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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旧情

就在段融拔出刀前的那一刹那,没有人注意到,连段融也没注意到,吕青竹的眼角有一滴泪,滑落了下来……

在她那美艳而又冰冷的脸上,一滴泪一滑而过,就像是暗夜坠落的流星。

吕青竹的剑芒,眼看就要划开段融的喉咙时,段融手中的刀白光一闪,刀芒乍现!

段融的刀芒和吕青竹的剑芒,交织在一起!

吕青竹的修为,高了段融一个小境界。段融是元气境第三重的境界,而吕青竹则已经成就了元气境第四重的境界。

虽然段融的刀芒,比之气旋境武者手中的那种真实的意境刀芒,要飘忽许多,但却远比吕青竹的剑芒,要凝实得多。

段融虽然弱了吕青竹一个小境界,但借助刀芒的优势,竟然一时挡下了吕青竹的攻击!

两人身形快若鬼魅,在密林边缘处,你来我往!刀芒与剑芒的每一次交接,都发出一种诡异的破空声!

顿时滋滋滋的破空声,密如雨点!

而直到这时,卢庚和王阅,才从密林中,蹿了出来。

两人一出密林,便看到段融和吕青竹缠斗在一起,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而不远处,崖壁的那片火焰的边缘处,吴师道走到了樊红蕉身侧,一边看着段融和吕青竹打斗,一边目色凝重地说道:“师姐,那是刀芒?!”

吴师道向来心思深沉,而且遇事也能沉得住气,但此时他的声音,竟也有几分颤抖。

樊红蕉只是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但其实此刻,她内心也同样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吴师道见樊红蕉反应平静,接着道:“可小师弟,他才元气境第三重啊!怎么会?!”

樊红蕉看着密林边忽闪的身影,说道:“你可认得和小师弟交手的那女子吗?”

吴师道摇了摇头,道:“不是很认得。我应该没见过。”

樊红蕉道:“那女子也是元气境,但同样领悟了剑意。虽然她的剑芒,不如段融的刀芒凝实,但也已经不弱了。”

吴师道目色动了动,道:“这女子……似乎有点像一个人……”

樊红蕉扭头道:“你也看出来了。”

六年前,吕青竹还只有十四岁而已,豆蔻枝头二月初的年纪。那时她常在宗门内的各峰上游玩。

那时候,吴师道和樊红蕉都是见过她的。

但是,自从六年前开始,她就再未露过面,而这六年来,她的容貌和气质,都已经有所改变了。

更何况,樊红蕉和吴师道,初时都被段融忽然使出了刀芒的事,给震惊到了,便无暇去仔细想那女子之事。

段融能使出刀芒,就意味着他已经领悟了刀意!

他进阶元气境也不过才半年多点而已!

樊红蕉和吴师道,当年领悟意境,进阶气旋境,不知经历了多少困苦抓狂,千难万难,搞得头破血流一般,才能参悟意境,并借意境之力,而结出气旋。

那可是十多年的苦修啊!

怎么对段融来说,就好似轻而易举一般,随随便便就已经领悟了刀意,使出了刀芒!

半年光阴,成就了元气境第三重,就已经够震惊了!哪里想到,小师弟,竟然还领悟了刀意!

这到底是什么怪胎啊!

要知道吕青竹虽然也在元气境领悟了意境,但她的修炼是太一门老祖亲自指点的,甚至她修炼的功法都不是在经藏院内挑选的,而是老祖亲自为了创造出的适应其心性的功法。

鉴于此,她能在元气境领悟意境,樊红蕉和吴师道还能理解。

但段融呢?段融是跟他们一样修行的。谁还能比他们俩更清楚呢,这半年来,没有任何人指导过段融修行。

甚至,段融都不曾问过樊红蕉任何有关修炼的问题。

而他在这半年间,已经不动声息地接连成就了元气境的第一重、第二重、第三重,并且还领悟了刀意!

妖孽如斯!

天才如斯!

怪不得师父如此重视他呢?!

两人缠斗了一会儿,段融渐渐还是落入了下风。

虽然段融的刀意要胜过吕青竹的剑意,但境界的差距还是有点大,吕青竹已经进阶元气境第四重大半年了,甚至离成就元气境大圆满也只有半步之遥了。

久战下去,段融显然不敌!

