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可怕的帕特

多利斯克瞄了一眼大厅里严阵以待的人群，微微皱了下眉。

接受了培训之后，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油布后，一刀刀的剥着兔子皮。

大家都很小心，毕竟，如果失误，就会直接被扣除掉一只兔子。

再者，这些兔子都是早就被开膛破肚那种，只要小心一点，用大刀沿着已经劈开的洞一点点切下去就好。

等到将兔子肉扒出来，再用小刀清理干净兔皮上剩下的肉。

这工作只是有点繁琐，但够小心的话，基本上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一点都看不出谁有问题。

坐在高处的多利斯克，看似漫不经心，实质上却一直在仔细观察。

但是，虽然几百人里有三分之一的女性，但……全都是特别膀大腰圆的那种。

作为将骑士作为人生目标的北地人，无论有没有天赋，在八岁觉醒之前都会稍微锻炼一下。

而且，很多人，尤其是在国都这样的城市里生活的平民，很难出现纯粹的普通人。

总有人喜欢欺压弱者。

而普通人，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谁都能欺负一下的倒霉蛋。

所以，年轻人基本上都练过几手。

锻炼过的人都知道，即使以后没有大吃大喝，但只要不再坚持运动，人立刻就会充气。

已经练出来的宽肩细腰，最后必然只剩下个宽。

所以，北地的中底层女性，大部分都体格极为健壮，如果再爱喝点酒，那就……

当然，这些女性可不是肥胖，各个都很有一把子力气。

然后，北地的女性，因为对寒冷的抗性比较高，所以，即使是秋天，她们也只会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

虽然主要的躯体都会被内衣包裹住，但，肩膀到前胸那个区域基本上是暴露在外的。

多利斯克可以理解为什么被商会选进来干这个活儿的女性风格非常统一……为了不让他这个国王近臣有什么误会，商会管理者绝对不会让任何‘不应该存在’的人参与进来。

所以，在这个大厅里，基本上没有混日子拿钱的那种人。

然后，为了不引起一些麻烦，他们肯定也不会允许一些未婚小姑娘参与进来。

这可都是底层贫民！

之所以雇佣的女性比较少，不是因为他们更想给男性机会，而是，能干活儿的女性就这么多。

否则的话，像这样需要耐心与细心的工作，很多人还是更愿意交给女性的。

之所以会这样，不是因为女性在这方面的天赋……而是，这样的女性，都是有家的。

底层社会的单身男性，永远都是不稳定因素……这在任何地方都成立。

有了家才能算得上成熟，可以提拔一下的另一种说法，就是需要养家活口的人，不敢惹大事儿，也懂得什么叫忍气吞声。

还有，犯了事儿也有地方找。

一般来说，需要人细心一点的工作，都是一个不注意就会造成损失的类型。

女人们，即使在家里粗心大意，也会在想到自己的孩子时，放轻自己的手。

而且，也必然会担心给自己的丈夫带来麻烦。

但单身男性却不行，包括单身了几十年的老光棍……容易冲动几乎就是他们的代名词。

有这些人在，那未婚的小姑娘就绝对不能来。

即使管理的再严格，这种需要长时间待在一起的工作，也一定会出问题。

不是说他们会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去调戏小姑娘……但万一几个家伙同时对着一个方向开屏，最后的结果绝对是为了表现自己的雄性风采开战。

也许这只是贵族们对底层人士的蔑视，但……前车之覆还是挺多的。

至少在这种事情上，多利斯克还是挺赞成商会这些管理的保守做法。

从事多年管理工作的他很清楚，人事管理这方面，没有什么好创新的，只能尽量避免失误。

无论是对事情的处理还是对人的判断。

他再次默默的扫视了一遍大厅……多利斯克当然不是在观察底层人士的男女比例。

即使白龙国王将和帕特联系的任务交给了别人，但多利斯克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他是认识帕特的。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帕特和他的身份是相等同的。

只是贵族身后没有事务官这种说法，用各种各样的管家名头替代了而已。

但其实谁都明白，跟着娅格里斯辗转在战场与贵族城堡中的帕特，就是多利斯克的同行。

而且，还是工作能力非常出众的同行。

多利斯克多多少少也会对帕特有那么一点在意，然而，即使他再努力，也没法在这群女士里找到帕特。

敏捷系的帕特，到底是怎么把自己藏在这些能装下她一个半人的女士里的？多利斯克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已经过了万重山。

