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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死绝之地

段融从那茶摊出来,踱步离开了地牢前门附近,沿着地牢周边的街市,故作悠闲地逛了起来。

他一边逛着,神识就已经放了出来,向地牢那边,笼罩而去。

其实,仅仅在此处望去,就可见那地牢,出入的门,甚为窄小,里面也隐约可见其碉堡林立,就已经能让人感受到此地的凶险。

但当段融的神识穿透地牢的那厚实的高墙,探察到里面的情况后,却还是大为震撼,他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这地牢的凶险。此地何止是凶险,根本就是有进无出的死绝之地。

地牢的前门已经很是小而狭窄了,而且进入以后,还是一片漏斗形的区域,不仅两边都是箭楼,而且两边的箭楼和前门之间的头顶之处,还罩着挂满了倒刺的密密匝匝的罗网。

那漏斗形的区域内,更是站了两排,重甲持盾的兵士。他们黑亮的锁子甲发着冷冽的暗光。

旁边的碉堡内,还有许多穿着劲装的狱卒。这些人分批休息,轮流站岗,日夜不停。

碉堡里,只有一人穿着便服,此人大约四十岁,长了一张瘦长的马脸,他此时正坐在一简陋的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碟杏仁和一碟生米。

他坐在一条长凳上,单腿带靴踩在凳子上,歪着身子,一边吃着杏仁,一边喝着茶水。

此人显然是这地牢前门附近的头儿,段融的神识瞬间就穿透了他的丹田。

是真气境第一重!

以此人的武功境界,再加上前门的凶险地形,还有那些重甲持盾的兵士,沈觅芷假如真敢劫狱,她恐怕连前门这道关卡,都冲不过去,直接就会折在这了。

到底是府城的地牢啊!段融在心头感慨了一番,他原本已经料想过这府城地牢的凶险,但真看到里面的情况,还是给吓了一跳。

他在街边的一个卖人的那里,驻足卖了一个人,一边吃着一边继续探察。

神识再往里深入,每一座碉堡,都堪称是一道关卡,而且进出有且只有一条路。

不过后面的几道关卡,已经没有真气境强者坐镇了。

神识穿过的数道关卡后,才终于见到了真正的牢房,那是一片低矮的建筑。

并不是像影视剧那般,在一栋黑暗的建筑内部,以木栅栏隔开成一间挨着一间的牢房。

它是一栋、一栋矮小的建筑,三面石墙,一面木栅栏,房顶之上,则布满了倒刺和铁钉。

这些矮小的牢房,被一条条大约只一步多宽的狭小的巷子给隔开,鳞次栉比地排列着。

这一片,一共也就四十栋牢房,整体成一个方形。

一般的囚犯根本关不到这里,直接就在按察使衙门的牢房里,能关进府城地牢的,都是大案要犯。

这片牢房区域的四周,亦有两座碉堡,和两座箭楼。巡逻的重甲兵士,不时从小巷子间穿过。

段融原本打算用神识,将四十栋牢房,逐一排查一遍。找一找哪个牢房里,关着沈焰柳。

但他忽然发现,那方形区域的某个巷口处,竟然放着一条长凳,那长凳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的头上戴着一顶毡帽,正拿着一瓶黑瓷酒壶往喉咙里灌酒,他躺在那里,用毡帽沿子遮住了眼睛。

段融的心头一动。是熊伊!

他直接就把神识扫了过去,将神识凝注在了熊伊的附近。

段融很快就发现,离这里不远就是一座碉堡,那碉堡口旁,放着一张桌子,四个人正围在那里打麻将。

三个是狱卒的装束,还有一人则是一身便服。

段融的神识随即向此人扫去,穿透了他的丹田。

有是一个真气境第一重的境界。

这片方形区域,算上熊伊,再算是此人,竟有两名真气境的强者坐镇。

而且地牢前门那还有一人,也就是说,这府城地牢内,足有三名真气境的坐镇。

这对于一般的江湖草莽而言,已经是死地!

说实话,这地方,就算是段融进出一趟,都得脱层皮。

要想再带个人出来,他很难保证,带出去的人,到底是活人还是尸体?