两人刀芒与剑芒相交所产生的惊人大力,已经渐渐震得段融的手不住地战栗起来。这也正是他修为境界不足,压不住这股巨大的反震力所致。

吕青竹手中的剑影,却是越来越快,段融刀芒忽闪,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去。

樊红蕉自然也已经看出了场中的形势,段融显然在艰难支撑。她丹田内元气催动,手中的鞭影便甩了过去。

樊红蕉手中的蟒鞭的鞭梢一缠就卷住了吕青竹手中的剑。

樊红蕉毕竟已经是气旋境第三重的强者,吕青竹再厉害,有如何能挡住她这一鞭呢。

不过,樊红蕉不过是拉着她的兵刃,不让其伤人而已,她并不敢真的伤了吕青竹。

宗门老祖是如何宠吕青竹,宗门上下,谁人不知?

段融一见樊红蕉拉住了吕青竹,立马跳开。

即使脱离了缠斗,但段融的手,依然还在颤抖着。

樊红蕉用蟒鞭拉着吕青竹的长剑,笑道:“吕师妹,不知我家小师弟如何得罪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你俩这样刀剑相向的,我看的真是心惊肉跳!这伤了谁,我都没法交代啊!”

段融吐了一口浊气,看向樊红蕉。

他这位大师姐,平常看似说话很冲,莽撞豪爽。但此时,向吕青竹说的这几句,可是滴水不漏,软中带硬,而且分寸也拿捏地很好。

可见她平时并不是不会,她只是不屑为之罢了。

吕青竹脸色冰冷地看了段融一眼,问道:“他现在是你们云浮峰的人?”

樊红蕉笑道:“是的。家师很是喜欢小师弟呢。”

吕青竹道:“你回去告诉朱鹤!这人我杀定了!”

吕青竹说完,便一抖手中的长剑,樊红蕉也很识趣地将鞭梢从长剑上撒开了。

吕青竹长剑入鞘,眼眸未再看场中任何人一眼,便转身走入了密林。

见吕青竹离去,樊红蕉长出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段融,问道:“你因何事得罪了吕青竹?她为何非杀你不可?”

段融看着吕青竹的背影在密林处消失,眼神微微一愣,闻言才道:“这事说来话长,师姐,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樊红蕉深深看了段融一眼,她看的出来,段融是不想说。

“好吧。把元兽尸体收拾一下,我们就离开。”

吕青竹走入密林,来到了那五头小象的尸体之侧,她捡起那里掉落的布袋,背在了后背上,就施展身形离开了此处。

吕青竹在密林内走了一段,才忽然身形一滞,她扶着一株树干,大口喘着气,后背上的布袋也掉落在脚边。此时,在一片黑暗中,吕青竹竟然满脸泪痕。

她单手扶住树干,竟情不自禁地暗泣起来。

在不久前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她要杀了段融了。

她手中的剑芒,眼看就要划开段融咽喉的瞬间,她胸口下的那颗心,竟然疼得厉害,如同被什么东西给一瞬间拧烂了一般。

“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明明那么讨厌他!”

“为什么?……”

吕青竹的情绪稍稍平复,她站在黑暗中,喃喃自问:“为什么?难道我杀不了他吗?”

“不!阻我道心者,我必杀之!”吕青竹的手攥紧了手中的剑鞘。

这六年来,她练功每到紧要关头,段融的影儿,就总在心头莫名浮现。她一直以为,她是放不下那件事,太厌恶这个人了,才会如此。

但今日,真到了拔剑刺喉之时,她才发现,她那一剑彷佛并不是刺向了段融,而是她自己扎透了自己的心。

“难道我不是在厌恶他?如果不是厌恶他,那是……”

“不!不是这样的!”

