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占梦刺杀大章,求月票
在左家的小阁楼上,左浪接过了左青呈上来的玉简。
同时,左青继续说道:“法者,模范也,夫流水不定,而法能定流水,模范之中,铁水亦能正定,法的本质,最终体现在其的制约性之上,这种制约,是‘法’的内容得以在天下同行的根本因素。”
“故此,世家立法,不是在创造法,而只是在表述法,我们手中的法,其本身代表了天下之的‘心’。”
左青说的极有自信。
在他看来,法代表了全社会的“共同意志”。
法是制度,是社会的组成部分,是社会上下各种职业,各种技能,各种生产部门之间关系的反应,将社会生活中客观存在的包括生产关系、上下尊卑、亲属远近等在内的各种社会关系以及相应的社会规范。
这种规范不是左家创造的,而是整个天下自我发展出来的,所以天然的就具备对整个天下各个地方的制约性。
所以,掌握了‘法’的世家,其本身就具备高位的制约能力。
左浪看完了玉简,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
接着,左浪说道:“修改的内容,我知道了,但你怎么确保他们会执行呢?”
“天坛大祭在前,没有世家敢冒这个风险。”左青如此说道:“只要做了一次,来年就有惯性,此后不管是谁家推上去的神,都得左家点头才行。”
“好,那就按你说的来,我不在的时候,就由你来负责本家的事情,古战场我已经调左岸过去了,不用担心他们给你使绊子。”左浪将玉简递了过去。
左青相当惊讶,说道:“老祖宗,你不亲自执行吗?”
左浪则说道:“我要集中精力,突破两关,你说的‘法’,很有意思,但想要贯彻下去,终归还是需要力量来支撑,如今白山江水族被灭,左家在基层的力量被砍掉了一半还多,势必无法像以前一样对各个地方事无巨细全部掌握,你的做法更适合现在,只管放手去做。”
左青闻言,马上起身,认真的说道:“老祖宗……请罚我僭越,但我还是要说,左岸并非庸才,但左家被他执掌,却一路行差偏错,乃至于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我看他的行事,居然还在二十个县培植鬼柳!这种胆大妄为,和老祖宗您的放任是脱不开关系的。”
“人皆有错漏,再亮的烛火,灯下亦有黑影,若无人从旁监督观看,我觉得……左岸之事,未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左浪听了这话,则看向自己的双手,说道:“不会太久的,我感觉到了,我马上就要摸到了,快的话,说不定就这个天坛大祭……慢的话,也不过这两三年。”
“恭喜老祖宗!”左青马上下拜,再也不提什么‘放任’的事情。
“好了,你先去做事吧,我的修为进展,不要透露出去,左岸的事情就过去了,再怎么也是自家人,亏就亏了吧,水族嘛……等局势稳定,再培养一个也无妨。”左浪挥手,示意左青可以离开。
左青起身,准备退出去。
但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马上又站定身子,说道:“老祖宗,关于高见的事情……”
“你有见解?我命令已经发下去了,不择手段,将其诛杀,就算镇魔司要保他也不行,他事情做的太过,你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左浪说道。
“倒不是要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老祖宗,如果左家依旧是这般行事的话,那么高见这种人不会少的,这次还望老祖宗多给我一些权限,我想改的,不止是神祇的事,不过……高见敌意太甚,纠错之前,需要先杀他。”
左浪倒是一脸随意:“那就交给你,我要闭关了,我希望我出关的时候,不要告诉我左家还是先前那个模样。”
“多谢老祖宗,那……我就取一枚子,作为凭证,如何?”左青伸手,拿走了棋盘上属于左浪的一枚黑子。
“好,只是这样的话……你要担的责任可就大了,你的修为不算高,到时候被人指着脸羞辱,你受得了吗?”左浪提醒了一句。
“我自负其材,故受辱而不羞。”左青答道。
“好,那你拿去吧。”左浪对这个答案似乎非常满意。
左青于是拿着棋子退出。
走出了阁楼,可以看见,许多下人,都‘巧合’的操持着各种各样的杂物,正在这个阁楼周围看着。
左青看了一眼。
突然之间,阁楼上传来一道术法的波动。
所有的下人都在这一刻失去了眼睛中的神采,一头栽倒在地。
左青皱了皱眉,但没说话。
这些人已经死了,这是老祖宗给自己的第一个态度。
唉,何必呢,他本来可以自己处理的,不用死那么多人。
左青叹了口气,走出了阁楼的院落。
来到外面,他找到了一个下人,说道:“去打扫一下。”
下人惶恐,然后马上带着人,将尸体装进了袋子里,丢到了家族常燃的火炉之中,又让侍女们重新擦拭各个地方,不一会,院落便又干干净净了。
左家的院落,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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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高见,刚刚结束了寒暄。
几个时辰之前,他正在和那一堆军汉们拼酒。
兵气法相,整整两次都没撞赢高见,丢了这么大面子,虽然不至于往心里去,但怎么也要在酒桌上找回来啊。
再加上高见又是牙将,这时候如果拒绝,怕是以后没办法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高见这次没有顶住,给灌了半死,现在正躺在自己的营帐里,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脑子痛的要命。
饶是他修为已经到了三境,也顶不住这么灌,那酒也不是凡品,里面感觉不是靠酒精醉人的,说这玩意儿是毒应该都没问题……
高见反正是顶不住了。
可是,他的身体素质太好了,没有完全断片。
现在半梦半醒的,睡又睡不着,起又起不来,难受的要命。
他妈的……以后要让这帮人跑圈……
高见如此恍恍惚惚的想到。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了压迫感的气氛。
这是杀气!
