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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茶馆惊闻

风言风语依然在传播。

而其中传之最甚的地方,无非就是两个。

茶馆,勾栏。

沧州外城这么多人,这么多势力,其中有闲钱的数量不算少,有些是都类似于‘工头’这样的角色,手底下压着一帮人,靠着他们的供养过上了自在富足的生活。

还有些,像是木匠,金匠,裁缝之类,这些有一门子手艺的人,生活肯定也比苦大力要强。

而围绕他们,也诞生了另一批专门做他们生意的地方,也就是这些茶楼,勾栏。

茶楼要便宜一些,许多比较富裕的车夫,匠人之类的,就在这里消遣,有些工头也会来,因为茶馆分成一楼,二楼。

一楼是大堂,能喝茶,能听曲,听书,不过人多,嘈杂,一般一个座位费是两三钱左右,再加一杯大碗茶,几块米糕点心,七八钱就能进去消遣一个上午。

七八钱是苦大力一天的工钱,甚至还不到,自然不敢进来,不过对于匠人们来说,他们挣的比苦大力多好几倍,隔三差五过来坐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二楼就是给工头,武师这类不差钱的大人物坐的了,二楼上面不仅有侍女,喝的也不是大碗茶,是专门泡在瓷器里的小壶茶,茶叶多是精选,从这里也能够更轻松的看见下面唱戏,说书,唱曲,甚至还能点名要求某位歌姬,乐师来唱。

坐在二楼,看着下面人头攒攒,下面只能戏台上唱什么就看什么,二楼却能点歌点人,清香雅致,自然享受就上来了,一般来说,二楼上来坐坐都要数十钱,若是想点人点歌,喝壶好茶,再吃点精致的点心,那就奔着上百钱去了。

茶馆里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一来是各种人都来这里聚着,互相也没个屏风什么的,一群人就挤在大堂,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虽然看起来,大家说的都不是什么隐秘事,对互相来说都属于常识。

但木匠的常识,和城外伐木工的常识,肯定不是一码事。

你的常识,就是其他人的隐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时候路人随口一句话,就能点醒一个人困扰很久的事情。

两个木匠说话,就算只是说些烂大街的东西,比如潮湿天气的时候,红木比黄木好用,马上下雨了多进一点红木好了。

让一个伐木工听见了,说不定他就能借此多砍点红木,多挣上几十个钱。

亦或者两个工头随便说了说最近哪个码头要上货,那消息传出去,对苦大力们自然是很珍贵的。

但这种消息不知真伪,鱼龙混杂,其实不算多有用,只能靠自己判断。

除了这些消息之外,茶楼传的最多的,自然是各种八卦。

什么地方的女人偷了人,什么地方的男人杀了奸夫,亦或者某人发了财,谁谁谁做了大事,有真有假,但聚集在茶馆这个地方,就成了消息的熔炉。

而现在,茶馆里最有名的传言,便是‘恶校尉怒杀百神,不下雨害死百姓!’,‘毒力工反杀其主,不忠不义是为哪般?’两个话题。

之所以传的这么广,主要是因为事情确实闹得大,还有一些说书的,拿这事儿改编了话本,详细描述了那恶校尉的毒辣之处。

此人据说是来自沧州城外,身后有大背景,所以初来乍到,直接就当了七品校尉!

他一到城里来,每日都骑着那匹高头大马,在城里横冲直撞,但什么地方都不去,偏偏往那些阴邪地方钻,天天晚上都与那些恶鬼邪鬼打交道,据说擅长驱鬼害人。

而且,很多人都看见了,他每天晚上都会杀人,杀完人之后提着人头跑去那些阴鬼邪祟的地方,给他们献血食。

听说他背后的靠山太硬了,所以根本没人能动他!

许多神祇都想出手,因为神祇能够镇压邪鬼,保卫一方安宁,可这些出手的神祇,竟被此人全部斩杀!

