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诡异一笑
沈焰柳又呷了一口燕窝,忽然目色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来人!”
随着沈焰柳沉声一喊,一名小厮趋步进来,静立待令。
沈焰柳道:“去喊小姐过来!”
沈焰柳和沈觅芷一起来到了地牢内,地牢内难闻的味道,让沈觅芷的眉头一蹙,白嫩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沈焰柳领着沈觅芷,走进了一间隐秘的牢房,一股血腥臭味,刺激得沈觅芷立即用衣袖掩鼻。
沈焰柳走了过去,将墙角处卷缩着的浑身是血的断臂的苏堤,提溜到了牢门口,捉着苏堤的头发,将她的脸露出了出去。
外面的昏黄的灯光照在了苏堤的脸上。
“此女,你可认识?”
沈觅芷不知他父亲是何意,这等猪狗,她如何认得,不过她还是凑近了一步,仔细看去,这一看便是心头一跳。
之前在段融画摊前,受辱被段融揩油的事,已经大半年的时光,她已将此事放下了,此时一见苏堤,往事再次涌上心头,一抹厌恶之情,又在心间回荡起来。
“见过!”沈觅芷冷道。
“在段融的画摊前?”
沈觅芷不想父亲已经知晓的这般清楚了,脸色泛红,点头道:“是。”
沈焰柳心头一松,放下了苏堤。看来那小子并未骗自己,他不要功勋令,的确是害怕秽血教的人,秋后算账而已。
沈焰柳冷道:“走吧。”
他带着沈觅芷出了地牢,便自去书房了,之后这一路上,他因为深思案情之事,没有跟沈觅芷说一句话。
沈觅芷愣愣地在走廊站了一会儿,恼怒而去。
沈觅芷回到了房间,想起了父亲的冷漠,她便一阵阵气恼。
而且自己眼见三月份就要参加太一门的记名弟子选拔了,但沈焰柳从未问过她准备的怎么样了,也从未关心过她的修炼进度,只一门心思琢磨着明年的政绩考察之事。
好容易叫了她去,她还以为要问她考核的事,谁知道只问了件她原本已经放下了的恼心事。
沈觅芷近来的压力确实颇大,眼见考核将至,但她的内息境第四重的大成境界,一直无法成就。
而且她内心深处,其实是个极度自卑的人。近来因为修炼的事,已经搞得她几近崩溃,常常失眠,早上本就是她精神状态最差的时候,沈焰柳忽然将她叫到了腌臜的地牢内,又冷漠对她,在这个清晨,这竟成了压垮她的心防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觅芷坐在雕红木几案前,兀自笑了笑,她的双目中开始涌现出一抹疯狂的神色。
她忽然起身,从床边的箱笼里摸出了一把黄蛇皮的匕首。
沈觅芷攥着那把匕首,重新坐回了几案前,她的双手因为紧张,不住地在那匕首上搓摸着……
沈觅芷忽然抽出了匕首,她看着那匕首的寒光,诡异地笑了一下,眼眸中的疯狂更加浓烈……
她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拿着那匕首,向自己的白嫩的小臂上剌去……
锋利的匕首,瞬间便剌破了娇嫩的肌肤,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沈觅芷看着自己殷红的血,眼神里流露出了畅快的意味来。
殷红血在白嫩的肌肤在流淌,那如藕般的白嫩小臂上,竟然还有数道深浅不一的旧痕……
她最初这样对自己,还是她十岁那年。那时候,沈焰柳续弦马纯敏已经好几年了,但沈觅芷随着逐渐长大,内心深处却是越来越厌恶她这个后妈,她最恶心的就是马纯敏总是对她表现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也就是在她心绪最烦躁的时候,她如同鬼神神差般地剌伤了自己,就在那瞬间,看着鲜血涌出,她感受到了一股残忍的快意。
自她成人后,这件事,她已经许久未做过了。
她知道,这不正常。
但,在这个恼人的早晨,她又重蹈覆辙了。
快意浮过,沈觅芷忽然便一阵慌乱,她将血渍擦去,给自己上了金疮药,咬着绷带小心地将自己的伤口缠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她的心头竟说不出的轻松,好像是一块大石头给移走了一般,她浅淡一笑,就往院子里练功去了。
这边孙煌的老婆,大清早就坐在院子骂他。
“杀千刀的,你就给我死外面别回来了!”
孙煌说了晚上就能回来,她前半夜一直等着,却一直没见孙煌人影。
早上醒来,她便料定孙煌是在唐河县留宿了,而且是跟栾敬付一起。
“指不定干了什么勾当呢?”孙煌的老婆,坐在院子里嘟囔着。
就在这时,院门处响起了打门声。
孙煌的老婆笑了一下,道:“还知道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她还以为是自家男人回来了,走过去打开了院门,却是隔壁家的蔡氏,只见蔡氏挎着一个空篮子,脸色发白慌张,道:“刘姐,我刚在街上,看见你家孙煌了?”
“孙煌?”刘娥英超蔡氏的身后瞅了瞅,笑问道:“他人呢?”
“你家孙煌死了。”蔡氏叫了一声。
刘娥英脸色一变,怒道:“大过年的,你瞎说什么。”
“你去衙门问问吧。”蔡氏道:“我刚在街上,看到他的尸体,挂在一匹马上呢……”
刘娥英脸色很是难看,这蔡氏平素就是爱搬弄是非的,经常在左邻右舍间嚼舌头,但这次的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那蔡氏见刘娥英眼色不善地看着她,便不再多说,挎着篮子扭身走了。
刘娥英心中忐忑,锁了院门,便往衙门那边去了。
一路上,她不住地寻思着蔡氏的话,但她转念一想,自家男人走镖十几年了,都没出过事,这次不过是去了一次唐河县而已,唐河县她都去过好几回呢。而且孙煌这次,是跟栾敬付一块去的。
她是妇道人家,虽然不懂,但也听孙煌说起过,栾敬付能做总瓢把子,是因为他是什么……真气境的强者。
刘娥英越想越觉得,孙煌不可能出事。
刘娥英到了县衙,缠着那守门的衙役,问了半天,但那衙役也没给她个准话,只不时地说着荤话,调笑她。
刘娥英从衙门的石阶上下来,她觉得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要是真出了事,衙门里早就闹开了。
但她在回去的路上,却听到街上的许多议论,说是栾敬付家给抄家了。
还听说,县尊大清早进城,牵了一匹马,马上挂着两具尸体。
“马上?两具尸体?”刘娥英心情烦躁,脚步不自觉就越走越快,她要去蔡氏家,找她问个清楚。
刘娥英走着走着,眼角就不觉淌下了泪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