这股气氛让高见猛然惊醒,他立刻强迫自己运转气血,猛的起身!
虽然喝酒让他晕乎乎的,但毕竟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高见知道什么时候该拼一把,再难受也得起来才行。
不过,就在他刚刚爬起来的瞬间,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另外两道呼啸的声音。
他扯开营帐一个角,往外看去。
却看见,外面有四道身影,正在营帐周围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碰撞!
司马似乎不在大营之中,高见隐隐约约记得,他喝完酒之后,被世家的人邀请去第二轮了,现在大营内没有他在。
所以,这是个……机会?
高见握住锈刀,做好准备,盯着外面的人,很有可能这就是来杀自己的。
却见来者有两个女人,两个男人。
那两个女人穿着夜行衣,只能从身体看出性别来,互相之间配合紧密无间。
而两个男人则穿着松松垮垮的军官袍子,浑身酒气,高见在之前酒会,看见过他们,其中一个叫做邹束,官职校尉,另一个则是镇魔司的一位副将,叫柏星之。
四个人的动作极快,根本不是三境可以跟得上的,但高见的眼力非同寻常,能够看清楚。
却见那两个女人,手中握着古怪的飞刀,把身体埋低,正在冲锋。
柏星之拦在了她们的面前,于是她们不得加速,同时其中一人手中的武器朝着柏星之的胸腹部切割过去,而另外一个人则起身跳起,手中顿时出现了七八根一臂长的金属锥子,朝着高见营帐的位置撒了过来!
两个人配合无间,行动迅猛,一时之间居然让柏星之没能反应过来,只拦住了其中一个!
高见瞳孔瞬间扩大,马上握住锈刀,准备格挡。
但却挡了个空。
因为邹束出手了。
好快!
高见看不见!
快而无声,快而残影,高见只感到眼前光影闪动,瞬息之间,所有暗器全数被斩碎,尽数化为残破的铁屑!
只能看见,邹束手持长剑,飒如流星,四面横绝!剑意冲天而起,在半空之中突生一朵剑莲——随即瓣绽开,化作万千飞鸿
那两个女人压低身子,猛的爆蹿出去!
其中一人不顾生死,一只手强行抓住切割过来的长剑,不顾手筋被切断,强行用身体的蛮力,想要困住邹束的剑路。
另一个女人,直接以一个诡异的反关节动作,强行改变自己的冲锋路径起身,伴随着关节发出喀拉一声的断折脆响,她竟然越过了柏星之的封锁!
这样冲锋,自损八百,虽然冲了过来,但这次战斗,其实力怕是要下降五成还多。
高见和那个女人对上了眼神。
那是一双冷漠到既不在乎高见,也不在乎自己的眼神。
死士吗?
高见摇了摇头,然后直接拉开了营帐,双手张开,像是在迎接自己的死亡。
那女人似乎有些愕然。
可就在愕然的瞬间……
柏星之突然在她的身后,将手中长枪投掷而出!
柏星之手中用的是长枪,这是战阵之上最好用的武器。
刀剑之类,适合江湖人士随身携带,比较方便,但真要说战阵厮杀,枪戟才是王者。
一股强烈的音爆传来!
那女人马上做出了判断。
这枪,追不上自己。
或者说,自己被枪刺死的同时,高见也会死在她的飞刀之下。
所以她没有躲避,而是挥手甩出飞刀!
但下一刻,长枪以一种远超她想象的速度冲来!
比她预想的速度,要快整整一倍!
她懵了。
不可能!长枪怎么会有这个速度?
与此同时,她还发现,自己的飞刀速度变慢了。
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了‘风’。
风?