没了神祇庇佑,整个沧州,整整半个月没下雨,搞得大家喝水都只能从水车上买,白白费了许多钱。

他还唆使那些力工,让他们把以前的工头汇在一起,拳打脚踢,杀死了好多人。

有说书先生看不下去,便写了个本子,叫《恶校尉,本子写的惟妙惟肖,把他的丑恶嘴脸完全展现了出来。

《恶校尉的主角,叫做高义,起名叫了个义字,行事之间却从无义风,专做那些恶事,

这样一来,一个勾结邪鬼,滥杀无辜,杀害百神致使大家喝水都困难的人,便在说书先生口中传开了。

期间也有不少人,说高校尉没有看起来那么恶……他家女儿死了之后回来托梦,都说高校尉救了她们,为此他们还立了生祠给高校尉,,但这反倒坐实了这恶校尉的名声。

你女儿都死了,还回来托梦,一看就知道是被他奴役驱使,你还给他立生祠?还不速速砸了,救你女儿出来?!

这种消息传开,不少人都觉得有理,便砸了高见的生祠。

恶校尉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

而这些消息,基本都是以茶馆为中心传播的,主要是《恶校尉这个话本实在是写的精妙绝伦,气人至极,很是得人心,大家都喜欢听,所以传播的很广。

整个沧州外城,最有名的茶馆,叫做‘月明馆’。

月明馆有大堂七座,每座各能容千余人,每日来馆以嬉者,不下万人。

听戏,听书,听曲,舞剧,南腔北调,各种戏班轮流演出,在月明馆里交替吸引目光。

尤其是那种大戏班中的名角,演那种出了名的大戏,更是热闹,一座馆能坐好几千人,人头攒动,挤来挤去,一票难求,钲鼓喧阗,叫好之声往往如万鸦竞噪。

今天就是这种日子。

因为,《恶校尉这本话本,今天改编成戏剧了。

由几百人的大戏班,四喜如意班演,来的也是名角,戏名叫做甜福,相当有名气。

大戏班,名角,极有噱头的新剧本,这一下就捅了窝那些戏迷的窝了,还交杂裹挟了一些喜欢看热闹的,追逐风尚的人。

聚齐了几千人围在戏馆里,二楼也坐的满满的。

外面还有许多倒买倒卖的,靠自己的关系,或者别的什么机缘巧合拿到的票,用来高价倒卖给想要看戏的人,有时甚至能炒到数百钱一张票。

数百钱,那可是苦大力干几个月才能拿到的钱数,哪怕对更加富裕的匠人们来说,也不算小钱。

不过总是有人愿意掏钱买的。

热闹至极的月明馆,前前后后聚齐了各种各样的人,其中卖小零嘴的,卖的,各种小贩,茶水,点心。

还有戏班的人在绕圈子,似乎是在进行某种开演仪式。

沧州外城毕竟有上千万人在这里生活,如果只有地狱般的苦楚,而没有这些繁华风貌,其他人又怎么会来呢?

有人苦,就有人甜。

还有些人,有时候苦,但是为了这点甜。

如此闹热,走进园子里,只见戏台前有几百张桌子,全都已经坐的满满的了,只有中间七八张桌子还无人坐,桌子却都贴着“恢弘武馆定”‘白山书院定”之类的红纸条儿。

就算如此,不断还有人来,还在不断加桌子,桌子加不下了,就搬张短凳,在夹缝中安插,只要有地方坐就是。

人们彼此招呼,大家都叽叽喳喳的在那里说闲话,因为人太多了,所以说的什么话都听不清楚,只能听见,话题之中高密度的提着‘高校尉’‘高义’之类的话语。

戏班的开场,一般不会直接开始。

按照规矩,,最后一出为主戏,称之为“大轴”,倒数第二,因紧压大轴,称为“压轴”。压轴之前的,称“中轴”。

再往前,叫“小轴”。

而排在最先的开场小戏,称“开锣”。

这是因为怕前面的演员水平不够,演出乏善可陈,让观众看不下去,所以将精彩的戏,都安排在压轴和大轴上,让观众欣赏完前面的不至于离场,被后面的大戏一直吊着胃口,一直在这看。

不过,压轴很多时候都比大轴更加精彩,因为唱大轴的人,多是老前辈,资历深,但毕竟年老,有些势弱,而压轴则不然,多是如今最有声势的青年名角,资历稍差,但水平多半更好,势头正盛。

再加上大轴往往时间已晚,许多人已经离场,而压轴刚好。

今晚的压轴,就是那一出《恶校尉。

大家都等着好戏看呢。

不多时,却见走上来一个小厮,拿着一个铜锣,使劲儿一敲!