那么多的箭楼,乱箭纷飞之下,他也许能自保,却很难兼顾。

既然熊伊在此,段融几乎可以确定,沈焰柳毕竟关在熊伊不远处的某栋牢房内。

段融的神识,随即就在熊伊附近的牢房,扫视起来。

他很快就发现了沈焰柳。

沈焰柳穿了身囚衣,发丝凌乱,脸色煞白,他的手上和脚上,都戴着沉重的铁链子,他躺在一堆干草上,翻了下身,也许是因为疼痛,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呻吟声。

他遍身都是伤口,全身数处骨头错位,显然在不久前受了极重的折磨。

段融的神识凝聚,穿透了沈焰柳的丹田。果然如他所料,沈焰柳的丹田已经被毁。

沈焰柳自己也是真气境的强者,如果不被毁去丹田,恐怕那些人也很难放心把他关押在此。

那铁链也好、牢房也好,对于一个真气境的强者,如同纸糊一般,形同虚设。

段融的神识,再扫过,沈焰柳附近的几栋牢房,因为他确信,沈焰柳之案,牵扯甚大,绝不会只抓了他一人。

果然,段融这一片牢房里,还发现了汤万红,还有马纯敏。

马纯敏也一身囚服,她却并未怎么受伤,只是她眼神灰败,如同一具丢了魂魄的残尸一般。

沈焰柳斜对面的那间牢房内,汤万红也是遍体鳞伤,他趴在木栅栏的旁边,死死地盯着不远处巷口,躺在长凳上的熊伊。

他实在没想到,他在街边的一次偶然发心,竟然是落在府主陈循为他所设的一个局里了。

沈焰柳初来这汝阳府,因其办事能力强,而且和同僚处得也好,府主陈循有一阵子还颇为器重于他。

但不过一年之后,沈焰柳就开始发展自己的实力,培植羽翼。

在许多刑案上做手脚,更是在城外弄了一个沈园,对于办案的主事和下边的知县,各种威逼利诱,授意他们罗织冤假错案,而他则在其中大肆谋利。

然后再利用谋利所得,网罗美女古玩,送于上头,为其进一步晋升铺路。

府主陈循和布政使杨稷,都开始逐渐对沈焰柳,又忌惮又恐惧,汝阳府下辖的知县,一大半都被沈焰柳网罗,而且神云府那边的许多官吏,他也都有来往。

此人,如此手眼通天,陈循和杨稷商量以后,决定联手扳倒他,再容他扑腾二年,恐怕他俩的府主和布政使的位置,都得让给他了。

不过,沈焰柳虽然摊子铺得大,走得门路也广,但他的屁股也最不干净,过手的脏事实在太多了,关键是得找出证据来。

陈循和杨稷,反复谋划后,很快就锁定了汤万红。作为咬死沈焰柳的七寸之地。这个选择,可谓眼毒!

但是如何拿下汤万红,同样不是件容易的事。

陈循亲自布置,围绕汤万红,开始排查他的一切活动。

其实,熊伊的局,并不是他做的第一个局。

只是前两次的局,都以失败告终,汤万红都没上钩。

这第三次的局,陈循并不觉得比前两次高明。

那日,他提前一日,就已经知道,汤万红要去那家店铺办事。

故而,那民妇、那泼皮、还有街边假寐的熊伊都是他精心设计好的。

当晚,他从衙门里回来,才有密探来告诉他,汤万红上钩了,那时,他也只是微微一笑而已。

因为,汤万红就算这次不上钩,他也会继续找机会,给他布局,他一向很有耐心,而且对于这种事,他向来很熟练,他对付过的人里,最多的一个是坚持到了第六局。

他其实,还是蛮希望看到,有人能破了这个记录的。

能坐上汝阳府的府主,他不知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骨,爬上来的。

沈焰柳有能力,也有野心,但却有点不知进退,太过高看自己了。他要是能像杨稷那般,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但凡他往上走一步,他也会让他往上走一步的。

但他如果想踩到自己头上去,那就只能送他上路了。

段融沿着府城地牢的周围的街市逛了一圈,吃了一个人、一串冰葫芦,将已经将地牢的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

这一圈逛下来,他得出了个结论,即便是他这样的真气境大圆满的强者,也很难从地牢内,将一个犯人活着带出来。

这地牢,堪称是有进无出的死绝之地!

