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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狩猎之礼

朱正甫和朱澄两人,详细地向段融解释了秋猎祭天的各个步骤。

段融一边听一边提问,不时低头沉吟。

“三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参加祭天大典,那你们两个那日,应该也在现场吧?”段融目光扫过朱正甫和朱澄问道。

“这样的大典,哪怕是病了,只要还能爬起来都不会缺席的。”朱正甫说着,眼波微微流转道:“不过,这说的是祭天大典。秋猎就不一定了。”

段融的目色微微惊愕。“秋猎、祭天,不是一个大典吗?”

朱正甫淡淡一笑,道:“这典礼,在朝野上下,一般都叫顺口了,就叫秋猎祭天大典。但其实,秋猎是秋猎,祭天是祭天。严格来说,祭天才是大典,秋猎只是为祭天做准备的前奏而已。”

朱正甫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以卑职为例。卑职已经十多年没有参加过那狩猎之礼了。但祭天的大典,却是一次不曾缺席。”

段融目色微动,看着朱正甫,道:“敢问朱大人,这里面可有什么说法吗?”

朱正甫道:“说法自然也是有的。这无极山上的秋猎之礼,是不能使用内功的,只能用肌肉之力,来射杀猎物。”

段融注意到了朱正甫的用词,他说的是秋猎之礼。“只能用肌肉之力?”

“不错。”朱正甫说着,却是自嘲一笑道:“不满大人,卑职这十多年来,日子过的是有些安逸了,早已经髀肉复生,若是不用内功,只使用肌肉之力,怕是连弓都弯不动咯!”

段融也只是和煦一笑,他对朱正甫的髀肉复生不复生,完全不感兴趣。

数日前的早上,天还未亮时,他就守在了馄饨摊前,那时候他就用神识探查过李慎思。

在那狭窄的轿子里,李慎思的双臂肌肉虬结,堪称孔武有力,这一点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段融问道:“那参加秋猎之礼的一般都有哪些大人呢?”

朱正甫道:“武官参加的人会多一些。至于,府主汪茂春也已经多年不参加秋猎了。大理寺卿陈山蒙、谏议大夫葛亨泰、大都护姜灼云应该都会参加。”

段融能听明白朱正甫的意思,大理寺卿陈山蒙、谏议大夫葛亨泰应该是往年都一直参加秋猎,而大都护姜灼云虽然是今年上任的,但他是武将,这种场合一般不会缺席。

段融眉头微蹙,问道:“那李慎思呢?他会不会参加秋猎?”

“这个……”朱正甫沉吟了一下,瞟了朱澄一眼,道:“启禀大人,李慎思毕竟两个月前才履任,他的性子,卑职还不甚了解。”

段融目光扫向朱澄,问道:“朱澄,你怎么说?”

朱澄谨慎,道:“启禀大人,下官也不敢枉下论断。”

段融看着朱澄,道:“我们这只是闲谈,不要拘谨。把对错放一边,你就照你的想法,敞开了说。”

朱澄这才抱拳,谨慎道:“是,大人。”

方才他不肯说,一来是怕错,二来,朱正甫说了不了解,他立马就接着说了答案,岂不是打了上司的脸吗?

朱澄道:“以卑职看来,那秋猎之礼,尚书令李慎思大人,是一定会参加的。”

“噢!”段融目色一亮,道:“何以见得?”

朱澄的脸色颇有自信地说道:“启禀大人,据卑职所知,李慎思大人的爷爷就是以皮货生意发家的,再往上倒,他们祖上就是世代的猎户。李慎思大人,幼时顽劣,就常随父辈在山中打猎。这秋猎之礼,猎物被圈养了半年,此时乃是秋膘正肥时,他如何能不技痒呢?”

段融淡淡一笑,瞄了一眼几案上那叠资料,这些信息,在那叠资料里,朱澄都详细誊写着呢。

他的看法,正与朱澄相同。

秋猎之礼,李慎思必至!

段融的目色忽而深邃,知道李慎思必至,只是第一步!

昨夜在床榻之上,那个以秋猎为场景的想法,再次掠过了他的脑海,他忽然看着朱澄,问道:“祭天的礼仪用具,还有秋猎的马匹、武器,都由哪个衙门准备供应的?”