吕青竹一个人,在那幽暗的林中,站了许久……

段融他们一行人,已经带着两头成年赤火象的尸体,以及五头小象尸体,回到了云浮峰的一层大厅后面的修炼密室内。

在王阅的精湛的解剖刀法下,很快便分出了五堆的元兽血肉来。

而段融的那堆跟吴师道的那堆,几乎一样多的。

之前,卢庚、王阅他们可能对于段融分得修炼资源和吴师道一样多,还有点意见。但自从段融使出刀芒以后,两人见了段融就有点畏畏怯怯的了。

分好修炼资源后,几人各自领了自己的元兽血肉,回答了修炼密室里去了。

段融将分到的那一大堆血肉,扔进了黑玉池中,因为这些分得比较多,那堆血肉在黑玉池上面有些微微隆起,但看着黑玉池口漂浮着那缕缕肉眼可见的寒气,段融知道即便微微隆起一些,也很快会被黑玉池内浓重的阴寒之气给浸透的。

段融走了出去,关上了那扇狭小石门,缓步走到了几案前,坐在那里发怔。

吴师道进了自己的修炼密室没多久,就复又出来,过了一会儿,便一只鹰隼,从云浮峰上的那座楼阁里,飞了出去,黑影一闪,便冲入了翻腾的云雾里,消失了踪迹……

而此时,段融还在修炼密室内,就着烛灯,看着手中的一方手帕。

这手帕满是血污,一角绣着一株寒梅。这方手帕上的血污,还是六年前,吕青竹给阿墨擦脸上的血沾上的。

六年过去了,这方手帕段融一直收着。只是这两年,他已经很少拿出来看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吕青竹!

但是,再见到她时,往事还是瞬间都涌现了出来!

那间破庙里的一切,还有吕青竹离开时的决绝!

段融捧着那方手帕,喃喃道:“虽然我对她还有旧情,可惜,可惜她却要杀我!”

段融忽然目色一凝,掌心元气浮动鼓荡,那方手帕瞬间化为了齑粉……

当天晚上,朱鹤就回到了峰上,并把吴师道叫了过去。

朱鹤看着吴师道,问道:“你确定是刀芒?”

吴师道谨慎地回答道:“师尊,小师弟的确领悟了刀意!虽然还不够纯粹,刀芒有些飘忽。但千真万确,就是刀芒!”

朱鹤负手回来在几案前的空地上,踱着步。

朱鹤一贯云淡风轻,这还是吴师道第一次见他表现出焦躁的样子。

朱鹤一边踱步,一边那喃喃自语道:“元气境?……第三重?……刀芒……领悟意境?!”

他说着说着,忽然驻足,怔怔地看着吴师道,问道:“段融是元气境第三重的境界吧?”

“啊……是,是第三重。”

朱鹤在那踱步良久,忽然长出了一口气。

当年他的师弟古道陵,也是在元气境就领悟了意境!一时轰动宗门!

谁能想到,两百年后,竟有后来人!

而且古道陵领悟意境,是在成就元气境大圆满时,忽然偶有所得,而领悟的。

而段融竟然在元气境第三重就领悟了意境!

天才!

绝世的天才!

朱鹤忽然站在那里,哈哈一阵狂笑。

那笑声搞得吴师道,心头有些发毛。

朱鹤笑了一阵,才忽然扭头看向吴师道,问道:“你说吕青竹那小妮子要杀了段融?”

吴师道被朱鹤跳脱的思维弄得一愣,道:“是。在幽暗森林里,吕青竹忽然向小师弟发难,要不是小师弟他领悟了意境,只怕已遭了她的毒手了。”

朱鹤闻言,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吕青竹他爹,朱鹤倒是不在乎。他跟吕钟棠原本就不对付,争夺下一任门主,更是已经势同水火了。

他担心的是宗门老祖。老祖已经一千多岁了,最近这几百年间,对于他吕家的血脉似乎已经很是寡淡,无甚关心。

这几百年间,老祖也从未为了吕家的血脉,插手过宗门和世俗世界的事。

说明,千年修行,老祖已经将血脉之事看淡了。

但是,自从十七年前,老祖第一次看到三岁的吕青竹时,便对这妮子疼爱有加,而且一路关心她的修行。

虽然朱鹤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他很清楚,吕青竹在宗门老祖内心的位置。

这小妮子,不管背后站得是谁,他都不怕,但却偏偏是宗门老祖,这就不能不让朱鹤有所忌惮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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