段融离开地牢后,便缓步来到了府城衙门不远处的一座茶楼上。

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叫了一壶清茶和一碟瓜子后,段融便啜饮着清茶,望向窗外。

不远处,就是府城衙门的大门,巍峨气派。

那熊伊既然能在府城地牢内,看守沈焰柳。仅此一点,就足以说明,沈焰柳案的主事之人,定是汝阳府的府主陈循无疑了。

段融坐在那里,嗑着瓜子,神识便陡然外放,向府城衙门笼罩而去。

他很快便锁定了陈循,但陈循一整天都在忙着各种公务,似乎沈焰柳案压根跟他无关似的。

不过,段融也不急,他一边用神识监视着陈循,一边嗑着瓜子,这茶楼里,并不像地牢附近,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茶楼里,随便要一壶清茶,一坐就坐一天的主儿,可是大有人在呢。

眼见到了夜晚,茶楼都打烊了。

段融是最后几位离开的顾客之一。

他叹了口气,在这守了这么久,灌了一肚子的清水,竟然没从陈循那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段融踱步到茶楼不远处的一个巷口的馄饨摊,准备吃一碗馄饨,就回去。

那摊主将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来,段融浇了一勺油辣子,吸溜一下,便连汤带汁水得吞下了一个。

刚吞入口中,段融却咳嗽了一声,似乎是被呛住了。

他原本准备,这碗馄饨吃完就回去,但就在第一口吞下去,却忽然来了两个人,到陈循的书房,来见他。

这两人还不是一起来的,一人从左边走廊过来,一人是从右边走廊过来。

但他们似乎都毫不避讳,一起走进了陈循的书房。

而其中一个身材修长之人,段融立马就认了出来,也就是认出了这人,他才差点呛住了自己。

此人就是那晚,在沈园,他半夜跟踪熊伊出去,在官道旁的山神庙宇前,跟熊伊碰头那人。

一见此人,段融立马冲那馄饨摊的老板嚷道:“老板,你这馄饨滋味不错,给我再来一碗。”

“好唻!”那老板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喜滋滋地应道。

段融不是真想吃馄饨,说实话,这馄饨的味道真是一般。贤古县街头的随意一家,都比他做得好吃。

不过,既然那身材修长的人出现了,说明陈循他们要聊沈焰柳的事了,他是找个由头,在馄饨摊这多待一段时间,好仔细探听一番。

那身材修长之人,名唤李洪,乃是陈循的一个颇为器重的门客,而另一个跟他一同进来的,则是汝阳府的布政使杨稷。

李洪在门口处,早已经向杨稷施礼。

进来之时,两人都欲向陈循施礼,陈循眼神疲累地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们。

两人会意,便各自落座。

李洪刚一落座,便看向陈循,道:“府主,正则府那边,我已经去调查清楚了,沈觅芷办案办了一半,就不辞而别了。”

陈循并未说话,只是呷了一口参茶。

杨稷道:“这原是预料之中的事。任谁家里出了如此大事,哪还会有心思,去办别人的案子呢?只是沈焰柳所犯之事,都是升任按察使以来的事,而这三年,沈觅芷都在长留山内,与外界几乎没有联系。案子还真攀扯不到她,要不直接问个连坐,也省得麻烦了。”

陈循道:“斩草还是得出根啊,要不早晚是个祸害!”

李洪目色一动,道:“她爹就在狱中关着,我就不信她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

杨稷道:“地牢不是出手的时机,我看法场才是关键。”

陈循看了杨稷一眼。

两人都注意到了陈循的眼色,虽然是很淡一眼,但他们都是久跟着陈循之人,很熟悉他的脾性,知道那代表陈循是同意杨稷的那条意见的。

李洪道:“法场的防守,可无法像地牢那般固若金汤。”

杨稷道:“而且,如果是沈觅芷一人,倒也不足为惧,怕就怕她再纠结一帮人。若是那样的话,还真有些棘手……”

陈循道:“那就不能给她纠结人的时间。”

陈循说着,站起身来,在房间来回踱步,他忽然看着杨稷道:“杨大人,我看还是劳烦你亲自往神云府跑一趟了。走走门路,务必保证此案的审核文公,在十日内给批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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