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灰狼与白狼

当年，和瓦尔加斯商人商量这笔交易的人，就是切斯卡自己。

所以，她其实对那个国度有一点了解，只是没那么多而已。

所以，切斯卡是真的沿着那两个人的行经路线，一个小镇一个小镇那样的查过去的。

幸好，他们领主能和鸟儿们交流，而亨德尔又没法彻底掩饰他的身形。

那家伙当然也一直在不停的改变外形。

然而，小鸟们判断一个人的时候，从来记得都不是脸。

哪怕亨德尔甚至改变了身高，穿上了厚重的衣服让自己显得够壮，但这都没办法改变他的身形与走路姿势。

鸟儿们根本不会受到影响。

当然，如果追踪的是另外那位，那就肯定失败了。

要不是他不得不经常出现在亨德尔身边照应，鸟儿们早就追丢了。

所以，切斯卡也会将没有亨德尔痕迹，但却在他们的行经路线上的小镇也点开来认真观察，仔细思考。

“男爵……啊”过了足足三个小时，切斯卡才从自己的全神贯注中抽离出来。

然后，她就发现，一开始站在星球模型前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一张会飞的小圆凳上。

而且，这圆凳明显在自动配合她的一举一动，以至于切斯卡自己都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坐下去的。

“这凳子……”切斯卡有点迷惑。

“哦，写入了你的信息，只有你能用。”已经坐回自己的书桌后的洛瑞，笑眯眯地回答，“这是由城堡法阵控制的，所以，不用担心自己的习惯被外人了解。”

到底她给了洛瑞什么样的印象，才让男爵老是把她当成法师助理来用啊……不得不认真思索才能理解洛瑞话里意思的切斯卡，真的很困惑。

当然，她还是想明白了。

洛瑞的意思是说，这个圆凳的动静之所以能让她无知无觉，是因为对她的所有小动作都了如指掌。

所以，在她因为站久了习惯性的动一动，垫垫脚的时候，这个圆凳就出现在了她的屁股下面。

切斯卡很清楚自己的小毛病，她一旦过于专注，就会对周围的一切失去警惕，所以身体自动自觉的就坐上去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这样做的时候，基本上都在她心里面最安全的地方。

然后，她就反应到了洛瑞这段话里最深层的意义：城堡的控制中心，已经可以微控到这种精妙的地步了！

切斯卡很清楚，想要达到这种程度，需要消耗多少能量……但一直负责处理这些日常事务的她，却还是像过去一样，每个月往能量法阵里放置三块晶石。

这只能说明，城堡中控法阵的能量来自于其他存在。

切斯卡猛地抬起头：“寒冰湖里的能量，充沛到这种地步了？”

“我就知道，你猜得到。”洛瑞微笑着点了点头，

“寒冰湖里的能量，比我们一开始判断的要强很多，可以说是翻倍了。

露丝卡妮亚的孩子们拼命吸收都没消耗掉多少，所以，几乎都被法阵中心吸走了。

你瞧，切斯卡，我一开始的决定，完全没有错，对吧？”

切斯卡看着一脸得意的洛瑞，只能边叹气边点头：“是的，男爵大人，您的确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切斯卡在知道洛瑞将最重要的法阵核心放在了寒冰湖上的时候，坚决的提出了反对意见。

她做不到像洛瑞那样，相信自己的朋友。

最重要的是，留在那座湖上的，可不只是露丝卡妮亚和她的孩子们，还有一条身份模糊的博拉尼奥斯呢！

只不过是五环法师的洛瑞，怎么敢保证自己的魔法阵能瞒过16级，也很擅长魔法的博拉尼奥斯的眼睛呢？

万一对方知道确切的位置，又在之后反手一击……那城堡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切斯卡，真心觉得洛瑞是在做一场可怕的冒险。

但，如果这样的冒险，可以让在城堡内部的中枢法阵能积攒到这么多的能量，那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总归，博拉尼奥斯就算有啥心思，也不可能在几十年内就出事儿。

切斯卡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儿露丝卡妮亚的做派……比如让自己的龙蛋从小就习惯了洛瑞的气息。

无论博拉尼奥斯心里咋想，他的孩子们出来之后也一定会把洛瑞当成亲人，以及妈妈的代言人。

那，未来有可能的危险算得了什么！

这几十年的巨大能量才是最有价值的。

所以，切斯卡完全可以忽略看起来一脸志得意满的洛瑞那隐隐的心虚……她们家男爵在干这事儿的时候，绝对没想到这些。

只是，男爵向来运气好而已。

——

“瓦尔加斯那边，有什么问题吗？”虽然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但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洛瑞决定把话题转回去。