要知道,这个天地,是没有自然出现的风的。
移动产生的空气流动,和天地自然的风,是有区别的。
风,在推动那杆长枪,同时消除其面对的阻力。
同时,风还在妨碍她的飞刀。
为什么?
但她已经来不及知道了。
生死之间,不过一瞬,长枪下一刻贯入她的体内,将她钉在原地,其中庞然巨力,以冲击波的形式朝外扩散而去!
肉眼可见的强烈波动击穿肉体,整个身体一下爆掉。
而高见还保持着站在原地的姿态。
却看见另一边,另一个杀手也已经被邹束拿下。
于是,高见又挥了挥手。
周围,又有风起。
周围的血腥气,顿时被风驱散,周围的空气从腥臭变的好闻了一些。
与此同时,高见的锈刀也跟着动了起来,当当两声,将被减速之后的飞刀给挡了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六境蛟珠,能操控风雷,这玩意儿可真好用啊。
尘埃落定,这时候,柏星之和邹束,一个跳跃落到了高见面前。
柏星之是个中年人,看起来五十几岁了,是一位老将。
邹束则比高见大一些,三四十岁的样子。
只有高见二十来岁,还一副年轻样。
“高将军。”他们异口同声,有些惊讶的看着高见。
“唉,叫什么高将军,邹兄,柏兄,你俩都比我大,修为也比我高,也是前辈,刚刚还救了我,我就叫你们两位一声兄台,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叫老弟就好。”高见马上拱手行礼,笑着说道。
“好,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高老弟。”邹束也不矫情,马上应了下来。
随后,他好奇的说道:“老弟,控风之能?有点东西啊。”
“哈哈,要不司马能瞧上我呢。”高见哈哈大笑。
柏星之也有些感叹般的说道:“之前听说有个三境的年轻人要当牙将,我当时气的不行,不过今天见了你,倒是有些服气了,神魂硬撼兵气,现在还有这一手,唉,我三境的时候,怕是连你一招都接不下来。”
高见马上摇头,说道:“柏兄说笑了,再弱的四境,也比三境要强,你们可都是镇魔司中流砥柱,我还年轻呢。”
“年轻才可怕啊。”柏星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像是有些感慨。
月夜之下,高见,邹束,柏星之,三人站着,就在两个刺客的尸体边上聊天。
两个刺客,修为都不低,估计都到了四境,还是专精刺杀的,还以秘法催动了气血,估计是想趁着牙将勾磊被调走,镇魔司司马被世家邀请,军队也刚刚在司马的命令下喝完酒,不设守备的状态下来弄死高见。
不过司马显然提前有所布置,这两位军官虽然喝了酒,但都没喝的太醉,不像高见这样。
只是高见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了。
他吐出一口酒气,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两位哥哥,我现在脑仁还疼着呢……今晚上实在是顶不住了,你们要不自便?我得躺会……”
看见高见这幅样子,两个人大笑起来,高见让他们今天丢了大面子,被灌成这样,活该!
不过以后大家也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出出丑也就算了,不必真的伤了和气,所以他俩拍了拍高见,说道:“哈哈,那你就休息,撑不住了就让人给你煮碗奶,我们还得去第二轮!”
邹束还补充了一句:“还有,出来行走江湖,你连块玉佩都没有,不行!”说着,他还亮了一下自己腰间的白玉佩。
纯正的羊脂玉,名家雕刻,上刻了一个邹字,价值千金!
没别的,就是想晒一晒。他俩心情极好的离开了,只留着高见在背后哭笑不得,摇了摇头。
没辙,他并不是说谎。
是真头疼,喝的太多了,刚刚起来都是强撑的。
于是,高见往后一躺,又倒在了营帐的床上。
躺着缓解头疼的时候,他也在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左家急到这种地步了吗?
四境武者,对左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大白菜吧,就这么派过来和高见换命?而且这里还是镇魔司的大营所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里肯定是守卫森严。
那左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真的是急切了吗?
不对劲吧,左家肯定很想杀自己,但也不至于急到失去理智才对,对左家来说,当务之急应该是应对诸多世家的倾轧才是。
而且……左家是巫觋家族,他们成批量培养的战斗力,应该大部分是巫觋和各种神将,英灵才对。
那两个女人是武者,不像是左家培养出来的……
而且,四境的死士啊。
四境,哪怕对左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大白菜了,很珍贵的,就这么浪费了?
高见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时候派人来,怕是另有原因。
不过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爱咋咋地。
睡觉!
