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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赀选

郭解问清楚了霍庠老的宅院方位,带着义纵一人前往了闳门,贯穿闾里的大街,道路两旁全是二层重屋,居住条件比起乡里优渥不少。

麦芽以春、秋二时造。

九月正是当利里忙碌的时间,家家户户赶在秋季制作饴,里吏也是赶在九月到来以前,带着戍边的里民回来。

郭解走在当利里的里巷,闻到两旁的宅院都传来一股麦芽发酵的谷香,时不时有平帻庶民御着牛车,运送来一整车的麦芽。

闾里不允许骑马御车。

平帻庶民看见了一身皂衣的郭解,满脸惊慌,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郭解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把麦芽运回宅院。

郭解不会多管闲事,仗着手里有点权力,不让当利里的里民御着牛车进入闾里。

法规是死的。

人是活的。

平帻庶民总要吃饭。

总要生存。

郭解走向霍庠老宅院的一路上,见识到了底层庶民,对于皂衣官吏的畏惧,刻进了骨子内,凡是见到一袭皂衣、皂色帻的庶民,像是被人定身了一般,瞬间僵在了原地。

等到郭解离开了,平帻庶民这才恢复了行动,大口的呼吸。

“好在先帝颁布了减訾为吏的政令。”

郭解感慨道:“赀选不再局限于十万钱以上的中家,骤降到了四万钱,又有迁徙陵邑的政令,使得平帻庶民也有了选拔为吏的机会。”

陵邑制度最大的目的是土地再分配,财富再分配。

占据大量田地的豪强公卿,迁徙到天子的陵邑,郡县的田地就空了出来。

可以进行再次分配。

平帻庶民傅籍办理了户口以后,需要给朝廷缴纳田租、算赋,还要参加兵役、徭役,却还有很多庶民愿意傅籍。

就在于朝廷给出的福利。

一个是免费的小学教育。

二个是按户授田,朝廷分配宅基地、耕地、经济用地。

三个还是因为兵役,汉代当兵,是平帻庶民最重要的一个上升渠道。

平帻庶民小的时候通过免费小学教育,读书识字,达到赀选为吏的标准。

成年分户了以后,朝廷按户分配田地,再加上汉景帝把赀选的财富标准降到四万钱。

平帻庶民有了两个上升渠道。

一是当兵,二是赀选为吏。

不论是当兵,还是赀选。

平帻庶民想要出人头地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写的隶书更好看,识的字更多。

所以里吏、田典想要包庇霍庠老,得知他有可能犯罪,甚至凑钱赎罪。

就在于霍庠老善于教授蒙童。

郭解来到了霍庠老的宅院门口,种着一棵榆树,院门破破烂烂,可以看见院子内的场景。

这是一座官大夫的七宅宅院,二百一十步见方,在当利里属于比较大的宅院,却能用一个低廉的市价租下来。

只因霍庠老在宅院内教授蒙童,说是宅院,不如说是当利里的闾塾。

院子内的一棵高大庭桐下,叶子金黄,一群穿着麻布襦袴的孩童,正在用渴求的目光,看向正在教授隶书的霍庠老。

这些孩童心里很清楚,唯有获得学识,等到十七岁服兵役,才能让他们摆脱底层身份。

垂鬟孩童们极度渴求知识,跪坐在地面,拿着树枝,正在苦练霍庠老教授的隶书。

旁边,有个怀有身孕的细君,正在井边浆洗衣服,看着刻苦求学的孩童们,摸了摸高高隆起的小腹,俏脸露出温柔的笑容。

细君拿着几名蒙童弄脏的襦袴,晾晒在门口的衣桁heng上,看见了门口的两道皂衣身影。

“呀!”

细君惊呼了一声,湿漉漉的襦袴掉在地面,穿着翘头履的两脚一滑,朝着后面跌倒。

“夫人!”

霍庠老的神色大惊,扔掉手中的木牍,想要跑过去搀扶细君。

两人的距离比较远,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脸的悲痛,只能眼睁睁看着夫人摔倒在地面,保不住腹中的胎儿。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冲了进来。

郭解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细君的手腕,避免她摔倒在地面。

“多谢君子。”

细君赶忙行礼,随后躲到了霍庠老身后,畏惧的看向两名皂衣小吏。

霍庠老急匆匆走过来,郑重长拜,道了一声谢,打量突然闯入家中的两名皂衣官吏。

郭解也在打量他。

霍庠老的身材高约七尺多,穿着一件发黄的襦袴,经过常年浆洗,襦袴的表面泛黄,袖口沾着不少的泥土,大拇指和中指有老茧,意味着他常年握笔。

不远处的地面,还有他握着树枝,写出的一个个隶书,字体看起来颇为不俗。

郭解直接说道:“本吏是右内史的上计吏郭解,今天来到当利里寻你,是想询问外郭亭的信牍被人私自拆开。”

霍庠老先是一愣,苦笑一声说道:“小人正是上吏要找的人,容我与家妻交代几句,就跟着上吏离开,上吏放心,我霍仲孺不会趁机逃走。”

霍仲孺?