“瓦尔加斯，要么和奥金森那边是同僚，要么，是针锋相对的冤家，但却同属大地教会。”切斯卡斩钉截铁地说。洛瑞诧异的抬了下眉毛……瓦尔加斯肯定和大地教会有关系这点毋庸置疑，但，大地教会内部派系多达几百支，排得上号的也有那么六、七十支，他还真没想到，瓦尔加斯能和南原那边这么近。

哪怕是大地教会里的敌人，那瓦尔加斯和奥金森之间的关系也只能用近来形容。

毕竟，大地教会向来都是学派之争。

所以，能成为敌人的，基本上都是对同一个研究有完全相反的见解，偏偏又都有所成就的学派。

这在洛瑞以前的世界可能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往反方向走的学术研究，必然是一个成功，一个失败。

但在这个世界，所谓的学派研究，基本上都是针对法则而去的。

法则线无穷无尽，无论站在哪个点上，往两边走，都找不到终点。

除非他们能够执掌整条法则……然而，那是大地之神的领域。

可想而知，越研究，双方的敌对性质越重，偏偏又都能得到大地之神的正向反馈。

洛瑞微微皱了下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真心不希望瓦尔加斯能和奥金森扯上关系。

那样的话，待在冰原之国的那位大地主教，身份可就不一样了，甚至可能是两个暗月加起来估计都比不上的那种大佬。

毕竟，这位是明明白白的从南方而来的。

而大地教会其他派系，一般不会轻易涉及到已经是敌对双方的派系所属国家的事务里。

当然，要是同僚，那就更不用提了。

洛瑞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那个情报贩子，基本上所有城镇都跟在亨德尔身后，除了这几个。”切斯卡抓住星球模型，将它带到了洛瑞眼前。

星球上方的立体地图自然也跟了过来。

切斯卡左右看了看，然后从洛瑞的书桌上找出一根小木棍，点着瓦尔加斯地图上的几个小镇一本正经地说：“男爵，您看，这几个小镇，和其他的城镇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药剂师公会，只有蛮荒商会的药剂商店。”

药剂师是大地教会所属国家特有的职业。

当然，也可以说他们是专门研究自然药剂的炼金师。

但他们的法术基本上都只能算得上是与自然相关的神术，所以，和正常的炼金师区别还是挺大的。

但在草原之国的城镇，觉醒的100个职业者里，必然有7，8个药剂师出现。

这在以骑士为主的世界，已经是个很高的比例了。

然而，这些药剂师，大部分天赋又不高，只能学习一些基础的药剂，将他们带走培养也不划算。

偏偏，药剂又是草原之国能够立国的根本。

药剂师们绝不会让自己变成骑士们的附庸。

所以，在草原之国，自然就出现了将这些药剂师统合到一起的公会。

正常来说，不可能有商会能凌驾于药剂师公会之上。

除非，他们的身份地位相差过大，才能让药剂师公会舍弃某些小镇上的天赋者，任凭他们被商会收罗过去干活儿。

而瓦尔加斯，并不是那种王权强势的国家。

毕竟，瓦尔加斯马甚至都不是王室特产……奥金森那边，王室可是牢牢把持住了南原马的生产奥秘。

切斯卡一脸严肃地说：“瓦尔加斯王室的商会我还算熟悉，他们的标志是白色的荒原狼。

疾风狼来到我们领地之后，瓦尔加斯王室那边还和我打过招呼，希望如果我们这边有荒原狼的话，可以和他们那边交换一下资源。

毕竟，荒原狼本身是灰色的，白色的变异狼比较罕见。

可见他们王室对白色荒原狼的偏爱。

而蛮荒，却是用灰色狼头作为标志的商会。

这不符合瓦尔加斯的一贯风格。”

切斯卡微微抬起头，用询问的语气说：“男爵，以你对王室与大贵族的了解，蛮荒商会这种行为，是不是……不代表他们是瓦尔加斯王室的追随者？”

洛瑞撇撇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结果是对的，推理过程不对。

这和贵族的脸面啥的毫无关系。

倒是可以用法师思维来判断：呵自然派和改革派，绝对的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