——

虽然北地人向来皮实能干，但清理干净这些兔子里的一半，就足以让这几百人筋疲力尽。

所以，第二天的凌晨，大厅里快速地开始了一场人员交替。

这一次，能进入大厅的女性就更少了。

底层人，也是有分别的。

说穿了，在北地，只要家里有一个人能有固定工作，哪怕另一位只能打打零工，日子也就过得去。

洗衣女工的确很辛苦。

但是能娶到这些洗衣女工的男人，也不会是朝不保夕的可怜虫。

然而，贫民家庭，最怕的是意外。

只是丢掉工作，那已经是最容易解决的问题了。

北地王都，其实有不少零工可以做，虽然只是勉勉强强地活着，但至少能活。

最惨的，就是，生病与死亡。

当然，在底层家庭，费全部家庭资金，甚至稍微欠点债就能救回来的病，那还可以考虑一下。

对他们来说，一段时间受点折磨没关系，但要是会把整个家庭拖死的那种，病人本身就不会选择继续活下去了。

所以，能被带进来的女性贫民真的不多，而且，第二轮这些虽然也是妇人，但体质明显没有第一批好。

多利斯克琢磨了一下商会管理选人的规律：沦落到只能靠自己养家的妇人，绝对能吃苦。

她们不是为了自己活着的……说穿了，在底层社会，只要她们想，肯定能再嫁。

凡是这样坚守家庭的女性，基本上都是为了孩子。

所以，即使第一批那些妇人体力跟不上同批的男性，那她们也会咬着牙撑到最后。

多拿回去一只兔子，她的孩子就能多吃到一口肉。

贫民的孩子之所以很难通过觉醒法阵的血脉检测，其实也和他们从小就吃得很差有关系。

气血不足，怎么可能激发多少本来就不多的血脉能量呢？

觉醒法阵发现的只是他们已经具备的东西，而不是挖掘什么潜力。

说不定，她们的孩子就能因为多吃那么一口肉，有机会觉醒为职业者呢！

所以，多利斯克并没有因为第一批里的妇人反而大部分都坚持到了最后而觉得奇怪。

先倒下的可都是男士，到了中间才开始陆陆续续有女性放下她们手里的刀。

麻袋带走的上百只兔子证明了她们的努力。

虽然第二波的妇人稍微弱了那么一点，但明显也不是帕特能伪装出来的身材。

然而，就在多利斯克还在努力观察的时候，他就收到了来自万斯的小纸条：别瞅了，人家都交流完毕了。

多利斯克恍惚了好一阵子，才想到了一个曾经他完全没考虑过的可能：帕特，难道是伪装成男人进来的？

第一波里有很多男人，都是干力气活的。

就是那种在城外或者码头等着接活儿，帮人运送一些有重量的货物的那种。

为了不让自己的皮肉受苦，这些力工基本上都会在自己的肩膀上加一个半截皮质马甲，只到胸前的那种。

如果穿得够多，再垫高一点，那帕特的确能混进这些人里……格扎尔向来都是又瘦又高的体型，所以，她们家的姑娘，就没有低于一米八的。

如果垫高那么10厘米的话，一米九虽然不算什么，但也的确可以混一下。

多利斯克，从没往这边想过，不是因为女扮男装的问题。

对于一位大骑士来说，混在男人堆里根本不算事儿。

然而，这些力工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们不洗澡。

虽然在进入这个大厅的时候，通道里给他们喷了消除味道的清洁剂，也要求他们清洗过自己的双手。

可，想要混进这群力工里，那至少得在几天前，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就得让那些家伙熟悉她的存在。

帕特很清楚有多少人在找她。

虽然有很多人愿意为她做事，但不代表这些人都会为她保密。

总有人会向金币低头的，哪怕他们心里面充满了愧疚。

可愧疚不能当饭吃。

所以，她一定会把事情做得非常完美，让所有看到她的人，都觉得这是早就存在于他们行列之中的老朋友。

而娅格里斯夫人和帕特，是多利斯克记忆里最爱干净的女骑士了。

即使是在血腥气息十足的战场上，她们也会找机会给自己清理一下。

再加上娅格里斯的疾风狼，她们所在的地方，永远都会是战场里气味最清新的。

这样的帕特，竟然会选择混在力工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