高见眼睛一闭,往后一翻,开始睡觉。
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
一觉起来,高见发现,还是晚上……
“嚯,这可真是,睡一天一夜啊我?”高见感叹了一下。
脑袋的疼痛缓解了很多,基本上已经不算什么了,感知一下气血,气血衰弱了一些。
唉,酗酒赖床,耽误健身啊。
他连忙起床,开始在营帐内活动身体,演武,练刀,搬运气血。
一套拳打完,再演练自我对抗。
刚刚入门的武者,他们就需要用到器械来帮助自己搬运气血,所以会有石锁,杠铃之类的东西,因为他们还无法控制自己的气血运转,需要用器械的重量来强迫自己的气血往某些方向动弹。
不过高见已开泥丸,能见身中神,可以主动控制气血互相对冲,所以就不需要依赖器械,仅仅依靠自己肌肉的互相对抗,控制气血的流通,就能够起到锻炼的作用。
一通练完,气血充盈了一些,与之对应的,体内的精气明显减少了。
这就叫‘炼精化气’。
通过将外界进食产生的精气,以练武的方式,融入自己的气血,让自己身体更加健壮,是武者常用的修行方式。
精气减少,人自然就饿了,毕竟日常身体运转,所消耗的都是精力,精力不足看起来就疲乏虚弱。
身体甚至会自动将气血返还为精气,相当于自己吃自己,以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转。
不过,这里是军营,总不可能没吃的,所以高见并不担心,练了一通之后,精气消耗的七七八八,恢复了之前因为酗酒加上没锻炼导致衰弱的气血,他就离开了营帐,打算找点吃的。
然而,拉开营帐之后,高见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外面月光明亮,光辉洒下,而且还有这异常般的安静。
“嗯?还没天亮?而且这月亮怎么回事?”高见抬头看向天空,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他练了大概两个时辰,就算是从午夜开始练起,怎么也该天亮了才是。
但天空之上,是一轮圆月。
圆月,意思就是每个月的十五十六这段时期。
明明高见清楚的记得,自己来的时候,天上是钩月,分明是月初。
而且,四周的场景虽然是军营,可并没有任何的军队存在,安静无比,巡逻的,站岗的,全都消失了。
这里绝对不是原本的军营。
什么地方?
高见立刻转身回到营帐之中,挂好佩刀,同时从自己的芥子袋里,拿出一些在龙宫的妖物身上割下来的材料,嘎巴嘎巴吃了。详情见第一百二十五章
本来这些东西,他是打算去尽有斋卖了的,不过先吃一点吧。
这些东西在没有烹饪的情况下很难吃,但高见无所谓,吃下之后,他运化水谷,又等了一刻钟,确认自己的精气在这些妖兽肉的帮助下很快得到了复原。
他又活动了一下,握了握手掌,确认了自己的状态。
嗯,完全体,只是还有点头疼。
既然如此,那就开干!
高见握住刀鞘,猛的往外冲去!
只是,往外冲去,高见却发现,自己没有冲到任何东西,外面依然是营帐,但是没有任何的生命存在,一切都是空落落的。
他于是开始钻进那些营帐,却看见,营帐里都是空的。
不只是没人,里面连各种兵器,家具,乃至于铺盖之类的东西,全都没有。
“嚯。”高见挥了挥刀,活动了一下脖颈,然后走出去,看向了月亮,自言自语道:“那两个武者,是祭品吗?”
“我早就听说,巫觋的手段诡谲,不过一直遇到的都是操控神将来和我硬碰硬,都快忘了巫觋还有这些手段了,这又是什么?那两个四境武者的肉身和魂魄是祭品,帮助你们把我拉到这个地方?”
“不过没有直接动手灭了我,应该是因为做不到吧?毕竟你们需要瞒过司马的感知,想来也不轻松吧?”
“我曾听说过‘一梦千秋’,‘黄粱国’之类的典故,我现在是在做梦?听闻有梦凶事而己意大恐惧忧悲,发于心精,即真恶矣,所谓秋冬梦死伤,即是如此,怎么说?我猜对了吗?”