铜锣声一下盖过了下面的众多嘈杂,让周围为之一静。

这时候,就该让优伶戏角们上台了。

但就在此时,在一片寂静之中,一匹高头奔马,打破了寂静,也打破了安宁。

马上有一个青年男人,黑衣校尉服,腰间挎长刀,威武俊朗。

来者正是高见。

他没有掩饰身份,而是骑着标志性的走龙,来到了明月馆。

来的真是巧。

外面的那些黄牛,里面的看客,都看见一个身穿镇魔司那标志性的黑衣官服,没买票就闯了进来。

已经有人想跑了。

但没人跑。

这时候,没人敢做出头鸟。

就连上面的那个提锣小厮都愣住了。

高见走到了验票看座的小厮面前,说道:“二楼还有座吗?”

“没……有!有,有座!”小厮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回答道。

“多少钱?”

“七十钱……”小厮语气有些弱弱的。

高见提出一串钱,仔细点了七十钱,不多,也不少,然后放在了小厮的胸前的篮子里。

随后,他走上二楼。

在二楼,已经有人一边擦汗一边从后门离开了。

上头的人,反而比下面的人还要胆小。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走的人并不多,只有那么寥寥几个。

场面虽然有些僵硬,可窃窃私语的人多,走的人却不多。

高见在二楼,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看戏。

——————————

此时此刻,在后台。

后台里堆着许多道具,都是戏班看家底的本事,这些东西越多,就说明戏班越厉害。

而在后台的中间,有一个已经化好妆的伶优,打扮的和高见好像有点像,但仔细一看又不怎么像。

他就是甜福,是这里的名角。

唱戏的多半都会给自己起个吉利的艺名,用来讨个好彩头,不过甜福的却不是艺名,而是真名。

他是个孤儿,七岁的时候被班主捡到,看他可怜,又觉得他唇红齿白,是个唱戏的苗子,便把他带在身边,从小练习唱戏,起名也是直接按照戏班的规矩起的。

甜福生的是个中性相貌,虽是男性,打扮起来却美如妇人,没有喉结,男女角都能唱,声音像是黄雀一样,婉转动人,因此名气很大。

就在他坐在后台,等着上台的时候,突然有个戏班子的师弟跑了过来,慌张的说道:“大师兄,坏了,正主来了!”

“正主来了?高见来了?”甜福表情一变。

“嗯,他来听戏了,怎么办?”师弟抖的和筛糠一样,显然高见的恶名并不轻。

并且他这么怕……其实还有一件事。

戏班的上一任班主,他们的师父,就是在一个月之前,被高见所杀。

当时高见闯入戏班,一句话不说,上去一刀捅死师父,割下头颅,扭头就走,可是吓坏了好一波人。

也正因为如此,四喜如意班和高见是有血仇的,他们才会接这个本子。

甜福挽了挽假发,强作镇定道:“你别急,咱们后头也有人,这次可是内城的老爷们吩咐我们做的事,他不敢对我们做什么。”

“吩咐前台的,该怎么演怎么演,不要急,且看他要做什么。”

“好,我这就去说。”师弟点了点头,慌张又跑了出去。

很快,外面便传出一阵锣声。

随着敲锣,外边的其他乐器也跟着响了起来,随着乐器,唱腔也开始了,只听随着羯鼓开门,锣鼓交加,有歌喉遽发,字字清脆,声声宛转。

表演开始了。

甜福深吸一口气,看向藏在后台的一个男人。

这人浑身湿透,但并不觉得难受,只是在静静等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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