这个问题,朱澄自然知之甚详,但他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朱正甫也是知道的。

果然,朱正甫见朱澄沉默,便答道:“祭天的礼仪用具,历来都是由府主衙门操持的。而秋猎的马匹、武器,一般都是枢密院供应的。”

“枢密院?”段融的眉头一蹙。“朱彭不就是枢密院的枢密使吗?”

朱正甫见段融忽然提到了朱彭,并未接腔。

段融又问道:“秋猎之时,谁用哪一匹马,是确定的吗?”

朱正甫道:“是确定的。无极山的狩猎亦遵礼法,文官与武官,一品官与二品官,他们乘坐的马匹,使用的弓箭都是不同的。乃是依据古礼,分级而制。”

“分级而制?”段融略一沉吟,问道:“那李慎思乘坐哪一匹马,最晚什么时候能确定下来?”

听到这里,朱正甫和朱澄都已经完全清楚,段融是想在秋猎之时动手。

只是他们觉得,在如此大典之上,又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当众灭杀李慎思,是否太过轰动了呢?

朱正甫沉默稍顷,因为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段融将目光移向朱澄。

朱澄挪动了下,座椅上的屁股,这才说道:“秋猎祭天的前一晚才能最终确定下来。”

段融看定朱澄,沉声问道:“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李慎思乘坐的哪一匹马。能做到吗?”

“能!”朱澄的心头微微一紧,因为此时段融看向他的目光,有一种威压。“朱彭就是枢密院的枢密使,这种级别的信息,他应该能第一时间接触到。”

“那就好。”段融点头道:“拿到信息,第一时间交给我。”

“是!”

接下来的几日,段融都在别院内,研究朱澄整理的关于李慎思的那些资料。

因为,他不确定这秋猎之礼中,定有能够出手的机会。甚至于,万一李慎思压根不参加秋猎之礼,直接参加祭天大典呢?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所以,秋猎之礼一旦失手,他就立马要有第二套方案才行。

段融在这别院内,可谓壮士守门,红袖添香,倒也颇为自在。

五日光阴,倏忽而过。

这日晚上亥时左右,别院门口处忽然响起了一片匆匆的脚步声。

朱澄带着朱彭,赶了进来。

朱正甫并未一起前来,他黄昏时分,就被府主汪茂春叫到了府主衙门去了,不光是他去,许多官员都被汪茂春叫了去,为明日的秋猎祭天大典,宣布礼仪章程。

礼仪章程,每年都大差不差,但也常有一些变化,特别是今年,尚书令李慎思和大都护姜灼云,都是第一次参加祭天大典,一些繁琐难搞的礼仪,就不让他们二人过手了。

一旦出错,可不光是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人,全城的百姓,可都在天台四周,围观着呢。

朱澄和朱彭,跨入门来,如意正在给段融换茶盏。

朱彭站在门口处,微微一怔,看向了如意。如意的确丰腴白嫩,而且充满了青春的气息,确实诱惑。

朱澄咳嗽了一声,朱彭才转醒了过来,两人一齐在门口处向段融跪拜。

“下官参拜大人!”

段融一见朱澄和朱彭一起来,就知道是那事有确切的消息了。

段融看了如意一眼,道:“如意你先出去,把门带好。”

如意蹲了一礼,道:“是,大人!”

如意走过去时,朱彭跪在那里,眼神还忍不住看向那穿着粉红鞋的款款而动的小脚。

如意关了门扉,段融方道:“两位大人,起来吧。”

段融坐着让了一礼,让他们两人落座后,便看门见山问道:“李慎思的马匹,已经确定下来了?”

朱彭道:“确定下来了。”

朱彭随即起身,从袖中抽出了一张纸,放在了段融面前的几案上。

段融目色一动,立马将那纸拿了起来,凝目看去。

他一看那纸上的内容,脸上的肌肉就抽动了一下,道:“你这画得是什么啊?”

