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缺陷
魏雨田目色深沉,道:“秽血教跟太一门明争暗斗多年,我们的斗争策略也就基本转入了地下。都有世俗的身份,以潜伏为主,暗中发展。两个月,连着被扫过三个分舵,怕不是有什么隐患吧?”
栾敬付道:“我听说是堂口那边,出来个叛徒。好像还是堂主的亲信呢……”
“是吗?”魏雨田的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他们各个分舵的信息,堂口那边可是都有的,搞不好下一个被扫的就是他们。
“行了!”栾敬付摆手,笑道:“我是来喝酒的,不是来跟你聊教中事务的。”
栾敬付说着,便用手啄开了面前酒坛子上的酒封,他看了看魏雨田,道:“碗呢?”
魏雨田笑了笑,忽然手一翻,便将一枚铃铛捏了在了手里,他坐在凉亭内,轻轻地摇了摇。
清脆的铃音,在静谧的黄昏庭院中,回荡着……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葱绿水裙的美艳侍女,便从假山后来走了过来。
此女,名唤苏堤,是魏雨田的贴身婢女之一。
苏堤身形略微丰满,梳着单螺髻,而且她的腰间还系着一柄雁翎刀。
魏雨田的三名贴身婢女,都武功不弱,超远寻常大户人家的普通护卫。
苏堤近前,蹲了一礼,便默默站着,等着魏雨田的吩咐。
魏雨田背对着苏堤,后院寂寥,他常听三个婢女的脚步声,故而早已经能够以跫音辨人。
“去拿两个酒碗,再切些下酒菜过来。”魏雨田的声音冰冷。
“是。”
苏堤再蹲一礼,才款步退去。
栾敬付坐在凉亭内,望着苏堤丰满扭动着的腰肢,小腹顿时升起一阵燥热之感。
魏雨田的三名贴身婢女,个顶个的美艳,每次见了,都撩拨的他按捺不住,要不是朋友妻不可欺,他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没过多久,苏堤就提着食盒走了回来。
她将两个带环翡翠碗放在了石桌上,然后从食盒里,拿出了几碟菜放在了石桌的中间。
一碟牛肉、一碟猪舌头、一碟蒜、一碟杏仁,都是平素魏雨田适口的下酒菜。
苏堤放好这些,提着空食盒,就转身走了。
栾敬付单手提起酒坛子,给两个翡翠碗都满上了。
泛着绿光的酒液在翡翠碗里荡漾,酒香随着晚风,悠悠传来。
魏雨田已经忍不住,将一碗酒灌进了喉咙里,醇香浓郁,魏雨田砸了砸嘴,赞道:“好酒!”
栾敬付看着魏雨田,笑道:“这坛陈酿可得来不易,大约神仙也喝得哩……”
“那我今天可得做回神仙了……”
两人说笑着,你一碗我一碗,便在凉亭内畅饮起来。
从黄昏喝到日暮,从日暮喝到一弯残月,从屋檐一角露出了头来……
魏雨田感觉心头越喝越畅快,但栾敬付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自古借酒浇愁愁更愁,诗仙如此,莽夫就更不例外了。
魏雨田盯着栾敬付阴沉的脸色,道:“老兄,怎么?心里有事?有啥不痛快的,跟我唠唠,兴许我能给你开解开解呢……”“啥不痛快的?”栾敬付摆了摆手,打了个酒嗝,道:“我活了大半辈子,啥风浪没见过。”
栾敬付顿了顿,才叹了口气,道:“我不过就是在镖局里弄了些钱,好像是让舵主给抓到了。”
魏雨田眉头一跳,前几天源顺镖局查账的事,都在城里传开了,连总账房都换了人了。
他也有所耳闻,但没想到这事还和栾敬付有关。
魏雨田道:“据我所知,你在源顺镖局做总瓢把子,舵主每月给你开的银钱,可是也不少吧?”
“开得是不少,但是我开销大啊……”栾敬付颓丧叹道。
魏雨田沉吟了下,还是说道:“栾老兄,虽然咱俩是过心、过命的交情,但是这事,我还是得站舵主那边。你没搞过经营不知道,我可是经营过两家赌坊。”
“你自己弄点钱,原本是没什么。但你要想弄得屁股干净,就得在账上动手脚。一来二去的,手底下的人也会效仿,慢慢地,整个镖局风气就坏了。”
栾敬付和魏雨田关系不错,魏雨田这么说,其实是想劝他,把弄的那些钱,退还给阮凤山,不要跟阮凤山找不自在。
但他还未说完,栾敬付的脸色已经变了,隐怒道:“我们过的是玩命的日子。而且我在秽血教和镖局里,两头给他卖命。我怎么就不能弄点钱了?”
“我就是一个江湖莽夫,跟你俩不一样,有产业,是财主。”
栾敬付说着,掂了掂面前空了的酒碗,道:“就这翡翠酒碗,一个得多少银子呢?都是一样卖命的兄弟,你们在前面吃肉,我就不能跟在后面喝口汤吗?”
栾敬付说着,又借着酒劲,竟然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
魏雨田也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却是差点刺激得栾敬付给他翻了脸,他顿时也把下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了。
魏雨田已经看出来,栾敬付压根没拎清楚,但是这乃是他的某种性情上的缺陷,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给他扭转过来的。
魏雨田尴尬笑道:“兄弟也是怕你跟舵主闹得太僵。好了!不说这个了,来!我们喝酒!”
魏雨田提起酒坛,给两人各倒了一碗。
栾敬付几碗酒下肚,隐隐的怒气才消散了一些。
没过多大会,酒坛子就见底了,石桌上杯盘狼藉,魏雨田醉笑道:“最后一点了,这可是酒福,全给你了。”
魏雨田将栾敬付的翡翠碗倒满,把空荡荡的酒坛子,放在了石桌旁的地下。
栾敬付嘿嘿笑道:“最后一碗,咱俩分着喝。”
栾敬付说着,将碗里的酒,折了一半,折到了魏雨田的碗里。
魏雨田用手点着栾敬付,笑道:“我看你是喝不了,在躲酒呢。”
“别好心当驴肝肺。谁躲酒,这点猫尿还不够我漱口呢!”栾敬付嚷道。
两人将最后半碗酒,灌进了喉咙。
栾敬付吐了一口浊气,忽然笑了笑。也许刚才在魏雨田面前发了火,将心头的郁闷给发泄出来了。又喝得有些上头,此时似乎是喝高兴了。
栾敬付忽然像搓灰一般,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魏雨田,道:“哎……你府上还有货吗?”
魏雨田佯怒笑道:“我就知道,你这酒白喝不了。果然吧……现在风头紧,货越来越不好弄了。我存的那两个,原本是计划,到除夕夜再请你来,咱俩一起享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