郭解听到庠老的名字,反倒是愣住了。

找了他快有一年时间,始终没有找到,就快放弃寻找了。

谁能想到,霍仲孺就在长安的闾里,就在眼皮底下。

“灶房还有三十斤粟米。”

霍仲孺走过去,握住细君的小手:“我不在家的日子,不要节省粮食,你不吃,腹中的胎儿也要吃,另外,蒙童们的读书识字不要停,我已经留下练字的课业,你每天督促蒙童们就行,这么一来,你有了用处,当利里的里民也会多加照顾。”

他临走以前,手掌放在细君隆起的肚子上,露出了笑容。

郭解的视线也被细君的肚子所吸引。

去年,冠军侯霍去病已经出生了。

这么说来,细君肚子的孩子就是内政上的另一个霍去病。

霍光。

比起历史上提早出生了。

当利里的弹室内,颜异、虫皇柔等人已经在室内等候,里吏只能带着田典在门外守着,避免有人闯进去。

好在霍仲孺只是在弹室被问询,没有带到内史府,这让里吏安心了不少。

里吏、田典两人站在弹室门口,已经开始商量筹钱赎罪的事情。

在审讯霍仲孺以前。

郭解说出了心底的一个疑问:“本吏记得你是平阳县的县吏,与平阳公主身边的侍女私通,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回到了平阳县,怎会出现在长安的当利里。”

早在去年,郭解先后派遣了不少轵县游侠儿,前往平阳县打听霍仲孺的消息。

结果,霍仲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没有找到他。

郭解已经对找到霍去病、霍光的父不抱任何的希望。

谁料,又在当利里的找到了霍仲孺。

“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霍仲孺叹息道:“去年,平阳县出现了一群陌生游侠儿,四处打听我的消息,相熟的亭长把此事告知我以后,怀疑是私通卫少儿的事被发现,平阳公主派遣宾客过来抓人,就带着家中的大婢一起逃走,躲在当利里。”

朝不保夕的躲藏,容易产生感情。

他和大婢日久生情。

大婢怀了霍仲孺的孩子。

义纵、莽通、虫皇柔转头看向了郭解。

打听霍仲孺消息的人,不是平阳公主派去的宾客,而是郭解派去的游侠儿。

郭解心中有些尴尬,表面上却是默不作声。

“郭君找到小吏,是想询问谁和匈奴人交易白马?”

霍仲孺苦笑一声说道:“小吏也是多管闲事,放着安定的日子不去珍惜,掺和亭卒与匈奴人的交易,活该被郭君抓到,这件事还要从伐茭那天说起。”

“伐茭的当天,小吏操心家中怀有身孕的夫人,借走了里吏的厩马,想要赶在天黑以前赶回当利里,无意中,发现亭卒和一名匈奴口音的人交谈,给了亭卒一百钱,让他送出去一封信牍。”

“小吏刚从边关回来,见过匈奴人劫掠边关乡里的惨状,心中正在恨着匈奴人,另外,也有立功的私心,便又骑马回去找到了里吏,一起在外郭亭用饭,找了个前往溷轩的借口,跑到了蒲的屋舍,偷偷拆开信牍,查看了信牍的内容.”

霍仲孺知道的详情更多,他得知涉及到治礼员的争夺,心中大喜,找到了立功赎罪的机会。

后来,当利里的戍边里民借宿在附近的一个乡里。

霍仲孺偷偷溜了出去,一直蹲守在送信的地点,就在外郭亭向北二三里的一片桑树林。

直到平旦6:006:45,天色蒙蒙亮,桑树林附近出现一个拿着耒耜的平帻庶民,不过,这名庶民身宽体胖,完全不像是吃不饱饭瘦如麻杆的平帻庶民。

“这人是谁。”

颜异最先开始发问。

他一个春秋君子应该处变不惊,涉及到修建乡序的钱财,颜异倒是比起其他几人还要心急。

迫切想要得到官寺赏赐的数万钱,就能修建更多的屋舍,提供给穷苦庶民家的孩子。

“东市的旗亭长!”