高见如此说道。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实际上,他真的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梦这种东西,说真非真,说假非假,在梦中梦见东西,最后死在梦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同理,在梦中得到的奇遇,有时候也是真的,高见就经历过一次‘梦中传法’,是尚书李驺方搞的。
现在看来,也是如此。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到底梦是真的,还是假的?在这个世界,实在是很难分清。
且不说心理作用,就那种在梦里被活活吓死,导致身体跟着死去的精神攻击。
单独说这个梦本身,就极有可能是某种切实发生的事情,而非幻境。
所以,高见的自言自语没有停下,他继续说道:“我听说过,巫觋之中有一个分支,名叫占梦,而高级的巫觋,则掌三梦之法:一曰《致梦,二曰《觭梦,三曰《咸陟。其经运十,其别九十。”
古时,巫觋之中便有占梦,其掌其岁时观天地之会,辨阴阳之气,以占六梦之吉凶。
六梦,一曰正梦,二曰恶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
在季冬之时,他们会献吉梦于王,王拜而受之,乃舍萌于四方,以赠恶梦,遂令始难,能够驱疫。
献吉梦,赠恶梦,乃是他们的看家本事。
巫觋的手段,真是厉害啊。
高见握住刀,开始观察四周。
四周的布局,和他之前来的镇魔司大营几乎一样,只是少了许多细节。
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以高见自己的记忆而编制的梦境,而是手动编织而成的。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也只是高见自己的胡乱猜测而已,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梦境。
真的是梦吗?
亦或者自己真的来到了某个地方呢?
高见不确定,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不过与之对应的,他却已经兴起了战意和好奇。
高见一点都不害怕,也没什么担心的地方。
态度上好奇,兴奋,但战术上要谨慎,小心,这两点并不冲突。
他开始搜寻周围的情况,探索这个梦境的情况。
第一个要探索的就是周围的大营。
高见对这个大营记忆还是相当深刻的,毕竟这个地方很重要。
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高见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里的营帐,全是空的,并且他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活物,连虫子都没有,这个地方似乎只有高见一个会动的。
这些大营似乎都是气氛组,实际上没有任何的内容,和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
“你这,经费不足啊。”高见笑笑,又看向了月亮。
虽然这些营帐内部没有任何东西,可是这些营帐的位置都是对的,周围的山头也没什么变化,然而唯一的变化就是,天上的月亮。
本来应该是钩月的,现在却是圆月,你说没点问题,高见是不信的。
那地方,一定有蹊跷。
不过高见不会飞,再说,靠飞也肯定接触不到那一轮圆月。
那么要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高见原地站着,沉思了一会。
已知,这里必然是可以对现实的高见造成实质性的影响的,不然折腾半天屁用没有,还献祭两个四境的武者,左家又不是弱智。
所以,这里,必然是和现实的架构有一定的关联。
那么,根据已有的知识,可知:天象会根据天地之气的变化而产生变化,这点高见已经亲身验证过了。
就在刚刚,几个时辰之前,他就亲眼见识过那副场景,仅仅几步的距离,天上的星辰就从冬天的星辰变成了秋天的星辰。
所以,月亮应该也一样。
当钩月变成圆月的时候,应该就是和天地之气有关系。
怎样的天地之气,可以让月亮变成圆的?
“思考一下……”高见开动脑筋。
众所周知,高见虽然一贯以莽夫的形象示人,但他实际上是个聪明人,而且是相当聪明的那种。
这相当于他有一个旺盛的灵感之火,这也是天才的根基。
而同时,他还有着玄化通门大道歌这一本超级百科全书,堪称赤脚医生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之类的,再加上全套高等教育的教材,整理之后合成一本。
这就给了他思考的空间和原料。
思考是火,知识是柴薪,如果光有火没有柴,只不过是浮光掠影,须臾便散。
而光有柴,没有火,则一堆木头,吃不了也用不了,毫无意义。
古语有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但二者结合起来,就能绽放出思想的火,能够解决难题。
比如现在。
高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马上起身,用刀鞘在地上开始演算。
没办法,口算不出来。
求复圆月距限,置太阳黄道经度,加初亏、复圆距弧,又加减真时东西差,依真时距分加减号,得复圆太阴黄道经度。
月为太阴之精,算出太阴轨迹,再作横竖二线,直角相交,横线当黄道,竖线当黄道经圈,用地影半径度于中心作圈……
如果有阵师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高见在‘破阵’。
所谓‘破阵’,其实就是这个原理。
高见在算月亮的轨迹,同时计算,根据当前月亮的位置,以及整个月亮运行的轨迹和太阳的规律,就可以得出‘月食’的时间。
如今是满月,满月是太阴气极盛之时。
与之对应的,太阳极盛之时,阳气便会遮蔽太阴,所以月亏乃至于‘月食’。
这是月亮阴阳二气的变化。
而阴阳二气是对称的,否则阴阳失衡,必然会有异象生出。
此刻没有异象,说明阴阳对称。
天空圆月,地面上就必然有‘月食’的阳气汇聚之所!
找到那里!
高见在运算。
但……就在此时,一口长刀,却从高见的身后袭来!
加更个几天,把存稿都用掉,存稿散完为止。大家……帮我推推书啊,我智能推在抽风啊。
(本章完)