朱彭立马弯腰凑身过来,指着那纸上,解释道:“这外面是枢密院的衙门,这个地方是马厩,马厩旁边的这里,是为明日秋猎准备好的马匹,都已经上了脚蹬辔头。这东边第二匹用红笔圈了个小圈的,就是李慎思的马匹。”

段融看着手中的图画,再听了朱彭的解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这画得也太抽象了,我还真没看出来,这画得是马匹呢?”

“这马厩前面的,这又是什么东西?”段融指着图画中,一团扭曲拐弯的东西,问道。

朱彭瞄了一眼段融手指的地方,答道:“那是马厩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假山。”

段融闻言,顿时又是惊讶,又是想笑:“这是假山啊?!”

那哪里是山,那不过就是一团扭曲拐弯的混乱笔画罢了。

别说段融通过吞噬器灵,书画笔墨的功夫,早已经远超一般的世俗大家,就是普通人见了此等笔墨,也得嗤之为孩童涂鸦。

朱彭有些尴尬地一笑,道:“我又不会画,只能画个大概的轮廓。这等机密之事,又不能假手于人,只能自己来了。大人莫要笑我!”

段融闻言,敛起了嘴角的那淡淡的笑意。

朱彭画出这座假山,也是想告诉他马厩周围的环境。而且虽然画作拙劣,但该画的东西却是一样不少。

段融改了改看画的思路,从朱彭那种稚嫩的笔触下看去,便将画中的景物,一一看懂了。

段融轻轻抖了下手中的画纸,看着朱彭道:“你这画在笔法上,自是烂得一塌糊涂。不过,在作意上也是用了心思的,倒是该有的都有了,还是不错的!”

听到段融给了不错的,三个字的评价,朱彭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段融又和朱彭聊了一些细节后,便基本已经心中有数了,他看着两人,说道:“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朱澄、朱彭会意,便起身抱拳,道:“那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段融只轻轻嗯了一声,两人便退了出去。

两人走出门外,如意守在门外,见两人出去便蹲了一礼,朱彭瞄了如意白嫩的脖颈,才脚步匆匆地跟上夜色中的朱澄。

两人走后,如意的眼中闪过一抹恼怒,扭身进了房间。

她进去之时,段融已经将朱彭画的那张纸,贴身放好了,他看了如意一眼,道:“歇息吧。”

如意喜道:“今晚这么早吗?”

段融道:“嗯,今晚我有些累了。”

如意便侍奉段融更衣、洗脚,直到段融躺上了床榻。

如意虽然只穿了肚兜和亵裤,但段融似乎有心事一般,自始至终,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如意心头那刚升起的一点欢喜,顿时又落了空。

熄灯后不久,两人似乎都已经睡沉。

黑暗中,有微微的呼吸声。

但段融只是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并未真的睡去。

开玩笑!明日就秋猎祭天的日子了。今夜该做的事,都还未做好呢,他如何敢睡呢?

外面,更夫敲的梆子声,隐隐传来,段融闭目躺在床上,默默数着点数。

黑暗中,他的双目陡然睁开,眸子精光凝注,亮如星辰一般。

子时到了!

段融轻盈下床,赤脚站在那里,他在夜色中看着如意,迟疑了一下,并未给如意下药。

他在黑暗中,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便从窗户蹿出了房间。

段融离开了好一会儿后,房间内忽然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来。

“大人,奴家陪了睡了几晚了,你连碰都不碰一下,却老是半夜溜出去,难不成是去偷人了吗?”

如意躺在那里,夜色中,她的脸上已经不复平日的那种清纯温润,而是邪魅一笑,而后她的手滑过胸脯,喉咙里开始发出哼唧声……

外面,黑魆魆的夜色中。

段融早在已经身如鬼魅,穿街过巷,此时他的神识放开,四周的景物人迹,纤毫毕现。

他此时,站在一条巷口的阴影里,看着隔了一条街的对面的高墙。

那高墙正是枢密院衙门的一面后墙。

段融再次施展身形,如飞鹰鬼影一般,一纵而过,落地之时,已经在高墙内了。

此地,是后墙处的一偏僻所在,乃是堆放柴炭的地方。

段融再次脚尖一点,就纵出了一处破旧的院子,按照朱彭那画的方位,往马厩的地方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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