霍仲孺郑重的说道:“小吏在平阳公主大第室的几年里,经常前往东市采买一些金银铜器,就与东市的曹亭长熟悉了,他知道小吏是平阳公主邸的属吏,多次邀请小吏在旗亭喝酒。”

“不会记错!就算曹亭长故意换了一身衣服,也不会认错他的长相,正是东市旗亭的曹亭长。”

区区一个旗亭的亭长,没有一百多万钱买来上百匹白马。

这还是按照边关互市的价格,一匹白马一万多钱。

换成关内的市价,一匹白马最少两万钱。

曹亭长只是一个家产三十万左右的中家,卖了全部的家产,也买不起一百匹白马。

他的背后还有别人。

“不能惊动曹亭长。”

郭解谨慎的说道:“最好是晚上抓人,悄悄潜入东市,趁着夜色抓捕曹亭长,审问他到底是帮谁传递消息,匈奴人的一百匹白马藏在哪里。”

匈奴人找来亭卒蒲送信,肯定是已经带来了全部的白马。

一百名戍边里民每天的吃喝,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何况是上百匹马。

还是显眼的白马。

长安一带的亭驿置所,没有禀报,突然出现一百匹白色骏马。

显然是匈奴人找到一个安全的里聚山泽,把所有的白马藏了起来。

“山泽.”

霍仲孺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小吏借走里吏的厩马,嘴上说的是操练射御,其实是跑到乡里的山泽,寻找白马的踪迹。”

众人目光炯炯的看向了霍仲孺。

迫切想要知道,白马有没有藏在山泽。

“可惜,唉。”

霍仲孺摇了摇头:“小吏跑遍了长安县,甚至前往了附近几个县的山泽,始终没有找到白马的踪迹,就连马粪都没看到,也真是奇怪,藏匿一百个人都很难不留痕迹,上百匹白马却找不到一点踪迹。”

众人同样感到了奇怪。

白马很显眼,数量又是达到了上百匹。

偏偏找不到。

“倒也不是没用。”

郭解笑道:“去掉了一个藏匿的地方,匈奴人没把白马藏在山泽,数量又不是一两匹,剩下最后一个地方,可以藏匿上百匹白马。”

众人的想法和郭解一样。

里聚。

也就是乡野的闾里。

或者是乡里的乡治所。

只有这两个地方,才能悄无声息的藏匿一百匹白马。

“已经找到了线索。”

郭解站起身:“今晚就去一趟东市,悄悄抓走曹亭长进行审问,不仅要查出来与匈奴勾结的人,还要带走一百匹白马交给府君。”

前往东市抓捕曹亭长?

霍仲孺愕然道:“就凭弹室内的几个人?”

他急忙劝道:“曹亭长做事谨慎,旗亭的亭卒常年披甲持矛,还有官弩,只要闹出来一点动静,就会被东市的亭卒围攻,千万不能冲动。”

郭解笑了。

“如果是别的地方,抓捕旗亭长比较困难,东市就不同了,当然不会只有我们几人。”

霍仲孺一脸的困惑,不明白郭解这句话的意思。

众人笑而不语。

夜几半23:150:00,夜色已深,繁荣的东市市肆逐渐熄灭了灯火,市隧、市列旁边的市肆,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沉沉的睡去。

只有旗亭的市楼亮着几盏灯火,守夜的亭卒打着哈欠,窝在墙角也在睡觉。

东市位于长安城城内,不会有群盗,亭卒守夜只是为了防止走水。

东市的闠门,早就关闭。

到了半夜,突然又发出‘吱呀’声,闠门缓缓的打开了。

郭解带着众人站在闠门口的旁道上,等着闠门打开,负责在附近巡夜的中尉军,正好巡逻过去,没有看见东市门口出现的一伙人。

联合办案一直是个难题。

以赵禹、张汤的级别,也不可能影响到军方,何况还是中尉军。

没有办法争取到中尉军一起联合办案。

郭解只能选择躲开中尉军。

在霍仲孺惊愕的神情下,郭解不仅大半夜在长安来去自由,还让人打开了东市的闠门。

“郭君。”

东市狱的几名狱小史站在门口,朝着郭解作揖,打开了东市大门的一条门缝。

郭解立即顺着门缝挤了进去。

“兄弟们辛苦了。”

郭解拿出一串三铢钱,扔了过去:“这些钱用来请兄弟们喝酒。”

狱小史急了,赶紧把钱塞了回去。

“郭君上次给的猪肉还没吃完,怎能再要郭君的钱,我们不就是变成了忘恩负义的人。”

更让霍仲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东市的狱小史竟然不要钱。

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钱往外推。

匪夷所思。

相当的罕见。

霍仲孺惊愕的事情还在后面。

月明星稀,令人困倦的深夜,守夜的亭卒已经陷入了沉睡,紧闭的旗亭大门,缓缓打开了。

又是几名狱小史打开了大门。

这些东市的狱吏,私通了外人,坑害了东市的旗亭长。

没有半点的愧疚,反倒是一脸的亢奋。

就像郭解才是东市旗亭的旗亭长。

如入无人之境。

郭解一直走向曹亭长居住的屋舍,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每次走到一扇门前,就会有人打开了木门。

直到他站在曹亭长屋舍的门口。

等着安国少季撬开门锁。

“郭君。”

霍仲孺憋了一肚子话,不吐不快:“你到底是用了何办法,居然让东市的狱吏这般敬重,说上一句俯首帖耳也不为过。”

郭解淡然一笑。

“一些不值钱的猪肉罢了。”

猪肉?

