是他额头,诡异、类似胎记的,
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