霍仲孺听到这话,更加困惑了,想不通是什么猪肉能够让东市所有的狱吏言听计从。

“咔——”

安国少季不愧是偷人的老手,轻松打开了房门,声音很小,没有惊动任何人。

“郭君,房门已经打开了。”

郭解轻轻颔首,带着众人走了进去,扫了一眼曹亭长居住的大内。

一张卧榻上躺着两个人,一人是曹亭长,另外一人是貌美的偏妻,卧榻旁边有一个下设两门的匮,还有两盏青铜乐舞灯,摆放在漆木案几上。

四周的墙壁涂着石灰,白色墙壁比起灰蒙蒙的土墙好看多了。

苏嘉搬过来一张案几,摆放在郭解的身后,依次点燃了房间内的乐舞灯。

郭解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房间内。

完全不用动刀动枪,直接出现在了曹亭长的房间内。

“哗——”

苏嘉拿起卧榻旁边的酒锺,朝着卧榻一洒,酒锺内的酒水泼在了曹亭长脸上。

“啊!”

曹亭长惊醒,一脸惊惧的望向了房间门口。

只见一人端坐在门口,面相精悍,身后站着数名手持刀剑的汉子,颇为凶悍。

这些人突然出现在大内,虎视眈眈的望着卧榻上。

“啊——”

偏妻发出一声尖叫,缩在了曹亭长身后,浑身发抖,不敢看向大内的门口。

“郭郭解?”

曹亭长看清了门口那人的长相,愣了愣,心中更是惧怕,死在他手里的豪强族人可是不少。

“小吏只是一个中家,家产不到百万钱,也从来没有招惹过上吏,今夜怎么突然造访?上吏如果有公务,可以等到明天白天再说,无.无需大半夜过来,小吏没个准备,不能款待上吏。”

他伸出手,抹了一把脑门的冷汗。

曹亭长心中只有惊恐。

他想不通郭解是怎么依次打开了东市的闠门、旗亭的大门,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大内门口。

太吓人了。

就算是曹亭长这个亭长,也不能做到悄无声息。

额.

赵禹、张汤也不行。

郭解简直是有鬼神的能力!

“啪!”

郭解手中的信牍,扔了过去:“这是匈奴人交给亭卒蒲的一封信牍,让他送到外郭亭附近的桑林,说吧,你到底是替谁传递消息,勾结匈奴人贩卖白马。”

匈奴人!

曹亭长心中一颤,硬撑着说道:“小小吏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认识匈奴人,更不会替他传递消息给其他人,贩卖一百匹白马。”

“还敢说谎!”

郭解大喝一声:“本吏何时说了一百匹白马!”

曹亭长的脸色一白。

他说漏嘴了。

郭解只是说了贩卖白马,是他自己说出了准确的数目。

一百匹白马。

“小小吏”

曹亭长脑门的冷汗直流,不断的伸出袖子擦去冷汗:“小吏只是猜测,可能是一百匹白马,所以就就说出了一百匹。”

“呵。”

郭解懒得废话,冷笑一声说道:“义纵,你亲自过去审问,他不肯说出实情,只能让这位曹亭长尝一尝你的手段了。”

义纵的脸色一喜,拎着竹箧走了过去,里面全是各种秦代刑具。

竹箧拖在地面,刑具碰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铜铁相击声音。

直击曹亭长的内心深处。

就在义纵靠近卧榻的一瞬间。

“我说!”

曹亭长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我全都说!这件事是姊婿狄山的主意,他想要趁着秋收的上雨泽,献上去一百匹白马,谋取治礼员。”

博士狄山?

郭解笑了,上回狄氏的族人擅自闯入金城河谷地的旧账还没算。

总算是找到抓捕狄山一族的机会了。

“送进东市狱。”

郭解沉声道:“先把曹亭长关起来,不能走漏了风声,免得匈奴人带走一百匹白马。”

几名狱小史冲了进来,不顾曹亭长怒骂他们吃里扒外,用麻绳捆的结结实实。

“郭君放心,张汤上吏来了,也不会有人说出曹亭长关押在东市狱。”

郭解满意的点头了,一脸笑意。

“明天,巡计荇泽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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